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四话

把药包里的药粉捏出来闻了闻。祁苍怒视鹿姝也:“一包香料,你叫宫女放在香炉中就好了,为何还得自己来?”

“本宫怕人进来叨扰皇上......”鹿姝也委屈道。

祜、苍相视。

祁祜道:“鹿姝也,我如今没心思跟你在这里玩障眼法,你最好放聪明点,本宫只是养精蓄锐,不是彻底虎落平阳了。”

鹿姝也不满:“你是太子,我不敢说二话。”

“......哼。上思,咱们走。”

两人出了寝宫,不放心,抓住宫人问了问,得知风离胥真走了才放心离去。

见两人走了,鹿姝也吓得腿肚打颤。

素鸢一瘸一拐进来了,无声给她递了一包药。

回头看看祁祯樾,鹿姝也连忙把药倒入了香炉。

“娘娘,快走吧。”素鸢拉着鹿姝也道。

鹿姝也出了寝殿。

“阿弥陀佛,但愿不是,不是要害人的东西————”

“嘘!”素鸢神色严肃。

祁祯樾睡梦之间,恍惚听到有人唤他。

“七哥——————”

“七哥——————”

他挣扎起身。

“......桓清?”

的确,是祁祯睿的影子立在纱帘之后。

“桓清,你如何了?是有什么不放心么?”祁祯樾支撑起身道,“你怎么回来了......”他急切唤着。

祁祯睿声缥缈:“七哥,你为何......没好好待宠儿?”

“不是的————朕没有!”祁祯樾解释,“咳咳咳咳——————朕不是的,朕是好好待她的,人祸不可违,朕恨不得替她!”

“七哥,你太让我寒心了......我把宠儿交给你,你为何不保护她?”

“不是的,桓清你听朕说,朕没想到没能拦下秦环明,朕没想到啊......桓清......”

“七哥,她说了她放下了。她下辈子也不见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生生世世九世轮回都不可能跟她有因果了!!”祁祯睿忽然厉声喝道。

祁祯樾慌张:“不......”

“是你窃了我的人生。她本该是我的妻,本该是我的皇后,本该是我坐在你的位子上!!你偷了这一切——————”

“桓清————————”

祁祯樾喊得撕心裂肺。

他惕寐。

“啊——————哈——————”大口喘息。

冷汗湿襟。

鹿姝也闻声进来,“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祁祯樾猛起身抱住鹿姝也,“宅儿,你真的放下了么?你真的跟桓清在一起了么?朕求求你了,你带朕走吧——————他能做的,朕也能做啊......”

“皇上......”

捧起鹿姝也的脸,祁祯樾才回神。

“崇崇......”

鹿姝也含泪,“是......臣妾是您的崇崇,不是皇后娘娘......”

轻轻推开她。祁祯樾躺下眸光涣散。

“皇上......”

“无事,你回去歇着吧。把禾子叫来。”祁祯樾虚弱无力。

鹿姝也心如刀割。“是——————”

走时,她瞥了一眼香炉。

“皇上,这天都黑了,怎么想着去烧纸了?”禾公公问。

祁祯樾出行低调,只带了一队人马,也未让禾公公与人提起。“无事,就是今日......梦见了桓清。”

禾公公不语。

“他质问朕,为何窃取了他的一生。”祁祯樾坐在轿辇上道:“朕时常想,朕是不是走错了命,导致一生痛苦......要是朕由皇后跟桓清,她会不会不必香消玉殒?”他不想要其他了,只要邵韵宅能活着,他能放她去任何地方。

禾公公道:“谁有前后眼呢?皇上当年可不是什么得宠的皇子,那废先皇要是不舍得,说出来的话,皇后娘娘定不会这般顺利嫁给皇上做王妃的。”

“哈哈。走吧......”

