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的车队已经离开江南整整两天了,这两天来黎婉君从来没有下过马车,侍女送上马车的食物除了水其他的都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几个爱嚼舌根侍女都在私底下议论说这黎婉君仗着成了东宫的秀女,就在这儿摆架子,“这还没成东宫的人呢,就不把人放在眼里,还自称什么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依我看啊,这麻雀就是麻雀,这么着也变不了凤凰。”说着还笑了起来。
听着这些人对自己的议论,再想到父亲临走前对自己的嘱咐,黎婉君轻轻叩了一下车窗,“请问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难得这千金小姐终于说话了,侍女暗暗讥笑了一声,回道:“回小姐,离京都还早着呢,今儿天已经晚了,我们打算在客栈休息一晚,明儿再启程,哦,对了,怕姑娘千金之躯睡不惯这客栈,就不打扰姑娘了。”说完侍女们便离开了。
负责清理客栈的随行侍卫陆霆见只有侍女进来,不见黎婉君,便问道:“黎小姐还是不愿下车吗?”
其中一个侍女回道:“是呀,怎么说这黎小姐就是不肯下来。”
“许是舍不得家人……要不给黎小姐送条被子吧,今晚这风有点儿大。”说完陆霆看了看侍女,没有一个人回应,刚要说些什么,主事官王林走了过来。
“都杵在这儿干嘛,没事做了吗!”王主事一发话,侍女们都赶紧埋头离开了,只留陆霆一个人在原地不动。
“你还杵这儿干嘛,去马车那儿给我守着去,出了事你负得了责么!”
“可是王主事,这天……”
陆霆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林怼了回去,“这天,这天怎么了,这天就是下刀子你一个东宫侍卫也不该管这么多,你现在该做得是做好你侍卫该做的事,其他不该管你管的就别管!“
被训了一顿后陆霆乖乖去值守了。这时王林叫来了管事嬷嬷,“管好你手底下那些爱嚼舌根的,再让我听见一句就别回京都了!“
“是是是,老奴一定好好管教。“
“把黎小姐照顾好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是。”
嬷嬷来到了马车旁,轻声问道:“小姐还是回客栈休息吧,天凉了,您要是生病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听罢嬷嬷的话,黎婉君下了车,嬷嬷赶紧伸手去扶。
“谢谢嬷嬷。”
“不敢,老奴带小姐回房休息吧。”
“嗯。”
回到房间,嬷嬷吩咐人拿来了一些点心就离开了。这两天什么东西也没吃,黎婉君确实有些饿了,但又提不起胃口来,尤其是看着这些糕点,就会想起母亲做的红豆糕,不自觉地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一晚,黎婉君怎么也睡不早,一是想着离开家人去到一个陌生地方,心里有些害怕,二是两天没吃东西了,嬷嬷让人拿的那几块点心根本就不够吃,实在太饿了!“这么晚了大家应该都睡了吧?”想到这儿黎婉君下了床,果然,守在门外的侍女都倒地睡着了,于是悄悄去了厨房。
“真好吃!”黎婉君随手拿起一块饼就吃起来,越吃越香,还一边感叹道:“这什么饼,我都没吃过!”
