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萍是被疼醒的,那种浑身上下都疼,感觉自己被碾碎了一样。
“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身上这么疼啊?”
徐瑾萍一边想着,一边努力的睁开眼睛,结果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床边离着吊瓶架,上面还挂着空的吊瓶。
这是哪里?医院?什么情况,她怎么睡了一觉就来医院了?
之前她不是还跟严皓国在吃烛光晚餐,商议着再生一个小闺女么?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一身伤的跑医院来了?
徐瑾萍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她不能动,浑身都疼,没力气。
不对,这情况不太对,她好好的不可能来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安静的病房里,似乎还有其他人呼吸的声音,好像离着她不远,就在床边。
徐瑾萍费力扭头朝着呼吸声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人趴在她的床边,正睡觉呢。那是,严皓国?
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这,是她出车祸后的场景?
她,究竟是又回到了前世?还是之前那一切,都是她的梦?
如果是梦,梦境会那么真实么?
过去的十九年,每一天都像在她眼前一样,那怎么可能只是梦?
如果是她又回来了,那她的父母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严皓国呢,他怎么办?
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不行,她要回去,她要回到那个世界,不想在这。
或许是愤怒和绝望让徐瑾萍有了些力气,她竟挣扎着起来了。
而她一动,趴在床边的严皓国,也立即清醒过来。
一睁眼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严皓国也懵了。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跑医院病房来了?
不对啊,这会儿他应该搂着媳妇睡的正香啊,这咋一转眼就全都变了呢?
难道说,之前都是他在做梦?或者,他又回来了?
严皓国猛地抬头,正好与徐瑾萍的目光对在一起,下意识的,他赶紧开口说话。
“老婆。”“老公。”
两个人几乎同时间开口了,然而他们下意识的称呼,又让彼此心中一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然后,在彼此眼中发现了让他们震惊的事实。
“难道说不是做梦?”“你也回来了?那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他俩都做了同样的梦,或者是他们俩真的重生过,结果又全都回来了。
两个人都做了同样的梦,还那么详细真实,这绝对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俩都回来了。
“别急,别急,我想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回来。
或者说,另外一个平行时空里,我们依旧存在着。”
严皓国瞧见徐瑾萍眼中含泪,心疼的不行,立刻起身来到徐瑾萍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
“不都说时空可以多维度存在么?在另外那个平行时空里,我们爱的人一定都还好好的。”
“但愿如此吧。”已经回来了,还能怎么办?认清现实呗。
严皓国小心翼翼的扶着徐瑾萍躺下,“别的都不要紧,先养好你的身体。
你伤的挺重,有几处骨折,头部受到撞击还有淤血肿块呢,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养伤吧。”
徐瑾萍还能怎么办?除了接受现实也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说她还能为了回去自杀?要是死了真能回去倒还好,回不去呢?那不是白死了?
出车祸的时候心灰意冷觉得这辈子就是个悲剧,死了算解脱。
可如今想来,她为什么要死?她死了有什么好处?
只能让爱她的人伤心,那些可恶讨厌人不会因为她的死而愧疚,也别指望她的死能让那些人良心发现。
那她还死什么?她应该好好的活着啊,活的比任何人都好,让那些人嫉妒去吧。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或许回来是对的,毕竟这边还有老爸呢。
要是她真的死了,神志不清的老爸可怎么办?谁来养活他?指望徐家那些人么?
呵呵,开玩笑,他们不来抢家产就挺好了,还能管徐志彦的死活?
“你也休息吧,那边有床,你躺会儿,别趴在床边了。这几天肯定累坏了。”
徐瑾萍看着严皓国的黑眼圈、青胡茬,知道他这几天肯定是累的不轻。
“我这是昏迷几天了?老爸呢?”
“五天,我知道你出车祸就立刻赶回来了,在医院陪了你五天。
医生说你的伤很重,尤其是头部,里面的血块挺大,具体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医生也没把握。”
严皓国掏出手机看了下,现在是十月二十一号的早晨三点半,他应该睡了三个来钟头,在另一边却过了十九年。
“我把爸送回家了,他在这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还得分神照顾。
我给爸留了钱,让他饿了去卖店买吃的,也拜托了卖店的人和对门的邻居,帮忙照看一下咱爸。
我感觉,经过你出车祸这件事,爸好像比以前清醒了些,我劝他,他能听进去了。”
严皓国睡了一觉精神很多,暂时没有困意,就坐在床边陪着徐瑾萍。
徐瑾萍毕竟伤势挺重,虽然已经清醒过来,可体力终究不行,跟严皓国说了一会儿话,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严皓国又陪了一会儿,见徐瑾萍呼吸平稳,没什么异常,这才到另外一张床上去休息。
徐瑾萍是被门外的争吵声吵醒的。
“你和萍子早就离婚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你在这指手画脚?
我们才是她的亲人,你凭什么赶我们走啊?谁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别打量着萍子他爸神志不清,你就跑来糊弄他。
我告诉你,萍子的钱是老徐家的,你一分一毫也别想沾。”那是赵春玲的声音。
“对,你让开,我们来看自己侄女,跟你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警告你啊,萍子他爸还好好的,有我们在,你别想占我们家一点儿便宜。”这是周秀芬的动静。
听这话,连猜都不用猜,肯定是那些婶子大娘们又来闹腾了。
这些人,如今怕是不光惦记拆迁那几个钱,可能连她车祸的赔偿、她名下的财产,都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了。
徐瑾萍没说话,只重重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