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了面、并经李汕辉的介绍后,那罗大山、罗绍东和罗伟忠却也是十分的机灵乖巧,三人便同时起身客气地称呼起赵老板和林老板来。
那李汕辉便又向赵潮波和林鑫榕讲述起了罗大山、罗绍东和罗伟忠刚才所述的身世情况以及清晨在门外睡觉等待开门的情况。
等李汕辉讲完后,罗大山、罗绍东和罗伟忠便又相继再次提出了想在此落脚打工的请求来。
唉,都曾经也是天涯沦落人,便都有诸多相同的感慨,于是,那赵潮波和林鑫榕便也表现出了满脸的同情的神态来了,但是,两人却又在说道:“至于想在这里落脚打工的事情嘛,那……那……那就让我们商量一下之后再说吧。”
于是乎,李汕辉、赵潮波和林鑫榕便起身一齐走到了屋外,然后,他们便在悄悄地嘀咕着商量了起来。
在片刻之后,他们返回了屋内,便说决定要收留罗大山、罗绍东和罗伟忠三人。
他们要收留的原因和考虑的问题总结起来大概是有如下的几条:
第一、同是胶己人,作为先到港的老乡,此时若不出手相助,那于情于理于名声则都有悖于作为拜神龛上关公的胶己人的义气。
第二、看这三个小伙子,观其言看其行乃都彬彬有礼,特别是在早晨的人困马乏的情况下,他们还能窝身于墙下等待开门,这说明其是有分寸、识大局、守规矩、有思想的本分之人,那经未来的调教之后,便应该可以适应和逃避警方的检查,应该不会带来麻烦。
因为,香港乃是法制社会,香港是禁止雇主雇佣非法入境的劳工的,所以,他们也不得不要考虑法律的问题。
第三,看这三个小伙子,敢在大年三十晚上逃港,而且自昨天中午吃饭了以后敢饿到今天上午才进食,这说明他们又是敢吃三升半也敢饿七餐,是敢拼、敢闯、敢干、敢吃苦的有冲劲、有气魄的人,而养殖场也正需要能干活的人。
第四,看这三个小伙子,个个都是身强体壮,脸容黑不溜秋,疲倦中又不失年轻人的精气神,这说明他们真的是来自农村,是真的干过苦活、累活的,因而,便应该可以胜任养殖场里的脏活和苦活。
其实,这三位老板那也确实是有眼光的,其时的罗大山和罗绍东同是22岁,罗伟忠是20岁,三人自小就生活在缺衣少食的艰苦年代的农村,十几岁就开始在家乡耕田种地,后来又在深圳搬砖打工,三人还会武功,那什么苦活、累活没有干过呀?其情况也确实是如这三位老板所估计的那样。
第五,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则桥是桥来路是路、人情归人情,在商嘛肯定就要言商,所以要先试用一个月,在帮其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后,包吃包住第一个月只能给每人的工资为1000元港币,之后再看其三人的表现来决定以后的事情。
三个老板就这样商定和统一了看法,其实,他们这样的有进有退的处事方法和思维,便把作为潮汕人的义气和精明都表露得无遗了。
就这样,在商定和统一了看法后,三个老板便返回到了屋里。
“我跟赵老板和林老板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收留你们在这里落脚打工了,但是呢,要试用一个月,这第一个月的工资呢,我们包吃包住只能给你们每人1000元港币,因为我们要帮你置办一些像衣服、牙膏牙刷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试用一个月之后嘛,咱们看情况再定。你们愿意么?”李汕辉说道。
“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谢谢你们。”罗绍东一听,他便眉开眼笑般的说道。
“哦,那太好了,太感谢三位老板了。”罗伟忠笑道。
“那真是要太感谢李老板、赵老板和林老板了,放心吧,只要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还你一个惊喜,还你一万个满意,以后,你们就看我们的表现吧。”罗大山也笑了起来说道。
这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一听,三人立马就轻松和高兴起来了,便高兴地起身各握住了三个老板的手,在千恩万谢起来。
试想一下,这逃港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谓是饥寒交迫、无倚无靠,更还要怕被香港的警察抓获送回原籍,而这时,你突然撞到了老乡并来帮你一把,适时地就帮你解决了吃住、落脚和打工的大问题,另外,那每月1000元港币也是他们在深圳工资的四、五倍了,那你说这能不让人轻松和高兴么?