去邵韵宅墓前上香烧纸之后,他叹了口气。

“走吧,去看看桓清......还有哥儿,糅儿,崇玄。”祁祯樾一笑,尽显岁月沧桑。

“禾子,朕看着他们一个个不甘心而去......却一点报复的快意也没有。”祁祯樾喃喃道。

下了轿辇,禾公公扶着他先去看祁荣。

“......皇上,这墓前有新烧的黄纸。”禾公公提灯警觉起来。祁祯樾皱眉,“难道,有人来看崇玄?”

禾公公道:“咱家去前面瞧瞧,你们几个,护驾。”他提灯看路。

祁祯樾已然满面阴鸷。

他几步上前,心门提起。

可千万别是太子殿下......

“......叔叔,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好人,但这么多年都无人来看你。我看瞧你,你在那边可安息了吧。父王不仁啊。一藤结果瓜,不许藤开花,果熟瓜落地,藤上独孤零......”祁龄蹲地烧纸。

“十三皇子?!”禾公公执灯看清背影后大惊。

这下可是吓愣了祁龄。“禾总管?您为何在此?”

“快跑————快!”禾公公低声道。祁龄不解,“啊?”

“皇上在后面......”

“抓住他————————”

身后,祁祯樾暴怒。

东宫点灯。

元、苍匆匆进宫。

“......我都打听清楚了。”璟谰面露担忧着急,“皇上被梦魇着了,起来便微服去了皇陵,谁知给皇后娘娘烧完了纸,就要去几里之外的无名陵烧纸。正好撞上了十三皇子。这孩子糊涂啊,给章王烧纸已是大忌,怎么还给废先皇烧纸。嘴里念道了一些大不敬的话,正好被皇上听了去。如今正在刑司挨打呢。”

公孙不冥道:“止安别乱动——————衣服得穿好吧————”

祁祜在屏风后急得出来,祁苍沉着道:“这......也太巧了。皇婶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虚牙,你待在这儿,璟谰看着他。”祁祜道。祁元起身忽然握住他的手,“哥,我陪你。保证不乱说话。”

“我哪里是怕你乱说话,我怕有心人害你。”祁祜道。祁元还是跟上了他,坚定道:“我跟着你。”

祁苍道:“我已派人同南初和琅烨说了,他们先去刑司把擎钟救下来......”

“好。”祁祜转而对璟谰道:“去告诉闵娘娘......”

璟谰点头,“放心吧太子殿下。”

几人分头。

赶到寿安宫时,祁祯樾正大发雷霆。

“——————这就是朕生的好儿子?!”他冲着萧嫔怒道。萧嫔跪地痛哭,一旁鸳妃也不安抚,一脸冷漠嫌恶。

“不是臣妾......擎钟平日里都是太子殿下带着的......”萧嫔痛哭。

“太子殿下驾到——————怀王殿下驾到——————淳王殿下驾到——————”

萧嫔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到底都教了这孩子什么了————为何他办了这种糊涂事啊——————”

三人行礼。

祁祯樾冷眼看着祁祜。摆手平身。

萧嫔道:“擎钟自幼跟你学读书写字,本宫是真心将孩子托付给你,他咋么会出了这样子的事......”

祁元在一旁道:“上次明明在东宫都说清了,今后擎钟的事不归哥管。萧娘娘,您这是忘了么?当时可是有不少人看着呢。”

萧嫔莫对一味哭。

祁祜拱手下跪:“父王。此事定有误会,还请父王先别动怒,把孩子打坏了可不好......”

“他本就该打。你知他说了什么话么?他对朕不满,认他的叔叔,认他的哥哥,摆明要反了天啊?太子,他平日里在宫里的所做,你都帮他找补着,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告诉朕,朕亲看到的,亲耳听到了里面有误会?!”祁祯樾震恚。

祁祜莫对。

祁元站出来跪下叩头:“父王,擎钟也才十四岁,正值恣意妄为年纪,父王念在他年纪尚小,就先免了他的皮肉之苦吧......”

