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前些日子考察的你的项目，评分挺高的，今天让您过来，主要是和您确认下资金用途和数目”何丽萍在办公室为张锦程介绍贷款审批的事项和流程。何丽萍所在啊淄商银行是一家地方银行，审核放款等流程相对大型国有银行来说相对简单，所以在当地工商行业有着不错的口碑和相当庞大的用户群体。嗡嗡嗡……张锦程的手机尽管调成了静音，还是震个不停，在安静的办公室内还是听得很清楚。“张总，您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我看您手机一直在震动”何丽萍客气的询问张锦程。“没……没事，可能是推销电话”张锦程额头似乎有些汗珠，也没掏出电话，只是隔着口袋挂断了电话。张锦程为人一直老实巴交，不善言谈，从来到何丽萍的办公室就一直拘谨的坐在何丽萍对面对椅子上。“没事的张总，今天时间还早，您有事就先接电话，先处理就行，我等着您”何丽萍听到张锦程的手机再次震动，又一次劝张锦程先接听电话。“好吧，那你等我一会，我出去接个电话”张锦程这才站起身，匆匆走出何丽萍的办公室，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由于上午除了张锦程，何丽萍并没有预约其他客户，见张锦程出去打电话还没回来，何丽萍掏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阳光从落地窗照进办公室，照的她有些许慵懒，这是她忙碌的工作中难得的休憩时光。可休息没一会，何丽萍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豪豪班主任，何丽萍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并立即接起了电话，“喂，你好王老师……”“喂，是蔡子豪家长吗？”何丽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班主任有些气愤的声音打断了，“蔡子豪今天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是嘛？！严不严重啊，是子豪受伤了还是同学受伤了？”何丽萍一听有些焦急。“就你家蔡子豪那个身板，你觉得他能受伤吗？他把人家的鼻梁打断了，现在在校医院临时处理，一会儿可能得转到区医院去，你赶紧过来吧”王老师说完就没再说话，听着那边一阵嘈杂，可能是和学生一起把受伤同学送到校医院去了。挂断电话，何丽萍的心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足足愣了得有一分钟，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何丽萍拨通了蔡崇光的电话，听着漫长的等候音，她想象不到在自己心里一直乖巧安静的儿子会突然打人，再想想每天回到家就往沙发上一趟的蔡崇光，顺理成章的把对儿子教育失职的责任臆想中全扣到了蔡崇光头上，气不打一处来的何丽萍不自觉得开始颤抖，等候音的最后一秒，电话接通了“喂！”蔡崇光听起来有些疲惫，何丽萍哪还管得了这些直接开了炮“蔡崇光！你儿子在学校把同学鼻梁打断了你知不知道！让你平时对他要么不管要么就像审犯人一样！现在好了！人家要追究就真成犯人了！我跟你说！豪豪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电话另一端的蔡崇光显然被何丽萍这一闹闹懵了，“啥？啥三长两短？怎么就打人了？什么犯人不犯人？”蔡崇光一脑袋问号，何丽萍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豪豪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学校把同学鼻梁打断了，让咱们赶紧过去”蔡崇光这才听明白了何丽萍的连珠炮噗呲笑了一声说：“这小子，还会打人呢，不错这点随我，不受欺负。”何丽萍一听蔡崇光的话更气了“你说的这叫人话吗？儿子打了人，你还在这骄傲基因强大？万一收到个啥处分，你儿子还怎么上大学？！”“你先别着急，这不是还不知道因为啥原因吗？他如果纯粹欺负同学打人，回来看我不打断他腿！”蔡崇光淡定的劝着何丽萍。“你可得了吧，蔡崇光，就你一回家恨不能长在沙发上那样，你还能教育好儿子？你敢打他你试试！”何丽萍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气已经消了大半，接着说：“我这边还有个客户，得办完才能过去，你先去学校看看啥情况”“好吧”“你记住不管啥情况，都别动手打豪豪！”何丽萍对蔡崇光的去学校处理充满了怀疑和不放心。“知道了，我再怎么说是个所长对吧，咱哪能干那冲动的事”蔡崇光总是这样嬉皮笑脸，可能是结婚时间太久了，婚姻对于蔡崇光和何丽萍而言就像是白开水，起初那些相互欣赏的“风趣”早就变成了厌倦，再到现在变的可有可无，激情不再，循环往复，波澜不惊，也就是蔡子豪成长轨迹，算得上这壶白开水偶尔翻滚的热情。
挂断电话，何丽萍也没啥心情再玩游戏，她这难得的一上午算是毁了，此时张锦程接听电话还没回来，何丽萍打算去一趟洗手间，洗手间在办公室走廊的尽头，由于这层楼平时没多少客户会来，所以是那种比较小的公共卫生间。一进卫生间就何丽萍就听见隔壁男厕张锦程在低声有些怒吼的打电话“我现在在忙着！很快就能搞定了，你们就不能宽限我几天吗？！”何丽萍并没有多留意，出了卫生间洗手台前刚好张锦程也从男厕出来，看到何丽萍，张锦程神色有些慌张“何经理，让你久等了，我…我这客户急着催我出货”张锦程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快速的洗了把脸。“哦，没事张总，我也刚接了一个电话，忙活了一会”回到办公室，张锦程依然拘谨的坐在座位上，“张总，您这边项目咱行里考察的不错，放款额度预计会在30-50万，要不咱就直接顶额50万，看看批多少算多少怎么样”张锦程一听额度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我看您营业执照带过来了，征信报告打了吗？”张锦程一听征信报告有些慌神，连忙说“营业执照带来了，征信我明天去打行吗”何丽萍接过张锦程递过的营业执照，从她接触这么多贷款客户的经验来看，张锦程的征信应该出了什么问题。“张总，你不用紧张，咱们银行对征信卡的没那么严，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逾期状况，一般问题不大，当然这些是我偷偷告诉您，对外我们不会这么说的”何丽萍略带玩笑的跟张锦程说。张锦程这才真正心里有了一丝安心“好的好的何经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我就是担心我的征信有问题贷不出款来”“我们做了这么多客户，知道客户的各种难处，一般能放的我们会尽量放”何丽萍压低声音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对张锦程说。张锦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抿着嘴点头。何丽萍恢复了刚才的语调说：“张总，今天咱这材料就算准备的差不多了，您有时间去把征信报告补过来，咱们就可以进行额度审核和最终放款了”说罢，何丽萍起身伸出了手，张锦程也赶紧站起来伸手双手握住何丽萍的手说“何经理，真的是感谢你们，这钱如果能批出来，我们工作室就算是能活过来了！”“放心吧张总，我们肯定尽力帮你办成”何丽萍边说着边去帮张锦程开门，张锦程边往外走边嘴里不住的说着谢谢。何丽萍脸上堆着微笑，其实她是想赶快结束这场约见的，因为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学校里的蔡子豪，以及蔡崇光赶到学校后会发生的事。只是当张锦程跨出办公室门口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张锦程的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而张锦程似乎是因为高兴，并没有听到手机震动，何丽萍本想提醒一下张锦程，可眼见他已经走远，也就没有多说，转身关上办公室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闪现到儿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