“这,是葱油饼。”
背后突然传来的男声,让黎婉君顿时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也许是意识到黎婉君的尴尬,男子立马转过身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原来这人正是侍卫陆霆,在值守的时候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就悄悄跟了上来,却没想到竟然是黎小姐,自己还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听到那人走了,黎婉君赶紧跑回房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黎婉君也是早早就起床了,出了客栈就一个人就匆匆上了马车,生怕见到什么人似的,众人也是莫名其妙,唯独只有守在马车旁的陆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木一路跟着马车的车轴印前进,但毕竟是东宫秀女的车队,有侍卫随行,自己也不好挨得太近。眼看着就要到京都了,司徒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是打算问她是否愿意作为秀女进入东宫,如果她说不愿意,那又能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帮她逃出东宫吧?但如果她说愿意,自己跟了这一路又是为了什么?就在司徒木纠结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算算日子这朱四爷应该出来了吧,得先探探消息。”于是司徒木抄了近路,提前车队来到了京都,只不过这时的司徒木不再是一年前混迹于京都大街小巷的六爷了,而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还自称“六翁”。
“‘六翁’故地重游,还当真是别有一番趣味啊!”司徒木不禁感叹道。
打探了一番,也没听见有这朱四爷的什么消息,知道的人都说入了狱之后就再也没见着他,司徒木总算是放心了,“没有消息那说不定就是好消息。”于是就开始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故地重游一番。
秀女的车队也快到了,司徒木算好了时间,早早儿的就在城门口摆了个摊,卖的都是他从江南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还有学做的各种小吃,京都虽然各地的东西都有,但是在京都像他这么便宜,甚至说相当于白给的还真是少见,很快他的摊子就被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终于还是到了京都,黎婉君原以为京都是天子脚下,应该是秩序井然的,而绝非她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路面人群拥挤,人声嘈杂,人群已经完全挡住了车队的路。司徒木远远的就瞧见了秀女的车队,趁着侍卫和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路中央的人群吸引,赶紧溜到了车队旁。
在王主事的示意下,侍卫上前喝止人群,“东宫秀女车队,还不速速退去!“因为人太多的原因,路面很难疏通,所有的侍卫只好全都出动了。
因为秀女的马车都长一个样,司徒木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黎婉君的马车,于是他给每个马车里都丢了一些桂花糕和红豆糕……他知道背井离乡的人都希望吃到家乡的食物。
看到被不知道是谁丢进来的东西,黎婉君本想看看是谁,但这毕竟是在京都,自己又是秀女,不好抛头露面,于是就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桂花糕和红豆糕,一路走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关于家乡的东西,忍不住吃了一口,高兴得哭了起来。这一哭被马车底下的司徒木听见了,“不会这么巧吧!“,他悄悄往车窗缝看了一眼,还真是黎婉君!看着她这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司徒木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块小小的糕点就哭成这样怕是只有她了,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心疼,也不知是心疼她还是想到了自己,大概都有吧。
人群慢慢被疏散了,司徒木也赶紧离开了。看着远去的马车,司徒木决定了,他必须要亲自问问她!
所有的秀女都被安排在了东宫的教习所,给太子选妃,不是名门望族就是大家闺秀,但这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自认为就是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要高贵,这是她们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骄傲。初来乍到,大家都会各自抱团,有的听说是老乡就会亲近些,也有巴结奉承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至于黎婉君,总觉得家乡人比较亲近些。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一屋子的女人,还都是情敌,自然免不了一番口舌之争,黎婉君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她的意识里,女子就应该像父亲母亲对自己的教导那样,知礼数,识礼仪,而自己偷偷背着父母做了许多不合礼仪的事,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儿,不是个合格的大家闺秀,所以一到了东宫,见了这许多人,都是循规蹈矩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惹人笑话,但如今一看,这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自己在一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纠结了半天,就一个人缩在床上的一个小角,看起《伶人传》来。
秀女们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黎婉君,但却引来了管事徐嬷嬷。“吵什么呢!”毕竟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再加上这徐嬷嬷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的乳母,大家像做错了事等着挨罚的小孩一样。“大晚上的不睡觉,嚷嚷什么,这样的人怎么能伺候好太子殿下!”众人见状立马开始甩锅,一个个的都开始为自己辩护,指责别人。徐嬷嬷一气之下让所有人今晚不许睡觉,让她们连夜绣一幅迎春图,绣的最差和最晚的人就此淘汰,卷铺盖走人!只见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只有一个人还缩在床角不知在干什么。徐嬷嬷走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黎婉君被吓得手里的书都掉了,见到是徐嬷嬷,赶紧一把拿过书迅速打开旁边的窗户扔了去。黎婉君的这一番操作不仅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徐嬷嬷刚要开口训斥,只听得窗外一声叫道:“哎呦!”
“都给我安分待着!”说完徐嬷嬷就带着人出去了。只见巡逻的陆霆侍卫抓住了一个老头。徐嬷嬷问道:“东宫也敢闯,你到底是谁?”
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哭诉道:“老朽不过是新来的厨师,就想问一下路,就被这本从天而降的书砸了头,还被这侍卫小伙当刺客抓了,哎呦喂,我这一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徐嬷嬷一把拿过了书,只见书面赫然写道“女诫”二字,看了看眼前这个老头,对手下人说道:“给我搜!”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可是太子殿下亲自点名给未来太子妃娘娘做饭的,你们竟敢这样对我。”
见徐嬷嬷一点反应也没有,旁边的侍卫便说道:“徐嬷嬷,他真是太子点名送来的人,这样有些不妥吧。“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问道:“既是太子点名要的人,为什么现在才到,还是出现在秀女的住所,就算年纪一大把了,也该知道些分寸……你确定砸向你的是这本书?”