“朕十五岁的时候都当爹了。”祁祯樾是真怒了。

这厢,宗南初扶左丘琅烨进刑司,命人行刑人住手。

祁龄已然被鞭打得不成样子,哭得是涕泪纵横。

“十三爷啊,您是不是疯了?怎能去祭拜废先皇呢?”左丘琅烨忍痛道。宗南初扶他坐在椅子上,“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

祁龄大哭:“我以为......无人知晓......”

“既做了,怎会无人知晓?”宗南初心一横,“十三皇子,您且听着,无论如何,太子殿下都会尽全力护着您,但您也不能负了太子殿下,无论谁问,都得说此事是你个人做的,与太子殿下无关。”

祁龄哭道:“哥哥呢?他真不管我了?”

他自小哪里受过苦,如今吓得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宗南初道:“他不会不管你,只是你得听话,你不能害死他,不然谁救你?”

祁龄只是哭,哭得左丘琅烨头疼。

“我觉得,好像被人骗了。”经他一提,宗南初才问:“十三皇子,您为何好端端去给废先皇烧纸啊?”

祁龄哭道:“啊——————我就是听人提及,觉得叔叔可怜————呜呜呜,谁知父王动怒————”

左丘琅烨问:“谁提及?”

“不认得,路上的人......呜呜呜......母妃——————”

宗、左心中起了疑。

寿安宫中,祁祜苦苦哀求道:“父王,念在父子一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是儿臣未教导好他,让他惹了祸端......但儿臣从不知他能如此大胆,若无人点拨,擎钟怎能知道废先皇的墓呢?”

祁祯樾道:“你不知?他就在崇玄前面——————”

“儿臣不知。”祁祜叩头,“若母后在世,定不愿看父王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母后?”祁祯樾大咳几声,“你母后就是对孩子太好了!孩子......孩子个个都不曾想放过朕!你也是一样么?!”

祁祜愣住。他磕头:“儿臣不敢。”

“够了!谁也不要再提了——————去把那个孽子押来,你亲自问问他!”祁祯樾怒完大嗽,鸳妃连忙安抚:“皇上,龙体要紧......”

祁苍鼻尖一动,细细嗅了嗅。

话分两说。

宗、左二人夜访将军府,敲门后亮明身份,一棠前来。

“不知二位大人这么夜了,所谓何事?”

左丘琅烨道:“给你家公主殿下带句话,十三皇子出事了,他擅自祭拜废章王和废先皇被皇上当场撞见,此时龙颜大怒,十三皇子保不住了。”

一棠听罢震惊无比,连忙进去通报。

“曜灵,这般夜了,你还出去作甚?宫里都宵禁了。”风离胥跟在祁盏身后道。

祁盏没梳妆,匆忙披上披风,“将军接着睡吧,本宫不进宫,但此事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她推门出去,风离胥跟在其身后。

“曜灵……你头发没梳……”

祁盏满心焦急,根本不理。

“南初哥哥,琅烨哥哥……”祁盏出门,一棠见她未施粉黛,不由自主一直盯着偷看。

祁盏急得哭道:“如今形式如何?能进宫么?”

“无通行牌。他们都进宫去了。皇上把人提走了。”宗南初道。

左丘琅烨接话:“止安正求情呢。”

“怎么办……”祁盏拭泪,“父王本就生性无情……这孩子不是往上撞么。”

风离胥立在她身后不语,神色淡然。

宗南初余光细看。

“父王……会杀了他的。”

左丘琅烨大惊:“他可是皇上是亲儿子啊……废章王都谋反了,皇上临了了也没松口说杀他啊……”

祁盏语气冰冷:“只要沾上母后和废先皇的事,父王就是心狠无情。”

风离胥上前道:“我有通行牌……”

“将军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进宫也只会火上浇油。咱们去宫门口等。”祁盏道。

两人点头,“好。”

“将军请回吧。”祁盏冷冷撇下一句,扶着左丘琅烨上了刚套好的车。

又被她甩在一边。风离胥神色逐渐凝重。

“阿胥……”

“一棠,我为了曜灵,也得赢。”

丑时打更。

祁龄被带到寿安宫门口跪下。

祁祯樾坐在门前审他。

“父王……呜呜……”他哭得好不可怜。

祁祯樾蹙眉。“可是有人逼迫你给废先皇烧纸的?还有你的六哥。”

“无人……儿臣看他们实在可怜……近来总梦见六哥哥……还请父王恕罪……儿臣真的错了……”祁龄大哭不止。

祁祯樾震怒:“朕看你是大了,觉得无人敢管束你了吧?!”

