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替罪羊

可待到玺润回到府中之后,这才发现冉族贵女已经自缢了。

他的内心是自责的,如若不是他的私心,自己的女人与孩子,也不会双双被害。

为了给啻家一个交代,玺润拿冉族贵女之死,换回了啻家贵女在国相府操办的机会。

虽然隆重的将啻家贵女风光下葬,可啻昀的内心依旧觉得不平衡。

说白了,那冉族贵女根本不是冉族族长心尖儿上的人,就算她死了,也无法让冉族与他感同身受,故而有了不甘之心,也将冉族记恨在了心里。

可如今陪在他身边儿伤怀的依旧是语莺啼。

以为自己足够温柔对待玺润,就会得到他一点点怜爱,只是可惜,刚刚开口安慰了一句,就被玺润“刷”的扇了一耳光。

她起初还有些懵懂不解,呆愣的望着他。

流着泪苦笑道:“阿润,你为何要对我狠心至此?”

玺润脸色一沉,完全没有一丝温柔的他,此刻瞧着他就如恶魔一般让人一颤。

冷漠的说道:“你到底背着本相做了那些事,本相心里都一清二楚,少在此处装可怜扮委屈,你比这世间任何无耻之徒都可恨。”

语莺啼自知瞒不过他,也没有想要瞒他的意思,故而苦笑道:“国相大人难道不知吗?啻昀并非真正的臣服于您。”

:“与你无关。”

她再次红着眼眶说道:“凭什么巫女大人她残害啻家贵女您可以原谅,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哪一点儿不如她啊!阿润,当初你求娶我时,说过的,生生世世不会负我,如今巫女一出现,你就变心了吗?”

玺润无情的来了一句:“本相从未爱过你,又何来变心一说。”

此话一出,彻底将她打入深渊,心中的醋意跟委屈,一涌而下,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那小丑,被沅止厌恶也就罢了,居然还会被玺润如此利用。

她再次苦笑道:“阿润,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如今我依旧是带叟族贵女,您今日这番无情之语,只会让联姻,变的毫无意义。”

玺润眸光一转,变的凌厉非常,他冷冷说道:“是吗?那要不我杀了你试试?”

语莺啼此刻一顿,以为玺润至少会为了利益而容忍自己,没想到他会狠心至此。

是啊!他堂堂国相大人,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搪塞住带叟族,她的死只会让浊言清痛苦一阵,却并不会因为她而跟玺润闹掰,这,才是男人之间真正的利益啊!

她心痛至极,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玺润,甚至连歇斯底里的愤怒都发泄不出来。

她强忍着泪水说道:“那么巫女大人在何处呢?她若真爱你,又怎么会在你最难过,国相府最乱的时候离开你,你还不知道吧!听闻啻家贵女离世的消息,巫女大人就已经出府去了,你想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可惜,晚了。”

玺润大怒呵斥一句:“闭嘴。”

但实则内心深处也是质疑的,按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听闻一些消息才对,毕竟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封了仆子们的口。

直到语莺啼瞧着玺润的内心有所动摇之后,他这才有些心慌了。

难道羽筝与自己和好,真的别有目的?为何她会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呢?

就在他踱步去往羽筝别院时,语莺啼也兴匆匆的跟了去瞧好戏?

但是事实非她所料。

只听屋内人儿咳嗽不止。仆子们还焦急的在一旁阻拦。

:“巫女大人,您且休息着吧!本来就还病着,待养好了伤,再去探望国相不迟。”

羽筝赶紧吃力的摆了摆手,固执道:“不行不行,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伤心坏了,我要去见他,哪怕陪着他也好,只要看着他不犯傻,我也就放心了。”

外门听了此话的二人,一个感动的不得了,一个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直到仆子们开门的那一刻,羽筝病重的那憔悴神色,瞬间让玺润心疼不已。

而语莺啼却呆愣在当场,只觉得就像幻觉一样,明明看着她出去了呀!也让护卫仆子在门口守着的呀!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羽筝已经回来了呢?

