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产业结构演变

一 三大产业结构演变

1995年以来，以色列三大产业结构一直比较稳定。其中，第三产业处于主导地位，占比保持在70%以上。从三产结构来看，以色列早在1995年就已经进入了后工业化时代。总体来看，以色列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占比逐渐缩小，第三产业占比逐渐提高。表5-1给出了以色列中央统计局最新公布的2006年至2018年三大产业的增加值。

以色列第一产业以农业为主，近二十年来在以色列经济结构中所占的份额不超过2%。以色列农业大规模发展以及农业现代化早在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期间就已经完成。1995—1998年，尽管以色列逐渐开放了农产品进口，降低了对农产品的出口补贴，但是其农业规模仍然加速扩张。[44]截至2018年，以色列第一产业增加值从2006年的105.57亿新谢克尔提高至156.26亿新谢克尔，年均增长3.74%。但是，第一产业在以色列三大产业中的占比则逐年降低，从2006年的1.72%进一步降低至2018年的1.30%。

以色列第二产业以工业为主，在以色列三大产业中的份额基本在20%以上，且呈现波动递减的趋势。以色列工业发展演变进程离不开政府的积极干预，其工业发展与国家计划密不可分。大量的经济立法、政府政策成为推动以色列工业演变的重要力量。以色列工业的发展和演变大体可分为两个阶段：传统工业阶段和技术密集工业阶段。第一阶段主要是以色列建国之后的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以色列政府于1950年颁布《鼓励投资法》，旨在为内外资创造有利的投资环境，为新移民扩大就业机会，同时满足国内的生活用品需求。1952年，以色列政府声明该国需要发展“混合经济”，政府应该积极干预经济。随后于1957年建立了以色列工业发展银行，为国内工业发展提供贷款。第二阶段主要是在60年代以后，以色列工业企业开始转向高附加值技术产品的生产，并积极抓住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契机，出台了大量的支持高技术工业企业的政策。比如，以色列政府在60年代末建立了首席科学家办公室（OCS），旨在为工业研发、筹资、风险分担等提供决策咨询。此后数十年里，以色列政府致力于为工业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为此，以色列官方不断加强国际合作、举办国际学术研讨会、签订政府级的研发协议。[45]在以色列中央政府积极干预之下，以色列第二产业增加值逐年扩张。2018年，以色列第二产业增加值提高至2577.37亿新谢克尔，年均增长4.62%。不过，第二产业在三大产业中的占比则从24.46%降低至21.52%。

第三产业是以色列的主导产业，2018年在三大产业中的占比高达77.18 %，较2006年提高了近4个百分点。以色列第三产业增加值从2006年的4537.40亿新谢克尔提高至2018年的9242.98亿新谢克尔，年均增长6.11 %，是2006—2018年三大产业中年均增速最快的产业。和其他发达经济体一样，服务业为以色列贡献了超过一半的劳动力就业，超半数的GDP 产值。而且，服务业的增长率也超过大多数部门，服务业研发范围也扩大得特别快，根据美国—以色列科学技术基金会的研究，以色列目前对服务业的政策支持力度不是很大，其经济发展依然坚持“工业为导向”，甚至缺乏对服务领域相关经济数据的广泛搜集。[46]这是因为在以色列主要服务部门当中，一部分是政府所有（或以前由政府所有）的企业，它们享有相对垄断的地位，具有相当大的市场力量。20世纪90年代，以色列政府计划进行一些改革，以增加这些服务部门的竞争力。但是，只有少数服务业部门（例如通信领域）进行了较为充分的改革，电力、水、空气和海港、精炼燃料、公共交通（铁路和公共汽车）、银行等为整个商业部门和公共消费者提供服务的部门并未得到实质性改善（表I-5-1）。

以色列三大产业的就业结构基本与增加值结构一致，具有非常典型的发达经济体产业结构特征，即第三产业就业人数最多，近十年来一直保持在70%以上。2012年第三产业就业人数开始提高到80%以上，2017年高达81.63%，基本处于稳步增长的态势。相比之下，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就业占比之和在20%左右，2012年开始低于20%。其中第二产业占比约在17%以上，第一产业基本在1%左右，均处于逐年递减的趋势。[47]

二 产业发展现状

（一）农业发展概况

以色列农业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在建国初期承担了恢复经济的重要使命。从60年代开始，以色列农业就已经开始发展独具特色的滴灌农业，并开始探索科技农业。到20世纪70年代，以色列农业不仅能够自给自足，而且可以大规模出口。以色列向欧洲输出了大量的花卉、蔬果等农产品，并因此而享有欧洲“冬季厨房”美誉。从80年代开始，以色列已经超越基础农业层次，形成了农业产业。以色列农业经济的成功主要归因于农民、农业产业、科技研发之间的密切合作。其突出的农业科技成果主要有计算机控制的滴灌技术、监控泄漏的计算机预警系统、用于农作物水压监测的热感成像技术、生物虫害控制技术以及水果蔬菜新品种培育技术等。

