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言成绩见效很慢,虽然还是垫底,不过总分超过两百了,穆晴岚到底还是心软,没断他的生活费。
阮年也不去给他补习了,反正他周末不在家,在家也不会听。
期末考结束,路瑾言跟宋子林就跑到别的市去玩了,阮年也难得放松,在家陪着奶糖。
奶糖又长大了很多,也胖了,抱着肉乎乎的,耳朵特别大。
外面也冷,阮年懒得出去兼职,在家追鹿橘子给她安利的剧,没有路瑾言阮年觉得空气都没那么压人了。
沈姨每天做完一日三餐就走,有时候会带人把家里了打扫打扫,更多的是阮年一个人待着。
说不怕是假的,半夜突然响起门铃的时候阮年吓死了,躲在房间不敢出去,从窗户那里偷看外面。
大门口宋子林不停地按门铃,阮年瞬间放心,急忙跑出去给他开门。
“这么冷天,你怎么不多穿点?”
宋子林看到阮年的睡裙皱眉。
“怎么了吗?少爷呢?”
“车里,来帮把手。”
两人从车里把路瑾言拽出来,一身的酒味,宋子林扛着他进屋,阮年抱着两人的背包。
“不是说不叫他少爷了么?还改不过来?”
把烂醉的路瑾言扔到床上,宋子林出了一身汗,转头摸摸阮年的头。
“......习惯了。”
阮年去洗了毛巾帮路瑾言擦脸,然后拿出睡衣给宋子林。
“能帮他换下衣服吗?”
宋子林拿着自己的东西都准备走了,闻言有点嫌弃。
“就那么睡吧,大男人矫情什么?”
“他不喜欢。”
宋子林看了阮年几秒。
行,萌妹的请求无法拒绝。
阮年在门口等,厨房里煮着醒酒茶跟姜茶。
“少......他怎么喝那么多酒?”
阮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她不习惯叫路瑾言的名字,只能先用他来适应。
宋子林顿了几秒,然后有点吞吞吐吐。
“呃,就是,今天我们从车站出来,嗯然后吧......看到,看到温楠,送她男朋友,然后他就。”
生气了。
最后三个字没说出来,阮年已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仰头对他笑的很温柔。
“我在厨房煮了姜茶,喝完再走吧。”
宋子林好心疼,真是恨不得把阮年抢回家了。
“不了,你早点睡。”
弯腰跟阮年平视,捏捏她软软的脸蛋,走了。
阮年目送宋子林离开,站在门口被冷风吹得僵硬,眨了眨冷酸的眼睛关上门,冷热的中和让她不适应。
端着醒酒茶去路瑾言的房间,他皱着眉,阮年放下碗推了推他。
“把醒酒茶喝了再睡吧?”
路瑾言没理她。
摸摸他的手,还是冰凉,阮年起身把空调打高一点。
刚站起来,路瑾言就伸手抓着她的手,阮年没站稳跌在他怀里。
他身上有股烟草味混合着酒味,阮年不喜欢,她只觉得酒味刺鼻。
挣扎了几下,没挣脱。
路瑾言无意识的拍拍她的头哄道。
“乖一点。”
一下子点燃了阮年的所有委屈,最后一个月所有人的恶意,他们的嘲弄和讥讽,她受得了他们的言语刺激,受不了的是他们谈论时那看好戏一般的热闹语气。
初中被打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委屈她甚至敢还击,被他们嘲笑羞辱的时候也没有委屈。
可是现在她就像个小丑,站在那里供他们开尽玩笑。
明明不喜欢她,还要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乖一点”“听话”。
鹿橘子说得对,她真的喜欢路瑾言,所以才会因为路瑾言的温柔越来越放肆。
鹿橘子说,所有的撒娇都是因为察觉到了被偏爱的可能。
她对鹿橘子撒娇,是因为她感觉到鹿橘子真的很喜欢她,所以她连撒娇都很自然。
因为以为路瑾言喜欢她,所以她才敢跟他借钱,甚至一次次耍小性子等着他来哄。
可是他追温楠,很残忍的给了她一巴掌,让她难堪的无地自容,所有的小心翼翼的喜欢都变得很可笑。
但是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让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真的是他的例外。
阮年的眼泪断了线的掉在路瑾言的胸口,又烫又烧人,路瑾言察觉到了什么,迷糊的睁开眼,头有些混沌。
阮年用力挣脱,跑进厕所,洗了毛巾出来给他擦脸。
“少爷,把醒酒茶喝了再睡吧?”
喂他喝了几口茶,路瑾言头疼的睡过去。
阮年挂好毛巾,端着杯子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闭着眼入睡,过一会儿,慢慢缩成一团,哭的压抑又小声。
——
依稀记得好像阮年哭了,路瑾言按着胀疼的头,不耐的皱眉,心里有点细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