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永安坊巷内,陈列着几具尸体。刑部的仵作们正逐一校验,核对伤口。见凌都尉领着耿老六前来,其中一人忙是迎了出去。
“死了几日?”
眉头一皱,冲着迎来之人,凌都尉是张口就问,可没等自己将话说话,声音已是戛然而止。缘由无他,只怨那股子尸臭味太重,险些干呕出声,借着手捂鼻的动作,这才巧妙遮掩过去。
“呜哇!”
没曾想,身后的耿老六,倒也是直爽。双腿弓步手扶膝,弯腰直接吐了一地。直看得凌都尉,胃中是一阵翻江倒海,跟着也想吐。在强忍下口中酸涩后,方才对着耿老六怨责道:“你怎如此不济!”
“对不住,来时吃了些东西。”耿老六嘴往袖上一抹,脸上满是尴尬之意。脚是不停的在地上碾来碾去,扬起沙土将呕吐物掩埋。诚然来说,此事也不能怨他。方才,给公主那些水果点心,按规矩他得先行试吃。这也就导致,他腹饱喉咙浅,受不得刺激。
抿了抿嘴,凌都尉是一时无语。目光改而放在,一旁等待开口的仵作身上。微微点头示意后,就听那仵作,掏出小册汇报道:“死者,六人。姓名不详,死亡约十五日。皆是壮年男性,从现场打斗痕迹来看,死者皆用汉刀,刀痕入木三寸,皆是常年用刀之人。从伤口看,死者皆丧于障刀之下。凶手刀法凌厉,身法灵活。先破坏死者手筋脚筋,让其丧失战斗力后,方才割喉一击。”
“嘶!大人,这种刀法当属刺客所为啊!”
稍稍靠后站了些耿老六,是倒一口凉气,眉头紧锁,凌都尉皆是如此。
“没其他事,你先忙去吧!”
凌都尉开口将仵作支开,转身领着耿老六在这永安坊闲逛起来。
“老耿,你对此事怎么看!”
心中略有想法的凌都尉,似乎更想从耿老六口中,将自己心中那些想法听来。
“扎手啊!着实扎手的很!但凡是刺客,往往身后,皆是位高权贵之人。而这用汉刀的,整个长安城,除了北汉使团,可真揪不出几个人了!”
“唉!老耿你在我这做不良,屈才了!”
凌都尉拍了拍耿老六的肩,眼神是意味深长。
‘难不成!自己往羽林卫活络的事,东窗事发了?’
心中有鬼,耿老六是沉声不语。而凌都尉也未挑明,一时不知是知,还是不知。见他转身迈步,耿老六就继续跟在一旁。
“正如你所言,这群人正是北汉使团的人。早在几日前,使团就已失踪报备,奈何柴相身体抱恙于家中,谢绝访客,这寻人批文就一直被搁置。”
“至于这刺客,就要有劳你老耿,去东市牙行走一趟了!”
“喏!”
领了凌都尉的命令,耿老六紧了紧腰间的横刀,转身就向那东市牙行赶去。空留下,凌都尉一人,忘着斜阳,囔囔自语道:“但愿公主册封一事,不要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