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啾啾,窗帘上的玫瑰花瓣被晨风轻拂欲落,晨曦中的清凉在她身上抚来抚去,她感觉自己直接吹着风。
慢慢醒来,伸手向身旁摸着,是空的,心一慌。
怅怅然躺着,双眸依然闭合,感知到了晨光,但睁开眼睛,梦就醒了。
梦中,他们结婚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歪头,在床的另一侧,舒展地躺着他,和她一样,风直接吹在每寸肌肤上。
那么,昨夜不是梦,他们真的结婚了!
真好,睁开眼睛不是梦,你就在我身边。
他睡得正酣,面庞安恬宁静,眼啊,唇啊,都睡着,一只手向她这边伸展,另一只手放在胸膛上。
一个男人如此状态,除了婴儿赤子时,就是在他心爱的女人身旁。
这个样子激发了女人无限柔情。
她一滚,滚到他胳膊上,又一翻身,他那只胳膊往回一弯,她被抱进他怀里。
他闭着眼睛,微微笑了,像做美梦似的。
他好像还在睡!
她摸摸他的眼睛,他不动,摸摸他的嘴巴,还不动。
好呀,她把两个手指堵住他的鼻孔,他立即就不呼吸了,坚持一会儿,突然一翻身,她被压住。
他睁开了眼睛,也张开了嘴,她的头来回躲避着,唇还是被捉住。
两对眼珠乌溜溜地对着,深情羞涩,两对唇轻压慢合,温柔细腻,絮语如风细细轻吟。
昨夜是场暴风骤雨,不曾体会每个细节,那么,晨曦里,他们在和风细雨。
窗帘荡过来,捶打在床边,又抽回去,像生气似的,嫉妒吗?
他在深入,她害怕了,这个家伙又要做坏事?
她抗拒地推他,山似的,岂能推动?
“No”!
“就要!还要”!
“No”!
在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中,他们一边如此“聊”着,一边互不妥协。
如此清醒时,这样刺激却太难为情,她执意说No,是真的No!
尤其她怕了他!
他停下来,翻下身,侧身将她一抱。
她躲过一劫,这个家伙放弃了。
她因刚过去的激动两腮绯红,腮边粘满了乱发,肩背贴着一缕缕。
心跳咚咚咚的,和他的心跳此起彼伏,胳膊紧紧地勾着他,身体的每一寸他们贴合得那么严密。
真真切切地,他们感受到了互相拥有。
原来,心与身融合后会深入血液骨髓,真好!
都不说话,让这美好时刻长久,再长久!
他换了个姿势,摸着她的肩背,把乱发缕好,她闭着眼睛好享受的。
继而他一点点捋她满脸满腮的乱发,她的睫毛突突颤动着,她在笑。
他说话了,轻轻的耳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早晨醒来,怀里是你,你肩膀光溜溜的,粘满了头发,我给你理好,你睡得脸红扑扑的,扎在我怀里懒”。
她闭着眼睛,也是轻轻的:“你第一次见我时我初三,你就有这么坏的心思”?
他轻笑着:“不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还小,我是指运动会时,在杏花树下见面后,那天晚上我回家,梦见你了,我就……”!
他没往下说,以后告诉她,她忽略了这个重要信息,因为她不懂。
就像男生不懂女生的秘密,女生也不懂少年男生的秘密。
男生梦见女生和女生梦见男生,梦境是不一样的。
“你原来这么坏,这么歪”!
她捏他胸膛上的肉,紧绷绷的,揪不住,她的手留在那里抚摸,他也很享受的样子。
“那是一个人的正常想法呀!你想我时都想什么?你说实话?”
她摇摇头不说。
“不说?不说我就做坏事”!
说着要动。
她赶紧,“我想怀孕,怀你的孩子”!
他们的悄悄话升级了,因为昨晚而升级。
微风凉凉的,像水漫过她和他。
鸟叫声不见了,那些鸟不知来自哪里,从未见过身影,它们随天色第一缕亮光醒来,白天不知所踪。
天籁鸟鸣被喧嚣代替时,城市醒了。
“我给你们娘俩做饭去”!
他稍一动,她环住他的脖子,什么也不说,就是不让他动。
那就继续缠绵。
“我给你找衣裳”!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只有丝袍,“我的衣服?在卫生间呐”。
她想起来,昨晚洗澡放那里的。
他穿上袍子乐颠颠出去取,乐颠颠拿着回来。
站在床边不急于给她,好奇地展开,哦,下面的,又展开一样,哦,上面的。
都是薄丝的,轻如鸿毛,隐隐约约。
她去夺,他往怀里一收。
“你讨厌”!她小声骂!
“我给你服务”!
他极其认真地说,坐在床边。
她趁其不备又一夺,他早有防备,又一闪,她扑空。
“乖乖的,要不我送回去,你怎么出去取,羞呀你”!
她只得背对他坐着,把头发撩到前面,他拿过上面戴的,那是米白色的,薄而轻,香幽幽,他研究了一下,从前面戴上,傻了吧唧地就在后头扣挂钩。
“哎呀,勒住了”!
他这才想到检查前面,可不是,勒住了。
他小心地托着一个可爱,进了窝,又小心地托着一个,进了另一个窝。
又扣挂钩。
她不适地“啊”了一声,回身打他。
他发现怎么都掉出来了?白白胖胖的,突突颤动着,他搞不定。
他告饶,“你帮我托着”!
“不帮!再弄疼我,不行”!
他的手哆嗦了,喘息不匀,像极了当年给她钉扣子,以为自己啥都会。
她咬着嘴唇偷乐。
惩罚男人的办法这个算一种,扣不好打五十大板。
他的脸俯在她的肩头,鼻孔之气吹得她痒痒,她很享受这种服侍。
几次尝试后,他找到门道了,两个可爱稳稳地托进窝里,他赶紧收紧,大手在她后背上哆嗦着扣挂钩。
一个,两个,小小搭扣咬合一起太不容易!
