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殿下亲自伺候皇妃沐浴，奴才们自然是退的远远的，不敢打扰二位的兴致。

不过今日周蕴忙的累着了，到真的只是玩闹似的帮姜蕊洗了个头，没有做什么别的。

等沐浴完了，也不叫人穿鞋，穿戴好衣裳便直接把人从净房里抱出来，放到了窗边的小榻上。

“来人，给皇妃擦头发。”周蕴低声对外头吩咐。

丹偌和落葵两个才一道进屋来。

“去把我那双织锦软底绣鞋拿来。”姜蕊柔声道，“再重新沏一壶银毫。”

落葵点头，进去拿绣鞋了，门口站着的又霜便让新绿再去沏茶。

又霜习武，伺候梳洗穿戴还能学会，泡茶这种细活她真干不来。

“殿下怎么过来了，今儿不去听雨阁了？”姜蕊这会子便故意问道。

周蕴挑眉，“这不是来问问皇妃，为何徐氏突然腹痛不能侍奉嘛。”

“既然有正事要问，殿下也不早些问，还耽误这么久，那徐妹妹可别疼坏了，又要叫殿下心疼的。”

说着话时，姜蕊一副促狭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调侃，美眸半敛，慵懒极了。

周蕴只得无奈摇头，像投降了似的。

“我何曾心疼她，不是翻窗翻墙也往你这儿来了？”

说这话一点儿也没避讳着丫鬟们，丹偌就在姜蕊身后帮她擦头发，听得是心里突突跳。

五皇子居然翻墙翻窗，她知道这么多，以后不会被灭口吧。

姜蕊也没曾想他就敢说出来，一时到把自己弄不好意思了，只得快些把面前果盘子往前推了推，叫他吃东西。

好堵住嘴。

周蕴心情颇好的笑着拿了一个吃起来。

女儿家脸皮薄些，爱脸红，他就爱看。

而姜蕊则是担心这位厚脸皮的殿下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也不贫嘴了，就把她安排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她今日忽然腹痛，应当就是露微动手将那泻药下进去了的缘故，只是不知她喝了没有，腹痛是不是假装。”

“待会儿叫府医来一问就知道了。”周蕴道。

姜蕊点头，“只看徐氏是否多疑了，要是露微能得她信任，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末了便才又道，“方才殿下来的时候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新绿此时刚好端了新沏的茶进来，就被周蕴淡淡瞥了一眼。

姜蕊会意，“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殿下单独坐坐，膳房那边可以叫安排晚膳了。”

几个丫鬟应声，行礼后便都退了出去。

这时候周蕴才亲自拿起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低声开口。

“死了一个重要的囚犯，在林冉手里出的事，恐怕和老六那边脱不开干系。”

“这个时候出事，岂不是会影响林冉升任。”姜蕊立刻就蹙起了眉头。

周蕴低低的应了一声，面色也不大好。

“为今之计，便是先找出下手之人，加以审问，证实囚犯夏衾之死不是暴毙而是有人谋杀。”

姜蕊点了点头，眸色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六皇子好不容易抓住殿下的一个纰漏，能阻拦林冉升迁，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殿下查出真相吧。”

素来周蕴行事都缜密，品行良正，既不好女色又不收受贿赂，不像六皇子是个伪君子，是不常有错漏的。

正是如此，一旦抓住点把柄，就不会轻易松口。

“这一点我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明日打算给老六找点事情做，好让他没工夫盯着我这里。”

姜蕊眸子一转，立刻就想到了。

“殿下是预备让王御史登场了吧。”

“王御史住在城南，下朝要经过最繁华的中裕街，若有人蒙冤，在那里求告是最合适不过了。”周蕴浅浅勾起唇角。

“那可是巧了。”姜蕊也笑起来，“明儿是兵部尚书李家姑娘的生辰，因不是整岁生辰就没在家里摆酒席，只在景安楼里自己宴请了些个好友，可不也是在中裕街上。”

周蕴听罢疑惑，“这是从哪儿来的消息？”

“清念呀。”姜蕊抿了口茶，“那小子似乎真入了李姑娘的眼，这回生辰宴也邀了他呢，正好让他代我给李姑娘送礼。”

也省了许多麻烦，到底姜清念隔着一层，不像是姜蕊亲自送礼那么扎眼。

“那倒是也正好让李家姑娘亲耳听一听孙家一脉的丑闻不堪了。”周蕴笑着道。

两人说完这些，外头小金子就喊了声晚膳到了。

这吃饭还是要紧事。

用过晚膳，就把给徐氏看了诊的府医叫过来问了问话。

在周蕴面前，哪怕是收了好处也不敢骗人的，便告诉了他徐氏的身体并无异样。

两人这下自然越发确定露微已经成功迈出一步了。

敲打了府医后才把人屏退。

这一晚周蕴自然是正院留宿了。

彼时听雨阁里，徐氏听闻五皇子又在正院宿下了，便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低头站在旁边的露微。

心里一时庆幸自己没有把事情捅出来，否则今儿占了点便宜，日后皇妃恐怕要百倍奉还的。

五皇子不来自己这里就去正院，可见露微没有骗她，皇妃在五皇子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就能动摇的。

如今她更适合韬光养晦，把握住五皇子的这一点宠爱，让自己慢慢站稳脚跟后，再和正院抗衡。

想到这里，徐氏也觉得露微的确比柳枝聪明许多，看得清利弊，也会说话，如果能彻底收服为己用，可比咋咋呼呼的柳枝要得用多了。

但眼下她还需得晾着露微几天才行。

刚犯了错的奴才，得让她提心吊胆几天才会老实。

于是这晚上伺候就全都交给柳枝来做了，把露微遣下去歇着了。

殊不知这倒是正好给了露微机会，偷偷溜出去和丹偌见了一回面，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徐氏浑然不知，还等着歇一日再继续想法子接近周蕴，好替外头套些消息出来呢。

同样她也不知道这一晚过了，整个京城都要被一桩有关皇室的丑闻闹得沸腾起来，更是把元庆帝再一次气病了。

次日朝堂上，针对夏衾之死，林冉昨天审了一下午的刑部狱卒，倒还是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