以色列绝大部分领土缺少自然水资源，且降水量较少，境内三分之二的国土是干旱地带或者半干旱地带。为了发展农业，以色列在农业部门投入了大量的研发资源，建立了较为发达的农业教育体系，并全面提供高性能的扩展服务，由此成为农业技术的世界领先者，尤其在干旱农业领域。在干旱农业相关技术方面，以色列尤其擅长农业灌溉水技术。以色列农业和农村发展部的一份报告指出，境内80%以上的处理后废水都被用于农业灌溉，远高于西班牙（17%）、澳大利亚（15%）、意大利（8%）、希腊（5%）和欧美（5%）等国，堪称世界上水循环利用率最高的国家。目前，全球50%的低压灌溉系统都源自以色列的技术，该系统可将传统农业用水减少30%。以色列农业部门的其他高科技包括：（1）精准农业。使用热感成像技术识别农作物水压，以判断是否需要灌溉。（2）高科技渗透农业。以奶业为例，以色列的奶业实行100%的人工智能操作，大批量养殖，规模化作业，采用遗传学管理技术控制产奶禽类的营养摄入。以色列的每一头奶牛都佩戴了高科技监测脚环和脖环，用以监测记录该头奶牛的牛奶产量、脂肪和蛋白质等营养状况、体重、进食量、活动量、躺下的时间以及反刍的时间。从图Ⅰ-5-1中可以看出，以色列投入了大量资金用于农业的科技化、机械化和规模化生产。在以色列农业总投资中，用于现代化设备和机器的投资比重基本保持逐年递增的趋势。[48]

在以色列科技兴农战略之下，尽管农业在三大产业中的比重并不高（2018年仅为1.30%），但是其农业产出规模较大。以色列中央统计局2019年3月公布的农业账户数据显示，2017年以色列农业总产出301.81亿新谢克尔，同比上升0.35%。其中，农作物总产出约177.18亿新谢克尔，同比下跌1.3%。农作物以蔬菜、土豆和瓜类为主，占比分别达36.14%和32.01%。畜牧业方面，活禽及活禽产品总产出约124.63亿新谢克尔，同比上升2.9%。畜牧养殖以家禽和牛为主，占比分别达49.0%和36.04%。

根据以色列中央统计局的划分，农业总产出主要用于国内消费、国内工业、出口和中间品环节及其他四大部门。其中，农业总产出主要流向国内消费和国内工业。以色列中央统计局2019年3月公布的农业账户数据显示，2017年这两大流向占比分别高达39.14%和36.28%（表I-5-2）。

（二）工业发展概况

19世纪末，巴勒斯坦地区的工业以小型农具和农产品制造为主。20世纪30年代，大批德国企业家和经验丰富的工程师移民以色列。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战争需要，德国对于巴勒斯坦地区工业产品的需求增加，特别是服装和罐头食品，以及其他无法从欧洲国家进口的军需产品，这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巴勒斯坦地区工业的快速发展。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以色列工业部门以传统工业为主，工业产品以食品、纺织和时装、家具、化肥、农药、制药、化学品、橡胶、塑料和金属制品为主。从60年代开始，以色列调整了工业发展战略。基于国家安全考虑，以色列的武器制造业在这一时期迅速发展。由于对航空和军火工业的巨额投资，一系列新技术脱颖而出，并使以色列逐渐成为一个独特的高科技产业基地，医疗设备、电子产品、计算机软件和硬件等开始在全球市场上崭露头角。20世纪80年代，在硅谷工作的以色列人开始陆续回到以色列，积极推动英特尔、微软、IBM等跨国公司在以色列设立研发中心。20世纪90年代后，来自苏联地区的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和医务人员等高科技犹太裔移民进一步推动了以色列工业技术水平的发展，其高科技出口产品的种类和质量日益提升。

在工业领域，以色列一直处于能源和矿产资源匮乏、劳动力成本高昂且本地市场需求不足的处境。但是，以色列长期维持了较高水平的高等教育和研发投入。OECD数据显示，2015年以色列每万人就业人员拥有的研发人员数位居 OECD 国家榜首，甚至超过了英、美、日、韩等发达国家（图Ⅰ-5-2）。与此同时，以色列政府一直坚持为工业发展提供低利率贷款等支持性政策，尤其是以色列政府的孵化器计划。技术孵化器计划始于1991年，其目的是支持具有创新理念的创业公司。其中绝大多数公司为高科技制造企业，尤以医药制造和医疗设备企业为主。凭借以色列政府采取的诸多类似“孵化器计划”的支持举措，以色列的传统制造业和高新产业均得以迅速发展。近年来，以色列在电子技术、计算机软件、医疗设备、生物技术、信息和通信技术、钻石加工等领域均处于世界尖端水平。