“既然这样,那就让李老板和赵老板带你们去安顿下来,我就去帮你们买些生活用品,就这么定了吧。”林鑫榕说完后,他便又骑着摩托车出去了。
于是乎,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便跟随李汕辉和赵潮波在走出楼房后,又往山窝里走了数十米,跟着便来到了一座鸡棚的旁边,原来这里还有三间联排的砖房,进去一看,其中一间房里有一张大通木质床铺以及水桶等生活用品,而其余两间也都放满了饲料。
李汕辉和赵潮波在屋里翻出了蚊帐、草席和被褥,之后交由罗大山三人自己铺好,然后便叫他们睡觉休息。
而此时,那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下的罗大山他们三人既是没有了睡意,也是有珍惜这样的机会和博取老板欢心之意,三人便不敢按老板的吩咐睡觉,而是提出要去熟悉养殖场的情况。
于是,李汕辉和赵潮波便带着他们三人在养殖场里转了一圈,两个老板便一边走一边向他们介绍着养殖场的情况。
原来,这个养殖场的规模还算比较大,它在这交椅状的山窝里,四周都围着密密实实的篱笆,它三面环山、位置僻静。场里有三个大鸡棚,有两个还各养着数千只一大一小的鸡,那鸡见有人来了,便在“叽叽咂咂”的叫着起来,像是在欢迎他们一样,而另一个的鸡棚则空着,有可能是在春节前出栏了;又另有两个养猪棚,里面养着大大小小的上百头猪;而山窝的低处则有三口各数十亩水面的鱼塘,鱼塘里则养着罗非等喜吃鸡屎、猪屎的各种鱼。
养殖场倒也科学和专业,他们用饲料养鸡、养猪,而鸡屎、猪屎则被排到鱼塘里养鱼,这便形成了一种很好的食物链的循环,可谓是物尽了其用,既不浪费又带来了更好的收益。
在养殖场后部的篱笆中装有一个后门,后门外便是茂密的山林,李汕辉和赵潮波便着重并千叮咛万嘱咐地跟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讲,万一听到前门的大狼狗吠叫得厉害了,便有可能是警方来例行检查了,便要他们放下手中的活,然后自觉、快速地从后门溜出去躲避,这对像他们这样没有身份证的逃港客和养殖场都有好处。
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便一一的应诺,同时,他们在见状和闻言后,又回想起了刚才住宿屋里的摆设和物件,便总觉得原先一定是有人在这里打工和住过,而且也是三人,原先在这打工的人莫非也是逃港客?莫非是在春节前被抓回大陆去了?
然而,初来咋到的他们,尽管有疑问但也不敢问。
在巡视了一遍养殖场后,他们才回到了住房里休息。
不久之后,那林鑫榕便回来了,他为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各买回来了两套内外的衣服及牙膏牙刷毛巾等各种的生活用品。
这样,其三人便被安顿了下来了,从此,他们便与三个老板在养殖场里同吃同住和共同工作了起来。
在数天之后,罗大山三人便向三个老板预支了半个月的工资各500元港币,并各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林鑫榕,由其前往港岛代为寄回各自的家里,以报平安和告诉家人自己在香港的情况。
这是外出的为人子女者所必须做的行为,三个老板见三人有孝心、有感情、有担当,因此,便不但同意,还十分的支持,并为其妥善的办妥了。
这是三封单程的书信和寄款,因为,其三人无法也不能把香港的地址告诉家人,以免招来麻烦,所以,家人便只能收信而不能回信。
此后,三个老板又为那个空鸡棚进了数千只小鸡,养殖场便满额养殖了。
从此,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那李汕辉、赵潮波和林鑫榕便手把手的在教他们三人养鸡、养猪和养鱼。
养殖场乃是采用科学的方法养殖,比如养鸡,为了防止斗鸡啄毛和啄其他鸡的肛门、脚趾等的现象,在小鸡养至7到10天时,便要用电烙铁逐只把鸡断喙,即把鸡嘴尖烫掉一点,使之变钝、变圆,还要逐只为鸡打防病的预防针,更要根据鸡龄和鸡的体重,来采用含不同营养成份的饲料喂养,等等等等,那养猪和养鱼也一样,虽然这些工作均为眼见功夫,但也颇具技术含量和考验饲养人员的耐心及专心。
