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庄的主人正是这位老者,他被难心大师称为平溪,对外为平溪老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类似于百晓生,正邪两道都不得罪,是萧如绯的朋友之一。
他同时也是这次武林大会的主办人和资助人之一,难心大师带她来这,也是为着打个招呼,过个明路。
毕竟曲盈她外公是魔宫宫主,这武林大会说是公平公正,但难免还是会对邪道之人有所偏见。
正邪两道不合久已,非是短时间就能解决问题的根源。
曲盈若是暴露了身份,不乏会有异样的对待。
只消片刻,她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而平溪老人也是非常的善谈,在和难心大师说话时,也不会冷落到曲盈。
待他提出和难心大师对弈,又看向曲盈道:“让盈盈来着我们俩个糟老头,着实不应该。”
难心大师却是毫不端庄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糟老头。”
平溪老人一边无奈看他,一边打发下人:“去把公子找来。”
难心眉心一跳,果不其然,就听平溪老人道:“我这孙儿还算看得过眼,不如让他带着盈盈在明月山庄游玩,年轻人应该能说到一起去。”
曲盈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能出去透透气也好,所以她还是谢过平溪老人。
半响,便有一位白衣少年拉开帷帘而入,清俊高华,宛若那碧湖上的一枝初绽的青莲。
曲盈似有闻到那淡淡的墨香,猜想这少年之前可能正在书画,就这样被平溪老人叫来招待她,不由生出一点点愧疚。
那少年向平溪老人和难心大师行礼:“祖父,难心大师。”
“元稹,这是你盈盈妹妹,你带她在我们明月山庄逛逛。”平溪老人又对曲盈道:“盈盈就跟着你元稹哥哥去玩吧!”
曲盈和那名为元稹的少年应下,她就起身跟着少年出了这屋子。
元稹站于廊下,负手而立,身形修长而挺拔,宛如那迎风展现的白杨。
他一回首,玉面无瑕,眸光清缓而清柔,道:“妹妹可是第一次来明月山庄?”
声音轻柔似水,温润如玉。
曲盈虽然察觉到他或许默言,却也是让她第一次感受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并非是虚言。
她上前一步,答道:“确是第一次来到明月山庄。”她眸光带着些不好意思,但唇边笑着清艳而娇媚。
元稹善解人意道:“明月山庄虽不大,但逛上一圈,也需要大半天的功夫,不如我带妹妹去清涟湖赏荷花?”
“那有劳元稹…哥哥了。”说实话曲盈因为是独生子女,并没有兄弟姐妹,就算不是亲的也没有。
所以哥哥这么亲昵一词对她陌生而又感到羞涩,以至于她喊出来后全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元稹不用问,也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随即唇间漾起笑来,温和而包容:“那我便带妹妹去了。”
话毕,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多是元稹在向她介绍明月山庄的景观,他又详细地说了清涟湖:“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争奇斗艳,其中以白粉二色最多,不过家父曾带回几株淡紫色的荷花,只是目前尚未长成。”
穿过九曲回廊,又路过一座牡丹花园。
曲盈不过看了眼那园子,元稹便道:“此处是家姐尚未娶亲时所建的,后来她和姐夫搬了出去,但祖父也时常派人来打理。”
他目光柔柔如春水:“若是妹妹有兴趣,等它的花季一到,我便邀你来游玩。”
曲盈点头称好,道:“那我就等着元稹哥哥的帖子。”当然她答应得这么干脆,也不过是客道话,等她一走,元稹能寄去的除了水幻宫,还能是别的什么地方吗?
说实话,曲盈是不耐烦听这些的,不过元稹声音悦耳动听,她才听得进去,不然谁会去记别人家有什么花草树木。
她猜想这元稹少年,平时肯定是个爱好风雅之人,说不定对着一株花,一棵草,一轮月,就能够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
他们走过那条拱桥,便到了清涟湖边。
微风一吹,两岸柳枝招展,淡淡的荷香传来,引人入胜,那清爽之气一过,胸中烦躁便少去几分。
那湖面上开满了荷花,红的,粉的,白的,黄的,争奇斗艳,好不精彩。
元稹引她进了荷花湖旁建的赏花亭子,那石桌上铺了宣纸,纸上面就有新画的荷花。
浓淡得宜,区区几笔,就把那荷花各色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来元稹被平溪老人叫去前,可能就在此处做画。
她看着元稹,脸上带着原来如此的神色。。
元稹倒是脸上带有几分不自在,那耳根便是一点红晕,眸光潋滟,似有水色浮现。
他轻咳一声道:“还请妹妹莫怪。”
曲盈倒是好脾气道:“元稹哥哥既然要做画,那我就自己在这看就行了,等你作好画后,我也可以和你一并欣赏。”
元稹笑着谢她,又吩咐侍候的人上茶和点心后,才重新回去画他的那副还没有完成的画。
曲盈不便在旁看着,以扰他的心神,于是就来到回廊间,看那盛开的荷花。
她在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虽不至于全身戒备,但基本的警惕还是有的,但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简直要吓死人了。
而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吓人的自觉,剑眉星目,五官轮廓硬朗,看到曲盈还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在奇怪这个小鬼从哪里来的。
不过曲盈表情和行为太过自然,排除了是闯进来和溜进来的可能性,以及这山庄的主人就在亭子里作画。
所以这是客人了,这个男人看她时威压甚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对的是阶级敌人。
曲盈在经过初步惊吓后,默默地离这个男人远了一点,待她靠近了元稹那个方,才松了一口气。
那人跨进亭子里面,元稹自然从作画中清醒过来,笑道:“阿谁,你怎么来了?管事怎么没有通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