以色列第二产业以工业为主，从增加值来看，制造业和采矿业近年来持续增长。2018年，制造业和采矿业增加值达到1646.55亿新谢克尔，在第二产业中占比高达63.88%。建筑业在工业部门的占比也在持续增加，2018年达28.64%。相比之下，水电供应和污水废物管理仅占7.47%（图Ⅰ-5-3）。

以色列工业以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业、食品业和石油化工业为主，这三大行业2017年销售收入均在500亿新谢克尔以上。尤其是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业，2017年销售收入高达790.49亿新谢克尔，实现同比增长3.53%，几乎贡献了以色列工业销售收入的五分之一。从工资水平来看，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业也是最高的，每小时工资高达136新谢克尔，其次才是制药业。从就业人员的行业分布来看，各行业存在较大差异。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业的就业人数最多，其次为食品业和金属制品业，这三大行业的就业人员占全部工业从业人员总数近50%。以色列工业企业数量的行业分布也存在比较显著的特征，金属制品业的企业数量最多，其次是食品业和家具业。相比之下，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业及制药业这类高科技制造业由于对企业规模、投资额度和技术等具有一定要求，企业数量反而不多（表I-5-3）。

以色列根据技术密集程度，将其制造业中的22个细分行业又划分为高技术行业、中高技术行业、中低技术行业和低技术行业四类。其中，高技术行业主要包括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制造业等，中高技术行业主要包括石油化工业等，中低技术行业主要包括橡胶塑料制造等，低技术行业主要包括食品业等。以色列中央统计局2018年9月4日公布了四类技术行业在2015年的总产出和增加值（图Ⅰ-5-4）。其中，以色列高技术制造业总产出占比高达33.5%，高技术增加值占比甚至高达44%。

综上所述，以色列工业体系相对完整，工业结构体现出以高技术制造业为主、轻工业和重工业为辅的显著特征。国内工业企业可以生产基于技术创新的高附加值产品，其中既有带动经济发展的龙头工业——高精尖行业，也有提供生活资料的轻工业以及提供生产资料的重工业。具体来说，以色列的工业结构有三个突出特点：第一，以高科技工业为主，如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业、制药业、机械设备业等行业。这些行业由于资本密集度高、技术含量高，对企业的规模有一定要求。尽管企业数量不多，但是其总产值和增加值优势突出，且高技术制造业长期处于良好增势之中，2018年更是体现出飞速发展的势头。第二，食品工业等轻工业在以色列的工业结构中仍然占据一定地位，其增加值、产出、从业人数以及企业数等各项指标均位居以色列22个细分制造业前列。第三，石油化工等重化工业在以色列工业结构中的份额远小于高技术制造业，大体上与食品业相当。

（三）服务业发展概况

服务业是以色列的支柱产业，提供了80%以上的就业。而且，近二十年来服务业对以色列经济的贡献逐渐稳步提高（表I-5-1）。20世纪90年代以前，以色列的服务出口一直发展缓慢。1994年一度陷入发展低潮期，服务逆差高达10亿美元。此后以色列的服务业开始逐渐复苏，2002年之后稳步提升。在2003—2017年，以色列对外服务贸易顺差以年均2.6%的速度稳步扩张。显然，相较于近四十年来的货物贸易逆差，以色列的服务贸易输出为改善其对外贸易平衡做出了重要贡献（图Ⅰ-5-5）。

以色列服务部门不同于其他国家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服务产业的高科技属性。由于以色列科技发达，科技进步渗透到了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换言之，以色列服务行业很少是低端服务业，大多是为高精尖产业提供支持服务的高端服务业，比如计算机和软件的辅助服务、研发服务。以色列的高科技服务输出全球领先。2016年以色列的高科技服务出口额高达210亿美元，同比增长了20%，在其高科技总出口额中占比高达50%（图Ⅰ-5-6）。

以色列的其他服务业主要包括旅游业、交通运输业和金融业。其中，旅游业发展主要依赖于以色列丰富的旅游资源。以色列面积虽小，但是旅游胜地独特，名胜古迹众多，拥有包括加利利湖、马沙—巴塔—古夫林洞穴遗址、迦密山人类进化遗址等风景名胜。以色列交通运输业以陆地运输为主，以色列埃拉尔航空公司是其最为主要的航运公司。在金融业领域，以色列银行系统发达。其中，工人银行集团、国民银行集团、以色列贴现银行集团、联合东方银行集团以及以色列第一国际银行集团是其境内排名前五的银行企业。

在2018年以色列服务业构成中，金融保险、房地产和专业科技服务占比最大，高达23.2%。其次是住房服务、一般性政府服务，批发零售、车辆维修和食宿服务。以色列的信息通信服务也是其最为重要的服务业之一，2018年共创造增加值1115.7亿新谢克尔，占比达12.07%（图Ⅰ-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