他揩了把额头,额头浸出一层细汗,如释重负,女人,事儿真多。
她低头调整了一下,把手插进头发下,瀑布似的撩起,放下。
“下次还给我穿吗”?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不会挨骂了”。
他真的不要脸了。
她把长发绾起来,垂下好长的发稍,颤悠悠像公鸡尾巴。
穿上宽松的白棉T恤,下摆只露出淡黄短裤下边,白耦似的胳膊腿,就这样在他眼前,不再躲闪,他屁颠屁颠在身后跟着出了卧室。
早饭很简单的二米粥煮鸡蛋。
她剥着鸡蛋不说话,云飞纳闷妈妈今早这么安静。
林叔叔话也少,笑眯眯的。
都不说话,那就他说。
他问:“上午谁在家啊”?
“我”!妈妈终于说话了。
“下午我在家”,林叔叔说话了。
“你们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出去上课呀”?
“嗯”!两人同时说话了。
新婚对于他们没有假期的,他们还得出去觅食。
这一天中,上午她管着云飞,下午他管着云飞,小家伙坐了一天板凳,突然发现不自由。
好在晚饭后又出去放风,他在大人视线内奔跑,撒欢,两个大人手拉手在后面跟着。
这点比以前美,以前他妈妈从不敢带他出去,因为回来的路上黑。
有林叔叔,好处比坏处多,他还发现,妈妈眼睛不死盯着他了,总被林叔叔分去。
妈妈变得温柔爱笑,小女生似的撒娇。
突然间,妈妈好像啥都不会做了。
这种小两口模式,他好奇新鲜,他莫名地喜欢。
散步回到家。
云飞自觉的进了卧室,妈妈在他床边鼓捣几下,在他额头一吻,“Good night”,悄悄关上门,离开的脚步听不见,但他知道回他们卧室去了。
他们小两口都在忙着各自神秘的活计。
他在卧室门里,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你在干什么”?她奇怪地问。
他不回答,在门框上压墨绿色胶条,胶条粘性很强,贴上后就揭不起来。
为了美观,为了效果,他压得很仔细,已经压完两条边,正在弄最后一边。
“干嘛”?她追问。
他走过来,附耳说:“今晚多大声都传不出去了”!
又回去粘,回头坏坏地一笑,低头检查。
“扑腾”,一个枕头砸在他身上,落在地板上。
他弯腰捡起了枕头,拍拍灰,扔了回去。
他弄完了,把门无声地一关,心理作用吧,屋里更静了。
“你又在干嘛”?
他坐过来,好奇地看她做针线。
她已经在给最后一根线打结,她的工程结束了。
她瞪了他一眼,“别什么都问”。
扭身把那个针线活铺在床上,她对作品很满意。
那是用旧的床单折叠成长方行的垫子,有六层到八层厚,他猜测。
四条边就是她刚飞针走线缝好的。
像刚出生的婴儿用的小被子。
他疑惑了,“要生也不能这么快啊?老婆”?
他伸手要见识一下,被她一把夺过去了。
“去洗手,弄完门还没洗手呐”!
“不洗”!他故意怄她,谁让你不告诉我那是干嘛的!
“可以不洗!但不许哪儿都摸”?
“你规划一下,哪里不能摸”?
枕头又飞过来,一把落进他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枕头,像是只有枕头不嫌弃他。
“不能摸我”!她明确划分。
他出去了,回来时带着毛巾,伸在她面前擦手。
“洗完手了,你还不收回去那句话”?
“那也不让你……摸”!羞赧又飞上她的脸。
他自顾自上了床,扑通一躺,摆开大字,这床可就没有完整地块了,她被排挤到床边,垫子铺在膝盖上。
“曾几何时?
我的手再无边界!
在你的身上,我随便!
这是我的权利,爱赋予我的,你,说了不算”!
他在“吟诗”!
“小huang诗”!她哼了一声。
他把双手垫在后脑勺,二郎腿翘着,摇晃着。
又说出了他的人生感悟。
“多少人生儿育女,却像动物一样,活得无趣,那只能叫活着。
有情还要有趣,所谓情趣”!
“你胡说八道,上字典查查,‘情趣’是这么解释的吗”?
她在床边早都看不顺眼他,抡起那个手工垫子打他。
他一把抢过去,仰面躺着,悬在头上欣赏。
他扑棱坐起,看看床单,床单不是凤和凰了,换了条半新的。
那条凤和凰好像在卫生间晾晒着。
他的面孔因为猜测到了什么而涨红了,把那个垫子往床上摆正。
“老婆,躺上去”!
不由分说楼过她,放倒,屁股正好落在垫子上。
她用胳膊挡着眼睛,“睡了”,他赖皮赖脸坐在身旁,俯下身,追问:“到底干嘛的”?
挠挠脚心,被踹了一下,挠挠腋窝,被拍了一下。
制伏不了你啦?
他严丝合缝地趴了上去,她颤栗着。
“还不说?那叫什么?”
“你下去,我再说”!
他不但没下去,还进行下一步。
她只得说:“你像水漫金山似的,弄脏了床单,新床单铺一夜就洗,以为你尿床呢,烦人精”!
他猜到了,这个垫子干嘛的,但听到这里,他的心变成了水,水中又腾起烈焰。
喘息着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水漫金山!你不也小河潺潺吗?
小河里伸出小舌头咬我,你再咬我吧,我们一起水漫金山,试试垫子透不透?”
于是,小舌头又咬他了,他们又水漫金山。
她说No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