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George他在比较高的位置，所以他看到的夏秋华应该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雷说，“夏秋华的小聪明，是完全影响不了George的。”
“George应该也能看出来夏秋华的油滑和世故，但是他觉得，只要她作为一名销售，能有好的业绩就行了，其它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其实不仅夏秋华，George新招的这个助理叫宗什么来着，对，宗少珍，也是老油子了。”
“就像你喜欢他，他可能也看得出来，但是这些对于乔治来说，都不重要。”
“你等等，”董嘉瑜非常震惊但并不想否认地说，“你连这你都看得出来？我上次跟你聊天的时候，有跟你聊起过我喜欢George吗？在办公室那个地方，我应该不会和你聊这些吧？我欣赏他喜欢他，我好像也只对丘美芝说过，难道丘美芝告诉你的？”
“哈哈，因为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我平时会细心观察你——我说的觉得你好看，所以开会时会偷偷看你都是真的哟。”雷说，“你跟George说话时候的表情啊、神态啊，和对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是的，我最初见George的时候，觉得真是个精品男人，George的确是我的理想型。”董嘉瑜说，“但纯粹就是欣赏，是少女心怦怦那种心动。但我已经成家立业了，绝对不会有邪念。”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哦。”雷说。
“我是说真的哦。”董嘉瑜真的害羞了。
“哈哈，我知道，逗你玩的啦，”雷今天的话一点儿都不少，一反常态，像个可爱的小话唠，“我既然能看得出来，你喜欢George。就也能看得出来，你分寸感把握得很好。”
“分寸感是必须的，我还是很爱我家的。”董嘉瑜说，“曹操说，‘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我刚相反诶，我一直觉得，‘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我从结婚就打定主意，只要我老公不负我，我一定不负他。”
“我年轻时很作，尤其是对爱情，所以三十多岁才结婚。从我最初懵懵懂懂知道什么是爱情，到最后找到我老公，那可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的。我老公愿意娶我，不容易啊，要珍惜。”
“再说了，我对George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最多也就两三周，后来就没有了，很快就过去了。”
“为什么呢？”
“看不出来啊，连雷这么高冷的人也喜欢八卦，哈哈。”董嘉瑜说，“有一次，我和Rose还有George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回来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因为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焦虑，”董嘉瑜说，“开始时候，新品的所有工作和压力都在Rose身上，George就只负责帅就行了。后来产品差不多出来了，快要走到销售那一步，George的身上就有了一种焦虑感。”
“我再看他，就觉得他有了一种，有了一种……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仙子落入凡尘的感觉，就觉得他也是一个普通的、有烦恼、有忧虑的那么一个人，我可能还是喜欢他前期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在尘世中又不在尘世中，所以就没再心动了。”
董嘉瑜正聊得起劲，雷看了下手机说：“楚总刚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很快就下来了。”
接着，雷似是在为她们两个单独的谈话做一个结尾似的说：“反正，你离他们三个远一点，还有新来的这个销售助理。多接近Rose、George还有楚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们是你的贵人。”
董嘉瑜点头，觉得雷的话里面关心：“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模一样，但是我就没有像你分析了这么多，我都是靠直觉。直觉让我离谁远我就离谁远，让我离谁近我就离谁近。”
说完，董嘉瑜又觉得谈话的氛围好像有点儿不对，好像在什么时候被谁悄悄地转变了——本来不是雷在崇拜我吗？她说她很喜欢我。现在怎么忽然觉得这个小妹妹在帮我分析公司的人事关系，在教我做事？
雷刚说完没多久，楚树田果然来了，穿着民国时期的文人常穿的那种灰色及膝长大衣，有几分帅气，有几分文人范儿。
“辛苦了辛苦了，”董嘉瑜说，“忙到现在？”
“申请商标的事，出了一点点小波折，现在已经搞定了。让我看看你们点了什么？”楚树田拉开董嘉瑜旁边的一张椅子，眼睛扫过桌面，“招牌碌鹅、酿豆腐、土鱿蒸肉饼、捞鱼皮……你们很会点嘛！”
“我们都不懂吃，随便点的，”雷说，“大菜等着你点。”
“就这些，挺好，我最想吃的就是招牌碌鹅，你们已经点了，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我觉得楚总特别会吃，懂美食，说起美食来头头是道，”董嘉瑜对雷说，“不像我，也喜欢吃好吃的，但是吃过了就记不住名字，不懂它背后的文化。”
“楚总何止只是懂美食啊，”雷说，“人家是影评人与乐评人……”
“是嘛！”雷这句话让董嘉瑜大吃一惊，抖然又对楚树田生出几分敬意。以前尊敬楚树田，是因为他帮助过自己，值得自己尊敬。这会儿生出的敬意，却是为了他的才华。
“没有没有，就随便写几篇关于音乐和电影的文章吧。”楚树田谦虚道。
“哦，”董嘉瑜把“哦”字念得一波三折，“那不还是喽！难怪上次我们一起路过超市，你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超市放过这么有品的歌，原来你是影评人和乐评人。”
“音乐、电影……一切艺术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哦，”董嘉瑜两眼放光地说，“回头我和你好好讨论讨论这些，以前是真不知道，楚总太低调了，雷今天爆了一个大猛料。”
“难怪我直觉觉得你是文化人，”董嘉瑜说，“我的直觉几乎不出错。”
“那，我怎么有时候见你和谢云锦、夏秋华他们一起去吃饭呢？你很喜欢他们吗？”董嘉瑜感觉到了，雷虽然来的时间不如自己长，但对楚树田的了解绝对比自己还多。
这种“多”传递出来的新信息所带来的冲击，让原本对楚树田没有任何问号的董嘉瑜，现在对于楚树田满脑子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