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两家儿女毒之毒

此刻!沅止与二楚已经在院落外耐心等待着。

唯有叶知秋与相玉质二人去了羽筝卧房求见。

早前就有仆子来禀报过,羽筝弗如也有几许心里准备。

甚至还为虚弱的弗如穿戴好了一身干净衣裳。

她扶着执意欲起身的弗如,乘着这俩夫人还没有来至身前。

羽筝问道:“你撑得住吗?”

弗如点了点头,为能救人性命的事,她从来不矫情,也不拖延。

既然两家主君主母都来请了,她便没有自私自利独享安逸的理。

不过半盏茶功夫,两夫人已经急匆匆赶来。

四人相视一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狼狈跟憔悴。

见了弗如,赶紧行跪拜之礼。

这种折煞之礼本是她不该受的,便赶紧急切的去相扶。

怎奈一着急,牵动伤口,疼痛袭来,便猛烈的咳嗽着。

俩夫人即刻会意,也不在拘泥于小节。

:“姑娘若撑得住,还望你踱步大将军府,为小女瞧瞧病体……。”

相玉质也赶紧附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是奄奄一息,还望姑娘相救……。”

说着!二人又开始嘤嘤哽咽起来。

弗如也是心软,也比叶知秋跟相玉质更担心珠玑,便赶紧应承着:“我明白,就现在,咱们赶紧赶往大将军府。”

二人随即附和,与几个仆子簇拥着弗如羽筝往珠家而去。

被一群人围着,沅止都看不见羽筝的人影,着急的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跟随而去。

而落后的唯有二楚与净兮二人。

这丫头提着药箱赶紧追着弗如等人的步伐,根本就没在意到二楚这么个人。

他心下一急,拦住净兮的去路,匆忙夺过净兮手中的药箱说道:“我帮你提,太重,怕你累着。”

净兮认得二楚,他可是沅止身边儿大名鼎鼎的心腹,自然也得尊敬几分。

故而礼貌的向他微微欠礼,随即再次慌忙的往珠家方向追去。

而被忽视的二楚,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也赶紧追寻而去。

只是这快马加鞭的速度,险些给弗如颠簸吐了。

羽筝再次递给她一颗药丸,没好气的说道:“叫你多休息几日,你不肯,如今拖着病体前去,我真怕你承受不住。”

弗如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那消瘦的小手抚了抚羽筝的脸颊,满眼都是欣喜与感动。

:“阿筝,你能在我身边儿,我放心,珠玑活着,我也很欣慰,我知道你还在生她的气,可我舍不得你们任何一人有何不测,你可明白?”

羽筝瞧着她,又红了眼眶,赶紧环抱着她安慰道:“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与她计较。”

弗如满意的露出一抹笑容。

二人说话间,大将军府已经抵达。

叶知秋与相玉质都已在马车外等待。

直到弗如缓了片刻神,这才在羽筝的搀扶下,下了车马,往府内踱步而去。

一群人簇拥下,总算去到了珠玑沐玄若二人的床榻旁。

小药徒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红着眼眶,赶紧向弗如见礼。

师徒二人许久未见,也是各自伤心了片刻。

可珠玑病体要紧,只好将心绪敛尽,认真的为他二人问诊。

可药箱不在自己手中,按理,净兮应该送来了才对。

可当净兮赶到时,这姑娘却愁容满面,头发乱糟糟的如鸡窝,衣衫也没有来时那么整洁。

众人疑惑,这丫头可是被打劫了?

净兮不高兴的赶紧将药箱递给了弗如。

遥想方才自己着急赶不上弗如等人的步伐时,二楚心生一计,二话不说,抱起净兮就上下起纵,用轻功穿梭于都城阁楼之间。

净兮害怕呀!又被二楚这么冒冒失失突如其来,吓的花容失色不说,微风中,还给她弄了个自然发型。

越想越气,恶狠狠的瞪了二楚一眼,恨不得一拳给他打死解气。

二楚羞愧的低着头,躲在沅止后头哀怨。

此刻,也只能偷偷望着净兮出了房门外去整理仪容了。

沅止忍住露出笑意,给二楚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去哄哄那丫头,不然估计得记他好久的仇。