玺润将羽筝搂进怀里,而她却装得一副十分心疼玺润的模样,不但四下打量着他,还捧着他的双颊不断问道:“你还好吗?你真的还好吗?我已经听说府中发生的事了,我担心你,真的很担心你。”

此话一出,让玺润倍感羞愧,方才还怀疑她,现在,却只剩自责在心底。

他赶紧将羽筝抱上床榻,望着她那憔悴的模样,捂着她那苍白的脸颊简直都心疼极了。

而此时,语莺啼彻底失望了,也彻底败下阵来,甚至望着玺润爱慕她的模样,失魂落魄的险些晕倒在地。

趁着她眼下难过,羽筝环抱着玺润。面对语莺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此刻气得她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来。

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好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院落,等待着玺润前来问罪。

就在玺润陪同羽筝欲安寝时,水陌殇身边儿的仆子突然跑来请他前去议事。

玺润满脸都是不愿意,甚至是不高兴的。

羽筝本就不愿意与他亲昵,便赶紧劝着他办要紧事去。

这才让玺润依依不舍的跟着仆子去了暗阁。

此刻的他,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水陌殇淡笑着让护卫抬来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部是丧尸之毒粉。

比之以往的丧尸之毒来的更猛,更有力量,除了火烧,简直没有任何能力能将他们杀死。

玺润只略瞧了一眼,仍有疑虑的问道:“这次,应该没有差错吧?”

水陌殇自信非常,冷笑道:“您放心,万无一失,而且,世间无解药可解。”

玺润笑了笑,随手一挥,唤来几个护卫,欲将这几箱丧尸之毒粉运出去时,水陌殇却拦在了门口,笑说道:“国相大人就这么走了,难道就无所表示吗?”

:“沐家、珠家、沅家和左政史一族,本相都为你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水陌殇赶紧向他致谢道:“多谢国相大人为我报了灭族之仇,如今我也为您研制出了这么多的毒药,可是拿命在赌呢!您也该赏我一些盘缠,助我回到房国的时候了。”

玺润幽幽一笑,神色瞧不出任何变化,但内心,已经有了注意,便安抚他说道:“放心,本相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不会反悔。”

水陌殇赶紧向玺润道谢,随即说明了此毒药的用法,这才准允了玺润离开。

躲在暗处的雪窗萤踱步走了出来,不免生出一抹愁容道:“叔父您真的信任他吗?我瞧着这人骨子里都透着一抹阴狠。”

水陌殇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那日渐大起来的肚子。

宽慰着雪窗萤说道:“放心,咱们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为了你们母子,我绝不会让他有机会迫害我们。”

雪窗萤只附和的点了点头,但实则是内心慌的厉害,明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为何自己隐隐约约有种不祥之感。

不过几日光景,语莺啼用了无数次手段想要毒害羽筝,但都被羽筝识破。

从此她的吃食不但有专门的仆子用银簪试毒,还要在屋中各种抓毒蛇,抓毒蜘蛛等一切毒物。

而每次都会被羽筝做成美食送给她品尝,也常常弄得语莺啼作呕不止。

深夜里,玺润安排好了一切,遣了护卫偷偷将水陌殇一群人放出城门口时,他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马车内的雪窗萤内心越来越心慌,她不断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尽量让自己平复好心绪。

水陌殇在一旁看穿了她的心思,便赶紧宽慰道:“放心,很快,我们出了城门,就有房国护卫在接应。”

雪窗萤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好,有你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二人正说着呢!房国仆子人群中就混入了一个生面孔,而且还一脸的脏污。

仆子们都紧张的注意四周危险程度,也就没有在意队伍中是否有人混入。

这大半夜里,街道两旁确实也安静非常,连同灯火都没有,静悄悄的反而让人害怕跟紧张。

直到城门口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此时,众人都大呼不妙,连同那混入仆子们群中的陌生人也感到紧张起来。

