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婚书
- 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 公子年十七
- 2349字
- 2021-10-10 15:04:04
乔茫在信里说,他已经在安城附近找到了上官策和明罗,约莫着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回离都了。
“二叔要回来了,是好事。”
乔润修道,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
“爹,今日早朝,皇上派我去湘南治患,大概过两日就走。”
闻言,乔铮皱起了眉头。
“湘南水患常年如此,也没个根治的办法,实在是令人揪心。”
根治的办法,现在有是有了,只是自大离开国以来没人敢这么干过。
乔润修看着乔铮紧皱的眉头,道。
“爹,云相今日在早朝之时提了一个很奇怪的治患方法,儿子觉着不是很稳妥,他说要解陆川水患,须得在陆江的另一侧开凿分洪渠……”
长乐宫。
“分洪渠?”
“是,就是分洪渠。”
云胡半伏着身子,拿着一支炭笔在桌案上的舆图上写写画画。
“你看,陆江乃是自北向南的河流,陆川郡位于陆江中下游的西岸,再西就是苍龙山,陆川郡就是个洼地,天然水库,不淹他淹谁?”
陆川郡地处侵蚀岸,堤坝年年修,年年坏,修的都赶不上坏的,也不知道这个郡里的百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现在只有在陆江东岸沿着地形挖一条分洪渠,将洪水引入旁边安城,才能解陆川郡之围。我算过了,从这儿开始挖,五百人同时开工,不出七天就能挖好。”
云胡在舆图上点了一个点,严肃地说道。
宁枧岁看着他笔下的那个点,一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么听来,倒也没那么不靠谱。
见她这样,云胡就知道妥了,于是扔了笔去端一边的茶,喝了一口便愣住了,这……是蜂蜜水?
“我听说皇上让你去陆川郡治患?”
宁枧岁笑着说道,将那一壶特地备下的蜂蜜水往他那边推了推。
“是啊,皇上真是信任我,我去了能做什么?救人不行,还得人家照看我呢!”
云胡有些欲哭无泪,不知道皇上这是唱的哪出。
这时,宁枧岁忽然凑近,神秘兮兮地戳了戳他的手臂,道:“你带着长安一起去,他道儿熟。”
云胡啧了一声,撑着下巴认真地想这个事。
“话说,离中秋节也没几天了吧?”
“嗯哼。”
宁枧岁勾着唇角,眼中有着算计。
两人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两个字:奸诈!
由于某两人的非常规操作,殷繁当晚就收到了南下治患的命令。
皇上将圣旨放在他手里的时候,面上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长安啊长安,这可是阿姊的意思,朕也救不了你了。你呀,就别操心什么大婚之事了,乖乖去治患吧。
入夜,长乐宫。
殷繁袖子里揣着刚刚接到的圣旨,走进了正殿。
天青见他进来,忙福了一礼,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屏风后,昏暗的烛火将女子温婉的侧脸映衬得异常温柔,似乎是福至心灵,就在他绕过屏风时,女子也从桌案上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长安,来。”
殷繁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走过去站在女子身旁,任由她牵住自己的手。
“长安,给你看个东西。”
宁枧岁将手边的东西推到男子面前,而后双手垫在下巴处,半趴在桌案上看他。
那是一张边角有些破损的红纸,看着有些年头,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不过哪怕是模糊了,殷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写在最右边上的那“婚书”二字,心中莫名有些刺痛。
这是一份婚书,请婚人那一列写的是夫:乔润修,妻:宁枧岁。
殷繁紧抿着唇角,看着那一列字的目光莫名发狠,心中压着一股邪火。
“殿下给臣看这个做什么?”
宁枧岁见他仍旧一派风轻云淡,不由失望的撇撇嘴,伸出一只手拿起那份婚书抖了抖,道。
“自然是给你看看,你那大哥有多混蛋!”
言罢,她便直起身体,探手拿过角落里的烛台,两手把着那红纸在烛台上方慢慢地晃悠,唇角勾着一抹笑容。
“乔守玉当年压根就没想娶我,他喜欢的是我身边的贴身侍女天星。我二人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根本不是赵大人说的什么抱上去就啃。”
红纸再次放在桌上的时候,上面的请婚人竟然变成了夫:乔润修,妻:陆天星。
“天星是天音的亲姐姐,当年齐恩侯府出事的时候,她跟着一起走了,最后死在了苍龙山下。”
殷繁和宁枧岁一起看着这改头换面的婚书出神,这婚书,是乔润修写给陆天星的。
宁枧岁轻笑了一声,捏着红纸的一角,凑近烛台,将其化成了灰烬。
“乔润修这混蛋,我养了十几年的丫头,被他一纸婚书就给骗走了。
以前觉得那丫头傻透了,那混蛋就是说了一句这婚书其实写给她的,就巴巴地跟着走了,现在我倒不这么想了……”
宁枧岁收回手,转头看着眼神微沉的男子,笑着凑近,拿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轻声道。
“你若肯为我写一份婚书,命都给你。”
因着这一句话,殷繁脖颈间细白的喉结狠命地滑动了几下,呼吸瞬间变得沉重,他垂眸看着靠在肩上的人,禁不住浑身发抖,眼眶涩到疼。
“臣不要殿下的命,臣要殿下好好的。”
许久,宁枧岁才听到他开口,声音是哑的,呼吸沉的要命。
她忽然就心疼了,双手紧紧环上了他的腰间,像个猫儿一样在他颈间蹭了蹭。
“我知道,我知道……”
“殿下知道婚书的意义吗?”
殷繁顿时红了眼眶,单手拢着她纤细的脖颈,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宁枧岁勾着唇角与他对视,丝毫不惧怕掐着自己命门的那只大手。
“我自然知道,写了婚书,你就是我的了。乔繁安,我没你那么善良,我要你的命。”
我要你的命……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话,让殷繁溃不成军,内心处软的一塌糊涂。
“给你,都给你……”
他微不可闻地低喃着,薄唇轻轻动了动,眼睛红的厉害,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女子,汹涌的情意无法宣泄,压得他心口疼得厉害。
声音几近无,但是宁枧岁却从那双通红的眼睛中看懂了他的情意,此刻,他想抱她,想吻她,想把她揉进骨血中,只是他无法说出口,他还差那么一点勇气。
宁枧岁笑了笑,抬手勾上人的肩头,吻上了那双微启的薄唇,手掌压在后颈上,另一手绕到后背,狠狠将人压进怀里。
繁安,本宫再纵你这最后一次,下一次必须是你先抱我。
这天晚上,殷繁还是出了宫,薄唇微肿,红痕从耳后一直蔓延到前胸,南狄给他施针的时候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他这师姐还真是“君子”,上衣都给扒了,居然还舍得给人放回来?
两日后,裕王离京,殷繁和云胡出发南下,宁枧岁站在离都的城门上目送他们离开。
山河道远,望君珍重,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