“皇上啊……”萧嫔跪地叩头。“您就饶了他吧……他年纪尚小,一时糊涂……”

祁祜也跪地,“父王,儿臣求您了……这真是儿臣带大的孩子,您生气就杀儿臣吧……”

不远处璟谰扶着洛酒儿,洛酒儿扶胸喘不上气。“这……苍天啊,擎钟这下真人菩萨显灵也救不了他了……”

璟谰道:“要是玥婕妤求情呢?”

“……除非皇后娘娘活过来。否则皇上是绝不会动摇的。”洛酒儿口中微动,不知在念什么。

祁祯樾喝道:“他这是在质疑朕!是存着谋逆的心的!都别再替他求一个字了!”

祁龄哭道:“儿臣怎敢质疑父王,儿臣自幼就不见父王几次,连话都极少说,儿臣对父王只有天子敬畏啊……”

“就因朕不常教导你,你才被太子惯的如此无法无天!来人,拖下去。天亮就行刑。”祁祯樾冷脸道。

萧嫔欲昏过去。

祁元张张口,祁苍跪下,“皇叔三思……这是皇子……”

祁元也跪下道:“父王三思……”

“谁再说一句,就替他死。”祁祯樾声低沉。

祁龄被人拖下去,大哭不止:“哥哥你救我———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此时他全然不顾其他,屁滚尿流。

祁祜不顾一切追上去,“你们杀本宫吧!你们杀了本宫吧!!!放开他!!”只剩下束手无策。

萧嫔哭喊:“鸳妃娘娘救救我们,鸳妃娘娘!!我按着娘娘说的去撕太子殿下的脸面,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鸳妃神色尴尬,“咳……本宫何时要你去给太子殿下办难堪了。皇上莫信……”

祁祯樾面色阴狠,冷言:“祁龄谋逆,天亮既斩首。既然这般喜欢那片陵,皇陵也别入了。把他扔到乱葬岗。萧嫔教子无方,褫夺封号,废为庶人,赐白绫三尺。萧嫔母家东方,上下诛三族。谁若求情,与谋逆同罪。”

禾公公忍下心惊,“是……”

祁祯樾近年病重,却不是和善。

在场无不瑟瑟发抖。

璟谰扶着洛酒儿:“娘娘,咱们快走吧......”他不能慌乱。洛酒儿口中无声念往生咒。

“鸳妃,朕看你协理六宫心累疲乏,还是与贵妃同做吧。”

“是……”鸳妃腿软,跪地磕头。

祁祯樾起身,缓缓转身进了寿安宫。

祁元挫败,“完了……不行,我得拦住哥哥……别横出其他事来了。”

祁苍心觉不对,跟着去了寿安宫后面。

天亮。

祁盏等了一夜,祁元才出来。

立即迎上去,祁盏道:“虚牙,如何?”

左丘琅烨也被宗南初扶着。

祁元悲痛道:“我们……我们刚送走擎钟……”祁盏险些没站稳。“你说什么?父王把……擎钟杀了?”

“是……哥当即没站住,被不冥哥扶了回去,上思哥也跟着回去了。璟谰在陪闵娘娘……”祁元说着也不由得痛哭。“这孩子……”

祁盏更为窒息。“真的……杀了?”

“这会子,把人送出了东门......”

其他皆不顾,祁盏驾车往东门去。

到东门偏门,禁军正好把裹着草席的尸首推出来。

“且等等——————”祁元拦住他们。“姐......”

