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渡火

  • 陨猎
  • THERAN
  • 2118字
  • 2021-01-15 13:40:09

“呼啊啊!”这团火焰比西奥想象的要猛烈很多。仿佛把脸贴进了流淌着火焰的瀑布里一般。不过好在他的脸还没有和火焰直接接触——西奥把袖镰事先抵在了鼻尖上边。

但是银质的武器永远不可能招架的住高温的攻击,就如同你永远猜不出沼泽女巫会从哪块藓草底下冒出来攻击你一样。几乎是在西奥把袖镰举起来的同时,火焰的漩涡便把镰刀连同他的手腕一同吞噬殆尽。

火焰没有丝毫情面地融化了西奥的皮肤,甚至没有打算给他留下白森森的骨头。

也许是因为高温、又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共同的作用下——西奥几乎没有感受到自己像是处在烈火包裹之中的枯柴一般——他的一部分神志也随着手腕处的骨肉一同融化在了越发猛烈的火舌里。

“西奥!”麦克尔很想把用来遮挡的手臂移开,他注意到有个身影挡在了自己和火焰之间——所以他没有感觉到火焰应有的那种温度。

那该不会是他妈的魔法吧,见鬼!麦克尔试着让自己的眼皮一次性睁开,可是扑面而来的高温迫使他再一次把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但是他知道西奥撑在了自己身前,而且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他确定从这团莫名其妙的火焰冲向自己前后,绝对不超过两秒钟。

他是死不了的对吧......麦克尔突然想到西奥之所以敢直接冲过来,就是因为他的不死之身。麦克尔一点不相信在自己抛弃他们之后,西奥还......见鬼,不对劲!

尽管麦克尔只是用眼前由睫毛组成的“缝隙”来观察着所处的境地,但是他依然能注意到西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

他的手腕彻底不见了。

“西奥你的手......”

“畜生......我竟然不知道......”西奥频繁地倒抽着气,他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正一寸一毫地被火焰消蚀殆尽。

但是他不能挪开。不过西奥自己也不确定“珍妮的礼物”能不能让手腕重新长出来,就在刚才,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在受到“珍妮诅咒”之前的那种折磨——珍妮曾用那藏满泥垢的指甲将西奥的前臂和肩膀撕扯开来......

火焰似乎又做起来珍妮曾经做过的事情。

夕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啊,她可没告诉我这里还会遇到会魔法的人......不过这畜生弄出来的的确是魔法,对吧?该死,对付这总东西我的能力还有用吗......

“西奥......”麦克尔发现自己只要想站起来,几乎在一瞬间就能站起来。他前一秒还纠结于自己是否对此感到恐惧,就像西奥曾经告诉自己“我们要去猎杀珍妮”那样。但是麦克尔紧接着发现自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把手枪也还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

枪能有什么用?

“我该怎么做......”麦克尔问道。在他和西奥之间,似乎有一道由高温还有各种看不见的东西混合形成的墙。这让麦克尔无法判断出西奥有没有真的张嘴说些什么,或者有没有发出什么用来下指示的声音。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那段跟随西奥到处猎杀女巫的日子。和从前一样,麦克尔又开始考虑“西奥允不允许这样做”的状态。

或许在西奥及时挺身而出的时候,有些消失过一阵子的念头又重新回到了麦克尔的脑袋里。他有一股冲动,不去纠结于过去,只是让一切都随着自己熟悉的方式运作。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麦克尔听到了一丝从西奥嘴里冒出来的声音。

见鬼,麦克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右耳朵。他觉得火焰蹿进了自己的耳朵,导致自己......

“跑!”

“跑,麦——”西奥扭了扭头,这是他目前能做出来的最大幅度的动作了。火焰正以一种令人无法察觉的速度掠夺着西奥对全身的支配权,他没有从所有痛苦全身而退的权利——那种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脱离苦海的能力。

所以他的每一寸皮肤、肌肉都被迫在焦融与重生之间纠结着。

跑?就上上次那样?麦克尔一时间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西奥真正所说的话,不过像隔着玻璃球看到的那样,麦克尔确定了一件事:

西奥在忍受着煎熬。

如果西奥倒下,或者任凭火焰将其吞噬,那么这不合常理的火焰就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烧得连灰都不剩——麦克尔宁愿烂在沼泽里。

我跑了西奥怎么办......对他好像死不了,就是那个所谓的“珍妮的诅咒”。可我跑了以后该去哪?教会、夕?该死,他们就是夕派来的,为什么来找我?现如今,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

现在可不是在乎“为什么”的时候,麦克尔的本性显然不打算允许他在乎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他们根本死不了,而我马上就要死了。

枪柄突然变得像主教之前扣在麦克尔腕上的烙铁一般,第二股火焰般的漩涡融入进了西奥试图抵抗着的漩涡里。

温度骤然提升,墙角的塑料模特连同积攒在那上边的灰尘——融化成了一滩浑浊的液体,然后在第二股火焰袭来的时候,又很快凝结成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枪柄的塑料垫也开始有了这种趋势,麦克尔果断地将其抛了出去。

那小子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该死,完全没知觉了......双重烈焰的吞噬速度,比西奥再生的速度要快许多——如果单是之前的程度,他完全可以撑到火焰自己熄灭。

可是如果我没撑住的话......凯瑟琳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这群家伙......啊该死,到底......夕你可把我害惨了......

凯瑟琳的恢复速度要比西奥快很多,当然这也意味着她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完成这件事——所以凯瑟琳一直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这种能力。

凯瑟琳曾经对西奥炫耀道,“珍妮的诅咒”在她身上留下了更为独特的东西。不过她并没有向西奥展示出来,西奥还不知道这种恢复能力还可以做到什么别的事儿......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没机会知道了。火焰已经不是单纯灼烧着他的肉体,那些丝毫没有减弱的火苗正像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病毒一般侵蚀了西奥的每一根神经。

如果“珍妮的诅咒”也是基于神经的作用下发挥作用的话,那么西奥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从这种诅咒里解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