“就是这本,不信你闻闻,这书角还有我头发的味道呢!”老头话一出,探头在窗口偷听的秀女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徐嬷嬷抬头一看,立马训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绣去,都不想留在东宫了是吧!”
“殿下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徐嬷嬷嫌弃地瞥了老头一眼,拿着书就走了,还嘀咕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但老头却不乐意了,“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做的饭可好吃了!”
自己明明丢出去的是《伶人传》,怎么就成了《女诫》了,黎婉君看着这个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老人家却呵呵一笑,“小姐真是刻苦,这么晚了还看书,一定能选上的,老朽相信你。”黎婉君也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把窗户关上了。
“该走了,老人家。”旁边的陆霆说道,他也是没见过这么能唠的老头儿。老头白了一眼,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说着司徒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司徒木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霆打断了,“我是因为……”陆霆赶紧收住到嘴边的话,转而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一个善良的老人家被欺负,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其实司徒木是担心他看出自己是个假扮的老头了,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好像没那么聪明!
原来司徒木为了混进东宫,特地去了太子殿下最喜欢的那家明月酒楼,来了个移花接木,成功接替了幕后的老厨师,要说他为什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替他人,主要是因为当年在京都的时候,涉猎的职业有些许的广泛,这明月酒楼的厨师原本是老板的亲戚,根本不会做什么菜,找的都是打手,而这打手就是当时的六爷,如今虽然是换了一个打手,但这把柄还在,司徒木就以六爷的爷爷的身份来到了明月酒楼,还扬言以东宫首席厨师身份一起去东宫,不然他就把这件事爆出来,这明月酒楼当然是不怕这个小小的老头,大不了弄死就是了,但耐不住他手里添油加醋的话本和底下那群会唱戏的乞丐朋友。“当年朱四爷和那红春苑的老鸨,就是被这一个话本和以群乞丐给搞下台的,不是老朽我吹牛,我手里这个话本虽然不如人家写得好,手底下的乞丐朋友也没人家那么多,但是要搞垮你这明月酒楼老朽还是有些把握的。”酒楼老板无奈,只好毛遂自荐,将“自家厨师“奉送给东宫了,就这样,司徒木成功进到了东宫。
至于司徒木为什么会对陆霆说那句,“你为什么帮我?”那是因为两人确实看见这黎婉君丢出窗外的确实是《伶人传》。
徐嬷嬷回到屋内,将书丢在了黎婉君面前,“不就是本《女诫》吗,你慌什么慌,一点儿该有的仪态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选上来的。”说完便转身对大家说:“都赶紧给我绣,五更时分我来检查。”说完便离开了。徐嬷嬷一走,大家都纷纷行动起来。
到了五更天,徐嬷嬷如约而来,可是没有绣完的却大有人在,见嬷嬷一来,都纷纷哭诉恳求起来。徐嬷嬷没有理睬她们,而是走到黎婉君面前,拿起她绣的迎春图,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再细看下去,心中暗道:“这绣工确实不错,速度也还行。”徐嬷嬷把迎春图还给了黎婉君,转身对大家说:“看在你们都还算勤勉的份上,今天就算了,赶紧收拾好,今天礼部的教习姑姑会来指导你们礼仪,别失了体统。”嬷嬷的话总算让大家放了心,都赶紧收拾了起来。
大家都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还要学习那些繁琐的礼仪,好多姑娘都坚持不住打起盹儿来,被教习姑姑狠狠训斥了一番。
“这丫头也是能抗啊,熬了一晚还能这么有精气神,看来平时没少熬夜看话本啊!”看着黎婉君若无其事的端着,司徒木在一旁看热闹还不忘吐槽两句。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午饭准备好了吗!”徐嬷嬷突然出现,吓了司徒木一跳。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这不请您老人家过去看看,我这个伙夫还合不合格?”司徒木赶紧说道。
“什么老人家,你这比我还老呢!”说着徐嬷嬷便伸手去扯司徒木的胡子,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护住,“揪不得揪不得,会坏了时运的!”司徒木胡扯道。
徐嬷嬷忍不住笑了,“走,我看看你这个伙夫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既然能入得了我家殿下的眼。”说着就把司徒木拉到了厨房。果不其然,徐嬷嬷暗暗赞道:“不愧是殿下相中的人。”
秀女们吃完饭后又继续学习了一下午的礼仪,吃过晚饭才得以休息。,累了一天,大家早早的都休息了,黎婉君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悄悄起身,轻轻打开了窗户。原本想看看月亮的,却没想到这天变得这么快,白天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却一点月色也看不见。黎婉君失落地叹了口气,准备关掉窗户。