二楚瞬间会意,赶紧夺门而出,去寻净兮认错去了。

而此刻弗如已经为二人把了脉,并一同扎了针。

直到从他们脖颈处拔出的银针,突然发黑,众人惊惧,这毒素发展的太快,只怕会毒发身亡。

弗如仔细闻了闻,将沾有毒汁的银针放入一个竹瓶中,与里面的药水发生反应,升出阵阵恶臭,片刻涌出一些肉眼可见的小泡。

再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入其中,瞬间变成黑色液体,但恶臭已经散去。

原本神色凝重的她,突然释然,好似知道了此毒的出处。

便赶紧在羽筝的搀扶下,为他二人施针,使其苏醒。

但由于身体受损程度的原因,沐玄若先苏醒过来。

乘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塞了一颗药丸给他服用。

一众人激动的红了眼眶,尤其是相玉质,看着自己儿子已经苏醒,赶紧上前揽住他。

原本一向严肃冷漠的沐难支,在此时也展现出了不少父爱。

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温馨,弄得沐玄若懵圈愣在当场。

只是此刻珠家夫妇就难过了,他家女儿却迟迟不肯苏醒。

叶知秋已经哽咽的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当沐玄若反应过来时,赶紧匆忙的寻找着珠玑的身影,丝毫没有注意屋内有多少人儿看着他失态。

沐家夫妇拦不住啊!赶紧指引着方向,这才让焦急的他,跪倒在了珠玑的床榻旁,握着她的双手,红着眼眶,多少话语已经说不出来,只一遍遍呼喊着“珠玑”。

那种担心、心痛的感觉,大伙也都感同身受。

尤其是弗如,担心的望着羽筝。

如今,她只关心她的感受,毕竟年幼时,她与沐玄若才是真正的未婚夫妇,又是那么的相爱。

如今他却守在别人的床榻上痛苦伤怀,心里应该不好受的吧!

其实两家在方才见到羽筝的那一刻,都已经有了怀疑。

毕竟当初妊家与他们两家走的近,羽筝又与她的母亲长得很像,如何会认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呢!

虽然以往在围场上见过她一次,但离的远,没看清,加之这丫头喜一身红衣,与幼时喜爱的白色有出入,故而没有在意跟瞧清楚。

今儿再看弗如神色,他们便更猜出了所有,当下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沅止仍旧望着一群人的神态,还在懵圈中,什么个情况,他竟一时也猜不出了。

只一脸疑惑的望着羽筝,似乎能从她的神色中,得到答案一般。

幸而羽筝反应极快,赶紧向弗如问道:“阿如,珠玑为何迟迟不醒?他们身上的毒可解?”

弗如点了点头,随即取来锦帕,写了药方递给珠家夫妇。

:“这是解毒的方子,只是修养的时日可能要久一些,对于我大蜀来说,此毒不算难解,只要药材配齐全了就好。”

:“那珠玑……。”叶知秋红着眼眶,担心的问道。

弗如点了点头,望了昏迷的珠玑一眼,答复着:“她身体更虚弱一些,可能今夜便醒,亦可能几日后才醒,又或是几年……都不是很清楚。”

此话一出!引得叶知秋也差点儿背过气去。

珠如旧,赶紧将之扶进怀中,一面吩咐仆子出去抓药,一面命令仆子将叶知秋扶回内阁休息。

瞧着屋里的仆子也多的他心烦,赶紧将之遣退。

最后才焦急的向弗如请求道:“丫头,你自小与我儿关系最好,想必你也不忍心看着她受苦,还请想想法子,救我儿于危难,珠家就她这么一个出息孩子,她不能出事。”

说着!就要给弗如下跪哀求。

羽筝赶紧将之扶起。

一个老人能做到如此!也是极尽父爱的付出了吧!

弗如感动非常,赶紧宽慰道:“您老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哪怕以命换命我也愿意。”

珠如旧也是感动,赶紧诚心道谢。

弗如亲自为珠玑吃下五六粒药丸。

再次为她施针,想要让她赶紧苏醒过来。

如若不逼迫她醒转,就算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也会因为几日不进食而被饿死。

一众人都在焦急时,沐玄若也不断的呼唤珠玑。

半盏茶功夫过去,这丫头总算在咳嗽声中苏醒。

这下可给珠如旧高兴坏了,一众人都纷纷围了过来,心里的石头也总算都落了地。

可珠玑却环视了一周,显得异常的害怕,躲在角落里,一遍遍问着他们都是谁?

