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陌生的灵识突然侵入扫过苍寂的识海，他憋着怒气本该是咬牙切齿的话语，吐出口却变得软绵绵的：
“你……不知羞耻！”
扶因唤回寻阳剑，与此同时她用身体遮挡住了她用手偷摸苍寂脑袋的动作：
“我只是想变强，怎么就不知羞耻了呢？”
她有一瞬间靠僧人极近，她呼吸的热气扫过他的眉宇，她又很快撤开了身体。
此时，灵斗场上响起了问仙宗掌门的声音：“问仙宗，谢扶因，胜！”
扶因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结界把灵斗场和观战区隔绝了开，热闹的观战区和安静的内场仿佛是两个世界。
苍寂愣神了一会儿，他不禁开始回味这场比试，他不得不承认，谢扶因能赢过他，并非是偶然。
她太聪明了。
这么聪明的谢扶因，她的学习能力堪称恐怖的程度。
最令他在意的是，她无声无息在他识海里做了标记，她点明之后，他仍不能找到被她标记的地方，也意味着，往后她攻入他的识海里，依旧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
“我从不勉强人的，我等你主动上门找我。”
路过苍寂时，扶因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她和他能听到。
“我一心向道，只想变强。”扶因低低叹息了一声：“我相信，你也是。”
扶因离开了灵斗场。
结界入口打开时，她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排的岑风华和卢鹤鸣，岑风华和卢鹤鸣身后，是众多问仙宗弟子，他们一看见扶因出现，齐声道：
“恭贺大师姐喜得魁首！”
岑风华满脸喜意，她拍了拍扶因的肩膀：“做得好啊因因！”
“意外之喜。”卢鹤鸣的喜悦相较岑风华会克制一些：“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
试炼大会开始之前，问仙宗以外，知道谢扶因这个名字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有知道扶因的，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于“谢扶因是谢泛的亲传弟子”罢了。
扶因是靠一场一场比试打出来的，一次又一次的以下克上，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能夺魁首的时候，她用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方式，赢了这场对局。
扶因浅浅笑道：“天道酬勤，酬到我罢了。”
比试一结束顾自渔和杜五寻还在复船时，宋潜匆匆下了解说台，这会儿他姗姗来迟，看向扶因的目光复杂，语气又很真心：“祝贺你夺下魁首，你做得很好了。”
“谢谢。”
扶因对宋潜的态度和对旁人别无二致，都是一样的客气。
宋潜只好咽下满腔话语，嘴角下压着无尽苦涩。
问仙宗这边一派热闹，衬得另一边的善净门的氛围有些沉闷。
静檀不停地拨着手上的佛珠，整个人显得特别焦躁：“仙君怎么还没出来？”
“你别弄它了。”菩缘子一把抢过静檀手里的佛珠，“安心等着。”
静檀无处发泄只得左看右看，看着和乐融融的问仙宗，他内心不禁泛了酸。
菩缘子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仙君也拿过魁首的，何必执念。”
静檀叹了口气，只知明年修仙界的好苗子大抵都要往问仙宗去了，一个谢泛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如今又出了一个谢扶因。
善净门只能挑问仙宗剩下的，除非善净门能拿下另一个魁首。
但机会不大。
“仙君脸色不太对劲，你可别说错话触了仙君霉头。”菩缘子提醒道。
静檀点了点头，痴痴地望着灵斗场的入口，看见入口一打开，便立即迎了上去。
身后的善净门弟子正要开口，被出来的苍寂一个手势压没了声。
“回去了。”
神色淡然的僧人，没人看见他眼底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