祁盏跌撞过去,宗南初连忙扶着,“若瓷,你不要看了,既然虚牙说了那就是——————”

轻轻掀开了草席。

看首定人。

左丘琅烨不忍直视,“虚牙,这——————”祁元扶着他,“我们方才,亲眼看着他......”他说话时,不由潸然泪下。

宗南初盖上草席,“阿弥陀佛——————”

“呕......”祁盏冷汗津津,头昏目眩,跪地干呕。祁元去扶她:“姐——————”

宗南初问禁军:“你们要把人送哪里?”

“回侯爷的话,皇上有令,把人扔到野外喂狼。”

宗南初结欷:“我知道了。多谢......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祁元揽着祁盏,“姐,我送你回去......”

“虚牙————父王,杀了自己的孩子......”祁盏颤栗。祁元语气安抚:“他并不是头次杀自己的孩子了。姐,你还未梳洗换衣,在外面被人看到不妥。我送你。”

宗南初过去扶左丘琅烨:“姥姥啊。快上朝了,咱们快些回去换衣裳吧。你站累了吧。”

“无碍,虚牙,你好生照顾若儿,我们给你知会一声,你今日不上朝了。”左丘琅烨摸摸祁盏的额。“说了让你别看,你看了又成这样......”

“你哪里来这么多话。”宗南初扶他快走。

祁盏瘫在祁元身上,“虚牙,哥哥如何了?”

“上思哥让我先来告知你一声。哥此时想是醒了。我先送你回去,等到回去之后,我去叮嘱一下永礼,千万不敢轻举妄动。父王此时正在气头上,谁也别出头......”祁元扶着祁盏,伸手给之理碎发。

祁盏道:“你也是。保护你自己......”

“你也要......”祁元安慰道。

十三皇子的事,天亮之后便传遍了皇宫。

洛酒儿押了口茶。

六宫妃嫔皆犯怵,不敢随意搭话。

“如今,皇上有令,鸳妃娘娘与贵妃娘娘共同协理六宫,姐妹们有事还是要同两位娘娘禀报。”丛婕妤先道。

佟妃附和:“是啊。两位娘娘齐心,定能使六宫和睦。”

“鸳妃。”洛酒儿面色和善,虽一夜未合眼,此时也得强打精神。“萧嫔空出的宫殿,等今年选秀时候,你来安排可好?”

鸳妃点头:“全听贵妃娘娘的。”

“咳咳、”鹿姝也呛到捂嘴。鸳妃道:“玥婕妤要是身子不适,可以先行回宫。”

“哎。”洛酒儿唤住。“本宫还有事要交代玥婕妤呢。皇上近来生了大气,身子骨受创,玥婕妤侍寝最多,还要多多侍奉皇上吃药......嗯,也少让旁人叨扰。”

鹿姝也行礼:“臣妾定谨遵娘娘旨意。”

鸳妃心中不悦,嘴上也得道:“贵妃娘娘说的是......”

“本宫看这彩鸾宫清冷。当初皇上说的是思过,你们怎么把这里弄成了北苑。还得本宫亲自过手。”洛酒儿当务之急就是解救丽妃。

鸳妃瞟了眼鹿姝也,道:“是呐。怎么就成了这样。各宫也有被罚过思过,还未这样过。”

“鸳妃娘娘是不知么?本宫当初也是如此啊。”鹿姝也皮笑肉不笑。

洛酒儿吃茶,就当未曾听见。“玥婕妤也是受了许多苦呢。本宫这里正好有一支山茶花簪,就赠给玥婕妤吧。”

“多谢贵妃娘娘。”鹿姝也行礼。这声“赐”扎心十分。

洛酒儿道:“行了,无事的话,就都散了。嗯......孙才人留步。”

“是。”

待人走后,洛酒儿交代:“孙才人,想必不用本宫说你也知道了。今早擎钟走了。永礼一向与擎钟交好,这时候切要死死摁住他,万万不可让他横生出事端。”

“是。”孙才人地位低微,得知萧嫔都被处死了,更是心中胆怯。

“那本宫便放心了。”

待孙才人离去之后,洛酒儿命人摆驾栩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