终于,他们所担心的事也终于发生了。

那城门根本就没有要打开的意思,甚至是紧紧闭着门。

水陌殇大呼不妙,恐怕自己是真的被玺润耍了。

索性马车内有个衷心仆子,赶紧与雪窗萤互换了衣裳,将其余行李塞进衣服里,假扮一个孕妇模样。

水陌殇则出门看看情况。

雪窗萤害怕,拽着水陌殇的手,嘱咐了一番。

他安慰了雪窗萤几句,便跃出了马车。

果然,自己带来的仆子护卫已经跟这群皇家卫队打了起来,死伤惨重。

水陌殇为了雪窗萤母子,只好拼命的阻止皇家卫队伤害到她们。

此时混乱一片,月色昏暗的都差点儿分不出敌我。

趁着一群人打成一片,装扮成房国仆子的羽筝,赶紧偷偷摸摸趁乱跃上马车内。

主仆二人害怕,就要反抗时,羽筝随即将脸擦得干干净净。

:“丫头,是我。”

她仔细一瞧,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巫女姐姐。”

羽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拽着她就要去逃命。

一个因为水陌殇不想抛弃他而苟活,一个因为杀手太多不想让主子冒险。

这仆子也是个衷心的,向雪窗萤最后一次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不由二人反应,便冲出了马车外,引走了大批皇家卫队。

羽筝也趁此时带走了雪窗萤。

可途中由于她过于痴心,非得要死要活跟水陌殇在一起,她实在无法,只能将雪窗萤打晕了带走。

此刻水陌殇已经负伤,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雪窗萤,赶紧趁混乱,跃入马车内查看,可人已经不见了。

他开始疯狂的慌张,一面搏杀一面寻找雪窗萤的身影。

可只见扮成雪窗萤的仆子被围攻其中。

还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千钧一发之际,水陌殇突然杀了过来将她护在了身后。

只是可惜,她挺不住了,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告诉他雪窗萤的下落时,却断了气。

水陌殇大急,赶紧找着雪窗萤的身影,只是可惜重伤的他,晕厥了过去。

此刻房国仆子护卫都已全部被斩杀殆尽,装扮成雪窗萤模样的仆子也已经断了气,脸上也全部是血渍,根本认不出此人真假。

月色昏暗下,护卫们没有仔细辨认。

只瞧着她手腕上的玉镯甚至醒目,便赶紧坎了那仆子的右手,夺了她手中的玉镯,带着水陌殇去往国相府复命去了。

待到水陌殇苏醒时,玺润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他的对面,神色看起来得意至极。

水陌殇不免冷冷一笑,似乎猜透了玺润的心思,苦笑道:“国相大人想让本将军去做那替罪羔羊,您直说便是,何苦下这么狠的手。”

玺润只淡笑道:“本相也想,可惜,雪窗萤怀孕了,为了他们母子,你必然会反抗,如今以这种理由拿了你,岂不是更有把握一些。”

水陌殇此刻苦笑连连,如若不是雪窗萤怀孕了,想急切的带着她远走高飞,做那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他赌玺润的善良,但似乎赌错了,可惜,回不了头了。

为了语莺啼,他冒险一试,可谁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直到玺润扔出一只镯子之后,水陌殇便彻底慌了。

这是他送给雪窗萤的定情之物,为什么会在玺润手里?

他冷目望着玺润,害怕他们母子凶多吉少的水陌殇,赶紧向玺润央求道:“国相大人,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夫人,她很单纯,她也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玺润此刻得意的幽幽一笑道:“好啊!你只要乖乖的去顶罪,说沅家、沐家、珠家都是你所害,本相便会放了你的夫人,如何?”

:“好,我答应你。”水陌殇毫无迟疑,赶紧答道。

这是他作为丈夫作为父亲,最后一次为他们所能做的,只要他们能平安,自己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