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柳北微笑道:“没事,柳北只是觉得这对父女的感情很好。”
紫雪见柳北不为此事在意,神情稍微放松,淡淡地说:“可惜紫雪自小无父无母,尚且不明白天伦之乐。”
听罢,柳北为她感到难过之余,亦有些好奇:“那么紫雪的离魂术是……”
紫雪笑了笑:“那是存于萧家血脉之中的能力,只要是萧家的人,时机一到就会使用了。”
“萧家发生了什么事?”
话已经说道此处,柳北想了解紫雪的身世。
紫雪眼色一沉,却也不介意将萧家的事情娓娓道来:“在柳北五岁那年,惨遭登基不久的皇帝灭门了。”
柳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仔细地听着,让紫雪继续说下去。
紫雪细说:“当年,皇帝在连续几个晚上做了同一场噩梦,梦中有人不停地从各处监视他,甚至试图扭曲他的心智。”
“众所周知,萧家是皇家背后的影子,我们利用代代相传的离魂术,为皇族办事。若是说道能时刻监视他人,且神不知鬼不觉,非萧家莫属。”
“因此,皇上认为这些噩梦是萧家试图谋反的预兆,便暗中派人将萧家灭门,并且将所有杀戮归罪于一场大火。”
“真相无人知晓,可皇上万万没想到,身为萧家幼女的柳北却侥幸存活了下来。”
“当时柳北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娃儿。明明已是晚上,却不知何故突然馋嘴,想吃市集卖的麦芽糖,吵着奶娘带柳北去买。”
“奶娘敌不过柳北的苦苦哀求,正巧镇上当晚有庆典,悄悄带柳北出门去了。没想到,竟然逃过了一劫。那晚之后,柳北再也没有回到萧家。”
“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紫雪的眸子染上淡淡的忧伤,却嘴角带笑。
“之后可是遇到了白七?”柳北轻声问。
紫雪点头默认,如此说:“柳北姐姐,这也是为什么,柳北很是羡慕双亲犹在的人。”
听罢,柳北苦笑。
安静地坐在紫雪身边,陪她看着天上的云朵缓缓飘过。
不想说出任何用安慰的话语来敷衍紫雪,因为柳北明白无父无母的苦。
虽不及紫雪不幸,但柳北又何尝不是?
自小,就被寄养在爷爷和奶奶的家,从来没见过父母一面。
奶奶对柳北十分严格,稍有不慎就会遭来一阵毒打,常教训柳北要谨言慎行。
她常告诫柳北,绝对不要像妈妈一样举止不检,最后惹祸了一走了之。
柳北从来不知道母亲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何要柳北留下来代替她受奶奶的责罚。
后来,柳北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母亲貌美如花,追求者多不胜数。然而,她却不求上进,终日无所事事,流连于大大小小的交际场所。
这样的母亲遇上了同样不务正业的父亲,两人一拍即合,未成年却偷尝禁果。
后来,母亲未婚先孕,父亲自是不愿意负责任。他急急断开了所有联系,母亲再也找不到他。
母亲也不是良家妇女,对柳北这个拖油瓶很是厌恶。
奈何,待她向爷爷和奶奶坦言时,胎儿已经成熟,无法堕胎。
于是母亲只好选择诞下柳北,却在柳北出生半年后离开了家里.
至今,柳北仍然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
这是未婚先孕的典型悲剧,柳北有着不负责任且不知天高地厚的父母。
那个家里,只有爷爷是真心真意关爱柳北的。因为爷爷,柳北才明白被呵护和包容的滋味,拥有一个比较健全的童年。
随着奶奶逝世,爷爷也在三年前离开了柳北。
在现世中,柳北已举目无亲。
如此,来到这里,还算得上没有牵挂。
柳北叹了一口气。
此时,柳北脑中却灵光一现,冒出了一个想法。
柳北怎么忘了。
柳北在这个世界上仍有亲人在世。
然而,为何柳北出现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闻他们的下落?
他们可知柳北真正的下场?
柳北对此事感到疑惑,皱起了眉头。
暗自下定决心,柳北一定要趁这段时间查找查找。
时间无声无息地消逝。
不知不觉,天边的亮白已幻化星辰,点缀着黑茫茫的夜空。
柳北、紫雪和悠幽在院子里,安静地用着晚膳。
突然,敲门声传来,有客到访。
我们三个贪吃鬼怎么可能愿意离开餐桌?
见来者到访还会敲门,想来不会是歹人。
柳北一边嚼着菜叶,一边说:“请,请进。”
说罢,来人便开门进来了。
我们二人一猫抬眼望去,差点把口中的饭饭菜菜喷了出来。
“哈哈哈!白七?”柳北捧腹大笑,他成功将柳北的注意力从饭菜上夺去。
紫雪憋笑,颤抖的后背却停不下来。
只见白七脸上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身上却穿了一套御厨服饰。
蓝色衣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浅色花纹,令人眼花缭乱。袖子、领子和腰间都绣着金黄色的缎带,款式十分浮夸。
更滑稽的是,白七头上戴了一顶黑缘白身的尖帽子,中间镶了一枚俗气的红珠子。
白七的表情完全就在表示“这身打扮与柳北无关,也不是穿在柳北身上”,对我们的嘲笑不屑一顾。
可惜,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让人瞩目了,我们一直笑个不停。
“白七,何必如此隆重登场?你可以在完成职务后换装。”
柳北好心提醒,笑着说。
白七冷冷看柳北一眼,似乎将柳北耻笑他的这份仇记下了。
随即,他淡然地说:“柳北开始明白为何紫雪总是对柳北抱怨,说你在宫中过得十分惬意,这回柳北倒是明白了。柳北刚刚才将所有杂务办好。”
柳北的后背不由自主地竖起毛孔,急急地吞下满嘴的菜,开始卖乖:“不敢当,白七你有心了。”
紫雪见情势不妙,赶紧扮演好忠心仆人的角色,问:“主子,特意前来,所为何事?”
白七见我们两人如此识相,竟勾了勾嘴角,不再言语。
由得我们俩人,哈巴狗似的巴望着他。
这一瞥,柳北与紫雪差点儿气得吐血。
白七嘲弄他人的层次,比我们高端许多。
良久,白七才心满意足地开口说:“柳北收到消息,边疆连日大雨,导致黄河水患。柳北想,这是我们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最好时机。”
“可是丞相与此事有关?”
虽然白七的服饰仍然还是那么好笑,但柳北只敢选择配合白七步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