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音,追随者,一个都不准放跑。”
“是,小姐。”节音从腰间抽出碧落,注入灵力,它瞬间变长,朝四散的怨灵甩去,不多一会儿,就全数被她用碧落绑做一堆。她掏出无量瓶,把十来个怨灵全收入进去。
那人被术法困住,拼命挣扎,目呲欲裂。
“别白费力气了。”太阴司的术法,专门针对怨灵恶灵,她现在的神力,加上术法加持,足以控制住他,可不是几个月前的弱鸡状态。
琉夏坐在树上,把巴掌拍的啪啪响,“司主好利落的术法。”
她本是照烬夷的话,来帮忙的。谁知她速战速决,根本轮不到她出手。谁说太阴司没落得没眼看,今日眼见为实,依柳北的手段,传闻可不见得是事实。
那人冷静下来,不再徒劳无功地挣扎,眯眼打量着这几个女人。
为首的这个女人很沉着,气度不凡,不过看起来不过十多二十,如此年轻就能位居太阴司司主之位,想必有过人之处。
他垂眸沉思后,计上心来,“你是太阴司司主?”
正是。
“什么时候冥界和太阴司也开始合作了?”
“为何不可以合作?”
“司主倒是比柳姗通透。”
柳姗?前前任第十五位司主?
万想不到这人还与柳姗认识,她问道:“阁下与我太阴司有旧?”
他垂眸,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泛起一丝异样,嘴角小小地抖了一下,又很快抹平,“一个自以为能渡我的人罢了。”
她冷冷道:“依你今日所为,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我也不是柳姗,你招惹了冥界,自有冥界料理,我不渡你。”
这个怨灵很有些本事,居然聚集了一帮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她敢肯定,他们抓到的十几个怨灵,不过是一小部分。
那人眉头皱得死紧,这一辈的太阴司主,太难缠了。
他想要得到想要的,首先就是要保住灵体,不能让她把自己交给冥界。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性子连他也捉摸不透,“司主难道要罔顾司规吗?”
她哼笑,双手抱胸,“司规?我太阴司的司规是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身怀执念的生灵,但这次你惹了冥王,而我只是个帮忙的。”
“原则上,我不渡你才正常。我想来想去,实在没有理由带你回太阴司。”
啧,为了太阴司的兴盛,她连话都密了。
琉夏换了个姿势,趴在树上看得津津有味。
那人沉默半晌,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条件。”
柳北挑眉,和聪明人谈就是爽快,“让追随你的其他怨灵全部自动滚到我太阴司来报道。”
他答应,她一下就白捡一百多个怨灵,以如今太阴司的没落,这无疑能让它复起威名。他不答应,她没有损失,冥界还要承她的情。
小姑娘算无遗策,比他身边最得用的谋士还棋高一着,他此时已经无路可走。
她以势迫人,让他不得不低头,“那等到我进了太阴司再说。”
她就知道。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我不管你此时在盘算什么,既然答应入我太阴司,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见这个怨灵在短短几句话时间里如此轻易就能控制情绪,冷静应对,让她高看,“那好,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易衍。”
那个历史上横扫几国统一东陆的千古一帝?
正要再问,烬夷循着追踪印而来,见怨灵已经被制服,他笑道:“多谢柳北。”
他放出黄扶四处蹦跶,分别给他身上和手上打了追踪印,又觉得,如果幕后之人是怨灵恶灵,为了避免
一百多年前放跑恶灵的失误,或许需要专治他们的太阴司出面,来保证万无一失。
好在柳北很给面子,听了事情始末,比他还积极。
他上挑的丹凤眼瞪向那人,“就是他绑架了我冥王三个判官?还胆大包天地想窥视天机?”
“这种怨灵,让我把他打个魂飞魄散。”烬夷说着就要动手。
“殿下且悝。”
“他是我抓住的,而且我对他挺感兴趣。”
烬夷打量那人,忽略青白的面色,确实长得挺不错。不过,比他还是差得多了。
他面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苦口婆心劝道:“人鬼殊途,况且还是个怨灵。你身为司主,这样不太好。”
柳北难得地呆了呆,“什么?”
琉夏倒跟上了烬夷的脑回路,哈哈哈地笑得前仰后合,把树叶也震得哗啦啦响。
柳北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他身上有其他怨灵的下落,我要把他带回去。”
“至于他犯下的过错,我自会给冥界一个交代,二位请便。”
烬夷觉得让她带走也没有多大干系,就是不知他那个规矩比天大的王兄,会不会因此动怒。
待柳北走远,琉夏才从树上下来,甩掉把玩的枝桠,用肩膀撞了撞烬夷,好奇道:“哎,你这操作有点迷啊,本公主看不懂,解释下?”
烬无偷笑,并不给她解惑,给她一个脑瓜崩就走了。
白七因为元神虚弱,沉睡了两天才醒,醒来屋子里空荡荡,柳北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循着记忆,敲开了太阴司的门。
看门的神仆开门一看,吓得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白七不解地凑近神仆唤他,“喂!醒醒。”那人没有反应,他便径直关上门进去了。
路遇一个打扫的神仆,他学着现在的礼仪点头问好,结果那人直接傻愣愣站着,也不回礼。这行为让他一个上古神颇没面子。
他走近前厅,只见一个和尚正在看书。
他清咳一声,正要表达友好。
“我的妈呀!”希月大吼一声,把专心看书的弥尘也吓着了。
他抬头,‘啪’地一声,书掉地上了。
见是两位老熟人,白七本能地想打招呼,想了想他之前的尴尬身份,又觉得不妥。
弥尘把书捡起,盖住紫玉镯。
他拧着眉,眉尾处的红痣抖了抖:“敢问这位,有何贵干?”
他上下打量,也没个结论,实在没那个道行一眼看穿他的来历。
饶是弥尘活了许久,这等怪物,他这是头一回见。
眼前之人,身量修长,一身白衣飘逸出尘,周身泛着盈盈珠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唯独脖子上没有安放脑袋,偏偏又大摇大摆进来,也怪不得吓到人了。
白七不解,元神有那么吓人?
他问:“柳北在吗?”
没有脑袋,竟然还可以开口说话?弥尘捏紧手里的佛珠,悄声念了句‘阿弥陀佛’。果然他还是见识太少,不够处变不惊。
他尽量不把目光放在他脖子以上,礼貌道:“你找司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