“这京都的天就这样,说变就变。”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黎婉君一句话也没说就把窗户一下关掉,然后若无其事地“睡着”,这一下动静太大了些,旁边的一个秀女嘀咕道:“别吵,睡觉。”吓得黎婉君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了动静,黎婉君才慢慢睁开眼,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秀女正在酣睡,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对?刚才那个声音好像?”黎婉君这才发现刚才说话的人是个男声,好像还是个老人,于是又悄悄起身把窗户开了个缝儿,瞟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现,便又把窗户再打开一点儿,还是什么也没有瞧见,想着应该是因为昨天的事导致她现在出一点动静就以为自己又被抓住什么错处。
正当黎婉君准备关窗睡觉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你在找我吗?”黎婉君这次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突然,一张又老又皱的脸出现在黎婉君面前,吓得黎婉君大叫了一声,而这人正是司徒木。见情况不妙,司徒木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别叫,再叫就把侍卫引来了。”听了司徒木的话,黎婉君眼睛一亮,抓住司徒木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痛的司徒木赶紧抽回,黎婉君趁机大叫道:“来人啊,有贼,抓贼啊!”
“我是六翁。”没办法,现在不说清楚的话自己只有一个结局,死。
黎婉君:“......”
见黎婉君还是半信半疑,司徒木忍着疼痛解释道:“真的,《伶人传》,我。”说着指了指自己。
侍卫闻声而来......
四周都是脚步声,司徒木叹了口气,“这下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赶紧上来!”
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司徒木愣住了。
“赶紧,他们快来了!”
司徒木拉住了黎婉君伸向他的手,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爬了进去。
看着一屋子熟睡的姑娘,司徒木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嘀咕道:“草率了。”
“先委屈您躲到床底下吧。”黎婉君指了指自己的床。
黎婉君话一出,司徒木赶紧缩到了床底,似乎就是在等着人家这一句话。
听见侍卫的声音越来越近,黎婉君赶紧把窗户锁死,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侍卫闻声而来却什么也没发现,徐嬷嬷直接破门而入,“都给我起来!”这一声吼叫,再加上外面搜徐贼人的吵嚷声,秀女们都纷纷起身。
“怎么了,徐嬷嬷?”众人见是徐嬷嬷,都纷纷问道。有几个还在状况外的叫道:“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黎婉君也迷迷糊糊的起身,假装刚刚睡醒。
众秀女排成一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大多数人心里想的是:“不会又要通宵吧!”
“刚才是谁呼救说有贼人的?”
“贼人?”
“东宫怎么会有贼人?”
“难道是刺客?”
......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徐嬷嬷头疼不已,“都闭嘴,成何体统!声音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到底是谁?”徐嬷嬷再三问道。秀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也没有。其中一个秀女站了出来,“徐嬷嬷,若是我们呼救有怎会隐瞒,难不成您认为我们都是傻子,还是说那贼人是和我们一伙的。”这位秀女是宁国公府家的小姐,宁诗语,她早就受够了这个徐嬷嬷,如今累了一天还不人好好休息,这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宁小姐,这是东宫,不是你宁国公府,你那大小姐脾气最好收起来,否则别怪老奴不给你面子!”
“那好啊,你就把这儿搜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羞辱东宫秀女,太子殿下知道了会怎么样,皇上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黎婉君这儿正担心徐嬷嬷真的会搜,而躲在床底的司徒木却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宁诗语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虽然徐嬷嬷替太子打理东宫事务多年,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若是传出气压秀女的话,只会对太子不利。出于对太子的考虑,尽管认为是这些个千金小姐故意消遣自己,徐嬷嬷只好忍气吞声,“再让我发现有谁坏了规矩,就直接回家吧!”说完徐嬷嬷便离开了,只告诉侍卫是一场误会。
徐嬷嬷走了,黎婉君终于松了口气,但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司徒木在黎婉君的床底睡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