吹气声。
碗碟声。
咀嚼声。
两人无言。
水流声。
警告声。
关门声。
隔墙而眠。
人需要思考。
灯熄。
不见五指。
夜静。
呼吸声。
心跳声。
钟一选择了未知的可能性。
今后如何?
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是平凡的度过一生。
还是有奇妙的未来。
钟一很喜欢童话。
不论动画,还是电影。
万能的魔法,传奇的冒险。
每一刻都有新鲜感。
人是由新鲜感堆积而成的生物。
人如果失去了新鲜感,就会沦为机器。
现在看来,惊喜不断。
奇妙的预知梦,诡异而美丽的红线。
梦带来了信,线带来了字。
相辅相成。
诞生了承载着思念的信。
这封信或许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把它送往它该在的地方,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日出。
铃响。
钟一将一切准备妥当,出发工作。
不久。
冬詔初醒。
洗漱,用餐,外出。
翠园的正门前,车站。
人车,动物车,电能车。
人车最贵,冬天还会更贵。人车类似于军国时代的黄包车,度假的有钱人很喜欢坐人车,车夫多数时还有不菲的小费。现代城市中应该只有七日市会有这种车。
动物车贵,牛车,驴车,马车,只要是历史上能拉车的都有。孩童会大多会选择坐动物车,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骑,不要车。应该只有七日市这个以自然为特点的城市,才会允许动物在城里跑。
电能车便宜,相较于前两者电能车则显得朴实无华。除去启动时的引擎声,其他时间几乎不会有噪音。如果一辆电能车上的乘客都很安静,那么掉根针都能听见。电能车速度最快,效率最高,大多数时候只有上班族或穷人会选择。缺点是耗电量高,只有禁止汽车的七日市才会首选。
七日市是一座度假都市,整座城市的建设都是以旅游业为基础,向外扩张。其原住民会群居于小区内,说是小区,不如说是一个个盖了大楼的植物园。大多偏僻,出行不便。没什么人参观,盖了大楼,低价出售。
小区多以车站为核心建造,一个车站会有至少四个小区以其为核心,出行十分依赖车站。电能车20分钟可以到达商业街,动物车40分钟,人车1小时以上,沿途是各种自然风景,以及人工饲养的少数小型动物。
冬詔需要前往商业街购买内衣睡衣,选择了电能车,因为她很穷,全身的家产也只有五张红票。花出去两块,只剩四张了。
上班的高峰时间已经过去,车上只有少数几人。
乘客都很安静,大多数都在低头玩手机,除了冬詔这个没有手机的人,就只剩下一个黑发少年在欣赏沿途的风景。
黑发少年肤白胜雪,相貌阴柔,如非喉咙处的喉结冬詔一定不会认为他是男人。
冬詔比起外面的风景似乎对少年更感兴趣。
他也在【莹镇】上车,很有可能是翠园的居民。
明明四肢健全却杵着拐杖,身上也捂得严严实实,直到车上暖气环绕才把围巾和帽子脱下,或许身体并不是很好。
少年一路上都很安静,常常出神,似乎在思考别的事情。
20分钟很短暂,商业街已经到了,冬詔下车,少年也起身下车。
他和我同站下车吗?
离开电能车,冬詔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
“啊!”少年惊呼,脚一滑,从车上摔下,刚好压在了冬詔身上。
冬詔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倒,脑袋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年并没有感到疼痛,回过神发现一位不知名的少女被压在了身下,连忙爬起道歉。
冬詔也回过神来,发现压倒自己的正是刚刚自己一直在观察的少年。
人长得好看便会让人抱有好感。
冬詔很喜欢少年的长相,并没有为难少年,正欲起身离开,却感脚踝一阵疼痛。
撸起裤腿,脚踝愈发红肿。
“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年似乎并不擅长与人交流,只是在一个劲的道歉。
冬詔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稍微扭到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见不远处有休息用的长椅,连忙道:“我扶你去长椅上休息吧?”
脚踝传来阵阵疼痛,冬詔没有推辞:“那麻烦你了。”
少年搀扶冬詔来到长椅坐下。
“真的非常抱歉。”
“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黄莫言。”
“挺好听的,我叫冬詔。”
“嗯……”
两人无言。
休息片刻的,冬詔感觉脚踝好了些许,但依旧无法正常行走。
今天还要买内衣,哪怕不买内衣这样也走不回去。自己只认识钟一,但又没有手机,也不知道钟一的电话号码。
冬詔把眼神投向一旁内疚的黄莫言,心里打起了鬼主意。
“你接下来有事吗?”
黄莫言愣了一下,不知道冬詔在打什么主意,只能畏畏缩缩的回答:“没、没什么事情,只是放假了来逛商业街。”
“那你帮我个忙怎么样?我现在脚扭到了走不了路,也没有带手机,你扶我去买东西怎么样?”
黄莫言有些为难,但对方的脚是自己弄伤的,又不好意思拒绝。
“好,好吧。”
“那麻烦你了。”
黄莫言把拐杖让给了冬詔,自己则扶住冬詔的另一边。好在两人身高相当,并没有高低差的问题。
两人走走停停,进展并不顺利。
冬詔停下脚步,沉默片刻。
“要不你背我吧。”
“真的吗?这是不是不太好?”
“你自己闯的祸要负起责任的吧?”
“是,我会努力的。”
黄莫言活动了一下身体,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弯下腰,手向后摆好姿势:“来吧。”
冬詔上去了。
冬詔下来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免得另一只脚也摔下来扭了。”
黄莫言蹲在地上,十分低落:“非常抱歉,是我能力不行,明明是个男人却一点力气没有,连女孩子都背不动。”
冬詔有些难办,她好像伤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