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道无上丹

人族帝都，天法院。

一名身着明黄色衮服的男子正站在天法院的第九层，他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似在若有所思。天空中的明月倾洒着皎洁的月光，站在这比皇宫最高处还高的建筑上，似乎伸手就能摘到星辰。这里是全帝都最高的地方，也是距离天神最近的地方。

一阵开门声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他。

“大法师，天神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们了？”

男子背身出言问询身后的来人。

“帝上，天神从未抛弃我们。”

“哦？是吗？”

男子听到对方的话，挑了挑眉头转身面对来人。

“天神自有天神的安排，我们作为他们最忠诚的追随者，不应该妄议天神。”

站在男子面前的大法师缓缓说。

大法师心中其实对面前这位人族的帝王并不十分在意，大法师是神的仆人，并不是人族帝王的仆人。即便是人族帝王统御的疆域浩瀚无边，治下的人口众达亿万，却又能如何？人族的帝王终究是人族的帝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两者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天神已经有多久没有降下旨意了？”

男子见大法师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转而问起他此行造访天法院的目的之一。

“天神每时每刻都在将旨意传达给他最忠实的仆人，只是您也知道，天神的旨意只有神的仆人才能知晓。所以，还请帝上不要怪罪我等。”

“呵呵，看来确实是我多虑了。”

大法师见对方不再追缠，心中也松了口气。眼前这位鬓角稍白、星眸剑眉的人族帝上，并不是那么容易蒙骗之辈。

“我此次前来天法院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请大法师一同参谋参谋。”

“帝上，但讲无妨。”

“萧氏一族现已换位，萧白舟胆大妄为，居然私下暗通妖族，已经被我一举荡平。如今萧氏一族的族主是萧逸风，他倒是个忠心可靠之人。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抓住萧白舟的儿子，让他逃去了妖界，这孽种去了妖界再想捉回恐怕就难了。我想请教大法师可有办法？”

大法师听到人帝这番话，不由皱紧了眉头，他猜不透人帝的意思。

“不知帝上有何需要天法院出面的地方？”

人帝依旧面带笑容，心里却暗骂一声“老狐狸”。

“那孽种乃是天道轮回盘上的那一个破格，想要天道不损，自然要抓他回来。否则天道受损，我人族的命脉也将一齐受损，甚至有覆族的危险。大法师，您也不想再经历一场万年前的巨战吧？”

大法师沉吟不语，缓步在房间内踱步。一番思量后，大法师缓步走到一处书架前，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卷轴，遥空拂给人帝。人帝接过卷轴，眉头微微一跳，打开卷轴展览开来。

“天神早已算定天道之变化乃是昊天之常事，并无特别，因此特意于前些时日传下法旨。我等作为神之仆人，自然会将天神之旨意奉行下去。此番您既然来问询此事，本院便会全力支持，只求帝上不要妄开杀戮。杀戮有损帝上修行，影响人族之运脉。”

人帝阅过卷轴，大法师这话更加让他心中大是不快。

“既然如此，吾决意派金甲卫与羿射者前往妖界，定要将那孽种击杀。不知天法院可否增派法师一同前往？”

人帝的要求让大法师的神情稍稍停顿了数息，转后大法师便轻轻颔首。

“天法院负有守护一责，斩妖除魔自然责无旁贷。本院会安排三星法师凌春峰带随二十名法师一同前往，帝上可满意？”

“嗯，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人帝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今夜月皎似水，不如我们下盘棋如何？”

“善。”

后半夜，寅时，棋局结束。

看着远去的人帝御驾，大法师眼神中露出一丝狠厉。大法师缓步来到存放天神法旨的书架前，取出刚刚给人帝阅览的卷轴，扫了一眼后手指间猛然冒出一丝火焰，瞬间就将卷轴吞没。片刻之后卷轴就成了一堆灰烬，微风吹过，灰烬随风而去。

摆驾回宫的人帝并没有回到寝宫，而是去了皇宫地下深处，他要去见一个人。

经过数道机关之后，人帝缓步走进阴暗少光的监牢。这里是帝都看守最严密的地牢，从建立起至今没有任何人能活着离开这里。一个人正蜷缩在牢房的一角，无声无息。

“萧白舟。”

人帝轻喝，对方却没有动静。

“呵呵，如今你到了这个田地，怎么？还没有想通吗？”

人帝踱步来到那人身前，对方却依旧没有回应。

“当初年少的时候，你我二人可是情如兄弟啊。如今，你竟然敢背叛我！”

一阵猛烈的罡风以人帝为中心散发向四周，牢房内瞬间狂风大作，所有的物件全都在瞬间化作乌有。偏偏躺在地上那人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一般，毫发无损。

“姬无极，你能狂到几时？”

躺在地上那人忽然开口说道，只是依旧蜷缩在墙角不曾动弹。

“哼，你又以为你能活多久？”

人帝不理会对方的质问，缓缓蹲下身凑到对方耳边：

“你那孽种如你所愿逃进了妖界，那又能如何呢？他根本活不到你希望的时候！”

那人微微抬头，只见两个孔洞取代了原本眼睛的位置，他的眼睛竟然被剜去了。那人用没有眼球的眼睛看向人帝，嘴角偏偏扯起一丝微笑。

“我的生死早已不重要，只要能毁了你那天道不存的计划，我已心满意足。至于桥儿，自有他人护他。没有他做药引，你的天道无上丹就练不成！”

“尔敢！”

人帝暴怒，迅疾地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面容狰狞。

良久之后，人帝缓缓松手，他还不想杀死对方。

随着人帝松手，那人如同濒临脱水的鱼儿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面色却紫红难看，不忍直视。

“萧白舟，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件事。”

人帝面带戏谑地看向对方，剑眉耸起。

“你能让她给你生下儿子，难道我就不能吗？只要她能替我生下儿子，我照样可以用来作为药引。到时候你那孽种是否还要存在，就毫无意义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敢！”

躺倒在地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地嘶吼起来，缺少了眼睛的面容可怖到极点。

“呵呵，我有何不敢的。龙女的滋味，我还没尝过呢。真不知道这龙女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废物。”

“姬无极，你会遭天谴的！”

萧白舟嘴间鲜血淋漓，猛地扑向人帝，却又在一刹那之间被固定在地面上，只能兀自在地面上大声嘶吼着、咆哮着。

“遭天谴？哈哈，真是好笑。自五百年前父皇升天之后，天神就再也没有降下过法旨了。天法院的那群狗屁法师一直还想蒙骗我，真是可笑。这世间早就没有天神了！”

人帝状如疯癫，站在这牢房中举手仰首咆哮：

“只要炼化出天道无上丹，我，将会是这世间最至高无极的神！”

“而你，将会匍匐在我的脚下，跪求我宽恕你，求我饶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哈哈。”

萧白舟被法阵束缚着，听着刺耳的笑声，心如死灰。

“桥儿！你可一定要挺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