此时的珠如旧犹如晴天霹雳,而羽筝与弗如也不可置信的担心着。

一众人骇然的怔住了,都不明所以的望着珠玑。

可一群人中,只有沐玄若最清楚。

失望且心痛的解释道:“早在嬷赭河时,珠玑掉下山崖,或是撞到了脑袋吧!已然失忆了。”

众人更加骇然,甚至开始疼惜的同情起珠玑来。

各个都争抢着向她问着是否还能记起什么?又或是还记得什么人呢?

可珠玑除了害怕,就是慌张的摇着头

好似根本不愿意记起一般,并拒绝所有人的问话。

唯独羽筝上前捂着珠玑的脸颊,红着眼眶,对她愧疚道:“你受苦了,珠玑,我不该与你置气的。”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珠玑有了片刻意识,她先是疑惑的一怔,随即试探的紧握羽筝的手,红着眼眶,也没有了方才那般害怕。

此番让众人再次欣喜,想着这丫头是否恢复记忆了?

只见她望着羽筝,流着眼泪说道:“阿筝,你是阿筝?阿筝……。”

说完!便开始抱着羽筝笑着哭泣。

而羽筝也跟着欣慰了不少,只要她能醒悟过来,哪怕多伤她的心,她也认了。

只是,当珠如旧前去问她可还记得他这个父亲时,珠玑依旧表示很害怕,躲在羽筝怀中颤抖着身躯。

一众人再次失落与悲伤,尤其是沐玄若,比之心痛,他比谁都来的悲伤。

他不停的想要逼迫珠玑想起什么?可她就是害怕,并拒绝跟他们说话,更不愿意与他们接触,只躲在羽筝怀中,寻求片刻安全感。

直到这一刻!弗如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只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点明。

一众人无可奈何,也只能连连叹息!

沐玄若痛心疾首,想要继续提示珠玑想起点儿什么?但终究是失望终结。

相玉质赶紧上前劝止着他:“玄若,你让珠玑好好冷静冷静,莫要逼迫她了,你瞧她都畏惧成什么样了。”

:“是啊!咱们且先回府,不要再打扰珠玑休息,等到她心绪好转,咱们再来探望吧!”

沐玄若不愿意,非要执意守在珠玑身边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此刻珠玑已经被吓的流下了眼泪,赶紧躲进羽筝身后,不敢看沐玄若那痛苦的表情。

弗如也赶紧上前劝止着:“沐少公若真想珠玑好,便先让她独自静养静养吧!”

直到沐难支狠狠给了沐玄若一巴掌,将众人给惊了一跳,也让沐玄若冷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伤怀的望了珠玑一眼,这才难过且无奈的点了点头。

夫妇二人赶紧向珠如旧见礼告辞。

而沐玄若也在一步三回头之下,被夫妇二人一推二拽的带离了大将军府。

直到仆子送来抓好的草药,珠如旧这才吩咐了心腹,再抄录了一分药方送去沐家。

并让仆子赶紧熬来汤药。

但此间珠玑粘着羽筝不肯躺下休息,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好似长在了羽筝身上一般。

只要羽筝离开一步,就发疯似得要死要活,甚至不吃不喝,傻呆呆的害怕哭泣。

不过是珠如旧邀请沅止等人前往客厅吃饭的功夫,珠玑就闹得满园鸡飞狗跳。

仆子们实在搞不定了,只得将此事禀报给珠如旧。

这饭还没吃两口,他怎能怠慢客人,便安顿着沅止等人,欲亲自前去安抚珠玑。

可心软的羽筝怎么能忍心,赶紧起身制止,说道:“她害怕,就让我陪着她吧!”

珠如旧无法,只好如此!

只有羽筝在她的身边儿,珠玑才会乖乖安静下来,也会乖乖吃饭,还会对她露出一副三岁娃娃般满足的笑容。

窗外望着屋内二人举动的珠如旧等人,都只能无奈唉声叹气!

而弗如瞧着珠玑这般,心里也挺难受,不由得暗附着:“珠玑,你到底想做什么?以为这样,羽筝就会因此而释怀吗?”

沅止再次扫了一眼弗如的神情,似乎这其中真有他不知道的奇闻,当下便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