因此,颇有心计的罗大山他们三人便用笔记本,把其经历和所学一一的详细记录并常常温习,因此,三人上手和掌握得也颇快,便更博得了老板的欢心和赞许了。
在一个月之后,由于表现好,其三人便毫无疑问的被老板继续雇佣了,其工资也被提升到了1500元港币了。
自此,其三人便天天都在养殖场里扛饲料养鸡、养猪,在铲鸡屎和挑猪屎下塘喂鱼,在清洁鸡棚和猪圈,在忙碌和重复地干着这种脏而苦的工作,同时,他们也在塘基及山边的菜园里种菜来吃,后来,更有甚者,在大冷天,还要为鸡棚保温,因而,他们便要轮流值夜班……
另外,除了养殖场外,他们三人更是不敢出门半步,山窝里的养殖场,便是他们全部的活动场所,在工作的闲余时间,他们只能看电视,或者寻个空地,三人在练练拳脚,或舞舞棍棒,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三人每年都要逃避警方的三至五次的到养殖场的例行检查,由于三个老板的诚信经营和义气的为人,以致其人缘极佳,虽然附近的村民及买卖往来者都知道养殖场里有逃港客在打工,但却都没有人去告发,反而更有人在帮其通风报信,以致罗大山他们三人每次都能机警地逃避检查。
在养殖一轮回的一栏鸡后,他们三人便可独当一面的独立工作了,三人可谓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地在服务,三个老板见状,便完全放手让他们去喂养和打理了,以致三个老板便常有闲暇外出去九龙或港岛的茶楼叹茶,去享受生活。
这便让三个老板轻松无比,同时也高兴不已了,所谓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这便赢得了三个老板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在对待他们了。
养殖场在罗大山他们三人的打理下,那鸡、猪的成长长大也颇为顺利,比如那养的饲料鸡,从鸡仔到出栏上市,仅仅只需60多天,这便为三个老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好收益。
因此,罗大山他们三人的工资也先后从1500元港币被升到了1700至2000元港币,一年多以后,更升到了2500元港币,这与港人的月薪3000至4000元港币已是相差不多了,因为不敢出门,老板又是包吃包住包用,因而那工资便分文都不用花。
当时,罗大山他们三人也听从了老板的建议,除了逢年过节寄些钱回故乡外,那老板则到银行为其开了专属账户,在帮他们把钱存攒了起来,老板建议他们如果哪一天万一被抓回大陆了,便可用这些存款作为本钱去做些生意,那也就不枉是相聚一场或是主雇一场了。
后来,老板扩大了养殖,需要资金,三人的这些存款便又被用来支持老板,老板也按黑市的比较高的利息算给他们,这便还产生了利息收入了。
再后来,在两、三年后,粤港两地突然流行禽流感和猪蹄病,三个老板便闻风而动预早地休结了养鸡和养猪,又由于那时内地的社会和经济形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一方面,内地的月薪工资也已经涨到了1000多块钱了,另一方面,港币兑换人民币的汇率也逐渐的在往下跌,所以,居于这样各种的原因,在获得三个老板的同意和谅解后,那罗大山他们三人便趁机辞别了三个老板,进而主动“触警”,因而便被香港的警察缉获并被遣送回到了原籍。
之后,罗大山他们三人用养殖场老板帮其汇回的、在香港打工所攒的这些钱,便在深圳合股开了一间百货超市,三人更把向养殖场老板学到的合伙经营的经验用到了超市的经营管理中,在经过了之后的刻苦的经营奋斗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三人娶妻生子、并把百货超市连锁经营,其数量也由一间变成了两间、三间、四间……
至十数年后,他们竟然在深圳发展到了有二十几间的经济便民连锁超市店,在此过程,其三人也先后买房置业,以致,各自的身家财产也都超过了数千万元,成为了小老板……当然此是后话,请看后述。
