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神奇的柜子

“翠荷姐，她会不会知道了……”

“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听着外面毫不掩饰的声音，婉宁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恨自己无用，让一群奴才欺上头。也恨父亲的偏心和冷漠，生而不养。最恨的是自己不过是话本里微不足道的角色，即便知道了结局也无没办法改变。

嘴角溢出一声抽泣声，她忙捂住嘴。不能再让那群奴才听见，多了嘲笑自己的理由。

中午送来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婉宁知道这是赵氏的警告。

她挑着吃了一点，剩下的都被翠荷端走了。

夜里她又做梦了。这次，她梦到王璇瑶嫁给梁王，进宫谢恩时，救了差点落水的妃嫔，受到皇上和太后的喜爱，赏赐了不少东西。

而自己因为告发梁王和王璇瑶私相授受被梁王记恨，在父亲给她说亲时，横插一脚，将原本两榜进士换成一个病秧子。

透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她似乎能感受到梁王眼中的阴狠。

惊醒的婉宁，抱着被子失声痛哭。

她该怎么办？

周围的黑暗似要将她淹没。

她伸手起身点蜡烛，不小心弄倒了烛台。

睡在外面守夜的婆子不满的嘟囔了几声，好在没有被吵醒。

婉宁拉开床边的衣柜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给她一点安全感，抱着吴姨娘生前穿过的衣服，她压抑着哭声小声啜泣。

这是周平第四次听到哭声了。

第一次听到细小的抽泣声，他以为是夜里幻听了。之后断断续续又有几次，他知道自己没听错。但把整座宅子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不妥。

村里传老宅子容易染些不干净的东西，沐浴在马克思主义的光辉下，从小就树立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周平，三观都摇摇欲坠了。

这天本就心烦意燥的周平听到越来越清晰的哭泣声，忍不住怒斥一声：“别哭了！”

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吓得婉宁一时忘了哭泣。

哭声停了，周平也是一惊。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居然会听话？

安静了一会儿，他就听见弱弱声音响起：“何人在说话？”

这不该是他问的吗？

“你是谁？”

竟然真的有人！婉宁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这柜子只有一般大，容纳她已经有些狭小了，不可能还有别人。想到听到丫鬟闲聊说过的那些冤魂索命的事，她连推柜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没害过人，你，不要，不要……”

周平确定声音是来自墙角的衣柜。

他心一横，拉开了柜门。

婉宁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亮。

是谁打开柜子来救她了吗？

她睁开眼睛，刺目的光亮争先恐后的朝她扑来。

有个人离她极近，装扮不似盛朝男子，头发很短，像和尚一样，五官有些模糊，依稀看得出是副俊俏的模样。鬼魅，都长成这幅模样吗？好像，并不是多么可怕。

周平没想到柜子里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看样子也才十四五岁，跟班里那群孩子一样的年纪。镇子上就那么几个小孩，他都教过，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孩子。

“你是谁，怎么来我家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小姑娘刚才哭的那么伤心，可别再吓着了。

“你家？”婉宁皱眉，这鬼也太不讲理了，“这，分明是我的房间，柜子……”透过间隙，她看清后面的布置，到嘴的话便说不出了。

外面不应该是晚上吗？为什么这般亮？还有这些家具，怎么看着如此陌生。

“好了，你先出来。”

周平递出一只手，想要扶她起来。就见小姑娘身子一缩，“男女授受不亲！”

他动作一僵，让出点位置。

灯光照亮了衣柜，他才看清里面的小姑娘。她头发很长，垂在身侧，眉毛弯如柳叶，双眼明亮，带着几分怯意，像受惊的小鹿。鼻梁秀气，唇若含丹。脸色带着苍白，上面还挂着泪珠。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像是睡衣。整个人带着说不出的违和感觉。

“这是哪里？”婉宁从柜中缓缓出来，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天亮了吗？”

“这会儿凌晨两点。”周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他揉了揉鼻梁，连日没有睡个好觉，他实在有些疲惫。

“你怎么会在我家？”

婉宁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你，不是鬼吗？我还活着？”

这都哪跟哪！周平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来我家的？”

婉宁乖巧立在一边，“我是王尚书家庶女，你是何人？”

“王尚书？”

周平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小姑娘身上有种违和感了，这言行举止分明是学着古人的样子。

“不要开玩笑，这个点你还不回家，父母该担心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提起父母，婉宁悲从中来，刚停下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他们约莫是不会想起我的吧！”

看来是跟家里长辈吵架了。

周平拿了纸巾递给她：“你先别哭，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帮你评评理。”

婉宁到底不谙世事，这么久受到委屈的总算找到了可以诉说的人，她尤带着抽泣，将自己被罚禁足的事情说了一通。越说越委屈，眼泪便掉的更快了。

周平听着，脸色沉了下来。他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够极品了，原来世上也有与他不相上下的人。

“分明我与长姐都是庶女，为何父亲要如此偏心？他日后竟为了讨好梁王，把我许配给一个病秧子。”

不对！周平心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梁王是谁？你是庶女，难道家中还有嫡女？”

婉宁点点头，“你怎会连梁王都不知？他可是盛朝的战神，陛下最信任的臣子！”

周平觉得自己大概做梦还没醒。什么盛朝、梁王，这都是梦！简直太荒谬了。

“你是何人，我又怎会到这里？”想到京城曾有大臣家女儿被采花贼夜里绑走，她顾不上伤心，连退几步到墙角，“我虽不受父亲疼爱，但你绑架朝中命官家眷可是重罪。”

“你最好放我回去，我就只当此事没有发生！”

本就被父亲厌弃，若是明日一早，她失踪的消息传开，一个名声不洁的庶女，最后的下场也唯有青灯古佛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