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走,又转身问柳北:“狐族族长寿宴,你要去吗?”
琉夏顿时鄙夷地看着他。
他今天是不是脑子的坑又大了?
柳北摇头。
她刚刚继位没几个月,对六界的事知之甚少,与狐族又没交情,他也没有给她发请柬,还是低调些好。烬夷问完也觉得唐突,点了点头,和琉夏消失在原地。
太阳西沉,柳北准备去车库开车回家。
路过正门,见门口停着一辆车,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被惊醒,迷蒙地睁开眼,推了推眼镜,坐起来。
她打趣:“你又来?”
容南齐无奈:“大小姐,我棘棘业业为你打工,一出差就是以月计算,我刚出差回来,就在你地盘停一
停,都不准了?”
“准,你爱停多久就多久。只是,里面的人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坚持了这么久也够了。”
“这么执着,不符合你的人设。”
容南齐瞠目结舌,他这个妹妹,说话专往人心上扎。
她知道,节音的心思全在太阴司,在她这个司主身上,对他不屑一顾。他呢,累死累活给她赚钱,还要承受她的‘真诚建议’。
什么世道!
他容南齐,凉京城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从前三天两头因为花边见新闻,他也从没觉得不妥。
他不过在柳北的回国宴上见了一面那冷飒的女人,就念念不忘,直到被她揍断肋骨,伤筋动骨在医院躺了很久,还不死心。
他这段时间,自认为洁身自好,连一个花边都没有,她怎么就只会拒绝他呢?
直到柳北走了很久,看门的神仆来回他,说总侍大人要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他才心塞地回了家。
保安老远看到柳北的车,赶紧敬礼,徐之恒抬起头欣喜地看一眼,刚迈出一步,看清是她,又失望地退了回去。
他想今天是等不到容南雁了,正摸出手机想给她发信息,那辆宾利又退回到他旁边。
车上的人降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上车。”
他对这位传说中很神秘的容大小姐所知很少,仅仅局限于官方资料,以前也听过她和南雁关系不好,但南雁现在又住在她家,可见传言不可信。
他还在思量她的用意,柳北已经开始不耐地敲方向盘。
他不敢惹怒她,赶紧上车。
出乎他意料,她并没有把车开回家,而是停在半路。
“徐少爷,你是在等南雁?”
这几日,已经把他的信心磨得剩不下多少了,容柳北一问,他心就揪着疼。
他苦笑:“我……我一有空就来,可是她好像还是不想见我。”
她挑了挑眉,“你是真心的?”
他带着目的接近容南雁,相识不久就相恋,又让容南雁为他和家里产生矛盾,被容南雁识破目的,又没有别的途径再接近容家,现在这番做派,任谁都会怀疑他现在在演苦肉计别有用心,也实在怪不得她会有此一问。
“容大小姐不相信吧?”
柳北沉默,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徐之恒正色,坦然地接受她的目光逡巡。
天色暗下来,她没有开车顶灯,脸隐在阴影处,让徐之恒一点儿也看不透。
黑暗中,她清冷慵懒的声音响起:“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从中调解你与容家的关系,帮你和容南雁和好;二:你放弃容南雁,容家帮你找能解你家族诅
咒的人。你选。”
徐之恒毫不犹豫:“如果容大小姐真的能做到,我选一。”
阴影中,她似乎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徐少爷,请你想清楚,你要放弃你接近容家的初衷?你父亲和家族那边怎么交代?”
“解除诅咒这件事,家族无数代都没有找到解决之法,而我也不认为会在我这代终结。”
他的面容很平静:“我能给家族的交代,就是放弃继承权。”
‘‘值得?”
他郑重道:“值得。”
他探究地问:“容大小姐,你为什么帮我?或者,你又什么条件?”
他与这位,毫无交情,甚至因为容南雁,她应该很讨厌他才是。
不过,她对容家的影响力,他丝毫不怀疑。能够得到她的帮助,他自然求之不得。
她咪了眯眼,声音都冷了些:“我想知道,容家能找到解除诅咒的人的这件事,是谁透露给你们的。”
“就这个?”
徐之恒没料到她的条件这么简单,他有些愧疚:“对不起,容大小姐,这个消息是我父亲得来的,我也反复问过他消息来源,但他始终守口如瓶。”
她的目光沉了沉,连激浙的桃花眼也黯淡了光芒。
她才继任不过几个月,就有人知道太阴司与容家有关系,并且让徐家来试探,背后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到底是谁,在窥视容家?
徐之恒见容柳北一瞬间脸色有些不好看,忙道:“我会想办法问到的。请你帮我带句话给南雁,可以吗?”
他有些紧张,怕她嫌他得寸进尺。
她从沉思中回神:“你说。”
“我明天还会在入口等,直到等到她来。”他开了车门下车,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谢谢。”
她回家时天已经全黑,正要开门,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放下搭在门把的手。
“你妈不放心你,让我来问,你和徐少爷是怎么回事?”
“大伯母,我也不知道。”
“算了,我也懒得操心,反正你姐姐也是一样,什么都不说。”
“我们容家的女儿怎么还会为感情发愁,自然有大把人排队,那什么徐之恒这才多久就让你伤心了,要我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声音静了一静。
蒋云彩叹息:“那你总该回家吧,回去向你爸服个软。”
柳北在门外听了个真切,无奈地打开门。
听到门响,说话的两人抬头看来。
容南雁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起的黯然。
“北北,吃饭没有,我从家里带了你喜欢的菜。”说完,就开始从一个硕大的保温盒里拿菜。
容南雁赶紧帮忙。
柳北烘手后过来坐到餐桌:“我刚碰到徐之恒了。”
蒋云彩正把其他菜摆冰箱里,听到这话,表情古怪。容南雁摆棋的手一顿:“他又来做什么。”
“他说明天还是在入口等你,直到等到你。”
听这口气,还不止来找一次,蒋云彩不满:“那小子想干嘛?南雁你可别心软了。”
柳北无奈:“蒋女士。”
每当她家大小姐叫她‘蒋女士’时,她都特别收敛。只得悻悻地把嘴闭起来。
她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红烧排骨,吃完才道:“还有,关于诅咒,他放弃了走容家这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