这便是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在逃到香港后的情况。
在说完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逃到香港后的情况后,咱再回过头来说说罗伟强的情况。
罗伟强在大年除夕与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在一起“穿网”时,由于身在最后,被边防战士发现时,他还没来得及“穿网”越境,因此便在警示声和警犬的吠叫声中乖乖地被束手就擒了。
此后,罗伟强便又像第一次被抓时那样,被转送到了位于东莞的收容所……
在行政部门放完假、开年上班后,那罗海龙便按县公安局的传话,带上了500元去领罗伟强,因为被损坏的铁丝网的赔偿被算在了罗伟强的头上了,要处以三倍的罚款。
从县公安局被罗海龙领出来后,那罗伟强虽然没有成功过港,但他却在为逃过的三个同伴而高兴。
在回到家后,在面对过家猫、阔嘴牯、罗海龙、曾淑萍和李雪梅时,他更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其言行那也是飘飘然了,好不喜形于色,更是在夸夸谈其逃港的经历。
当讲完“穿网”的经过后,那曾淑萍便问道:“强头啊,他们三个都过了,你就别再去逃港了好不好?”
李雪梅也说道:“对呀,强头啊,俗话说好事不过三,你就别再去了好不好?你就别再让我担心啊!奶奶一担心就会血压高而头疼啊。”
那罗伟强便应道:“妈,奶奶,你们别担心了,我肯定不敢再去了,在县公安局时,那个好像是治安科科长吧,他对我说,我已经有两次案底了,如果再去被抓的话,就要被从重处罚了,不知是真是假,他还说要被法办坐牢呢。”
“哦!那你就一定别再去了,如果去坐牢,那你一辈子就完蛋了。唉,现在还不知道逃过港的细忠他们三人会怎么样呢。”曾淑萍说道。
“是啊,我也在牵挂着细忠他们三人呢。再个,如果去坐牢了,那将来怎么娶老婆呀?那就真的是完蛋了,是不是?”李雪梅也皱起眉头说道。
“嗯,好的,放心吧,从今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在深圳打工了。至于他们三人嘛,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我想他们会有本事在香港待下去的,你们啊,就别想啦,就别担忧啦,担忧嘛也担忧不到。”罗伟强在安慰般的应道。
此时,在座的那阔嘴牯却是无比的高兴,而其他人的神情则是既带有安心也带有些担心。
又在数天之后,他们三家人便同时收到了林鑫榕帮罗绍东、罗伟忠和罗大山从香港寄回来的信和汇款单了。
然而,这初中毕业的三人的语文水平那也确实是有限,那三封信的内容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既说不流畅也说不完整,于是乎,三家大人便把三封信放在了一起来读,这样,便才弄清楚了他们在逃到香港后的一切情况。
在了解了他们三人在逃到香港后的一切情况后,众家人便无不欢喜和欣慰了,那阔嘴牯便真的在燃放起了炮仗来庆贺,他更逢人便在夸赞和吹嘘自己的儿子已逃到香港去发大财了。
因此,在河东乡,大家便都知道那阔嘴牯、过家猫和罗海龙的儿子逃港成功了,便都知道那罗大山、罗绍东和罗伟忠已在香港打工赚大钱了,众人亦无不羡慕。
而在元宵节过完当地的“迎老爷”的传统游园习俗活动后,那罗伟强便又返回到深圳的工地去继续从事建筑打工的生活,那罗海龙也写信把罗伟忠逃过港的事情告诉了罗伟斌及远在泰国的罗伟芳,一家人在互通着信息。
此后,没人会想到,那多鬼点子、鬼精灵的罗伟强在返回深圳后的不久,他便遇到了贵人的相助,之后,也真可谓是富贵逼人来,这罗伟强便也在深圳闯出了一条致富之路,后来,他更是在一夜之间便暴富了……
欲知罗伟强在深圳闯出了一条什么样的致富之路?请看下章《义结金兰掘财中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