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华一抱拳:“掌门,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吧。”无为子点点头:“如此甚好,都散了吧”。
长明、长亮、清水也纷纷告辞,飞上云端,很快就不见了。冷月华修行六百年了,她的逍遥峰人才济济,仅次于掌门的清虚峰,实力不容小觑。
婉晴背着凤梧挺高兴,因为她成了老大姐了,在凤梧来到以前,她是逍遥峰年纪最小的。大师姐红菱今年七十岁了,二师姐南宫雅五十四岁,三师姐陆小楠也三十岁了,平时他们都把婉晴当孩子看。
现在婉晴终于有了玩伴,十分欣喜。况且逍遥峰一向都是女弟子,没有男子,只因首座冷月华可怜孩子,所以破例收下凤梧。
大弟子红菱道:“师父,收下这男孩子不妥吧?”冷月华道:“规矩是人定的,这孩子身世可怜,你一点不动容吗?”她冷冰冰的面孔似乎有点红晕,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很快就面无表情。
二弟子南宫雅知道,逍遥峰一贯作风都是女弟子,只因三百年前,冷月华爱上掌门无为子,冷月华苦苦哀求,掌门不为所动。
冷月华伤心欲绝,而后一狠心把逍遥峰男弟子全撵了出去,定下规矩逍遥峰不收男弟子,都是负心人。结果小孤峰的清水大怒:“要找冷月华辩理。”被其他三个首座拦住,玉龙峰的长明道:“随她去吧,一介女流,要不是掌门……唉。”
无为子何尝不知道冷月华的心意只是,他决心修道突破凡尘,不愿沾染男女之事,只好由得她去。
冷月华忽然说:“众弟子回逍遥峰。”“嗤”的一声就不见了,南宫雅道:“哎呀,师父的修为有精尽了不愧是化神境界。”
红菱仍旧面无表情,她修行多年早有返老还童之术,青春永驻,静如凡间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艳丽脱俗,冷若冰霜。
婉晴道:“师父走了,咱们也回逍遥峰吧。”南宫雅说:“走。”众弟子纷纷祭出法宝,多以长剑出鞘,御空飞行。
红绫是大弟子修为最高,自然御剑在前,南宫雅紧随其后。婉晴背着凤梧,凤梧被风一吹,遍体生凉,身子打了一个机灵,随即缓缓睁开眼睛,脸被风刮的生疼,他往脚下一看万丈深渊,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了。
婉晴感觉到凤梧身子动了一下,就问:“师弟你怎么样了?”凤梧哆哆嗦嗦说:“这是哪里,你是……谁?”婉晴把脸扭了过来,一张俏丽的脸庞,眼睛皂白分明,闪烁着光芒,凤梧看的呆了。
婉晴看他发呆“噗嗤”一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萧凤梧心中一动,想起萧家寨父母惨死,眼泪止不住的流。
萧凤梧身子十分虚弱,因为悲伤过度又晕了过去。婉晴喃喃道:“可怜的人。”
眨眼间到了逍遥峰,高有数十丈,直插云霄,红绫率先落在大广场上,随即婉晴和其他女弟子也飘落在地。
凤梧渐渐醒了过来,:“姐姐我要下去。”婉晴一惊,让他下来,伸出玉臂搀扶。萧凤梧看眼前景象呆住了,广场全是汉白玉大理石台面,十分广阔。
广场中间三只巨型大铜鼎,足有三间草房大小,上面插着三根燃烧的麝香,三根麝香足有一人多高。再往前看一座大殿金碧辉煌,飞檐斗拱如仙境一般。
红菱看萧凤梧发呆,怔怔出神,咕哝了一句:“小乡巴佬。”红菱转身就走向大殿,二师姐南宫雅道:“小师妹,快进去吧别让师父等急了。”婉晴点头道:“是。”
广场距离大殿足有八百步的距离,婉晴对萧凤梧道:“咱们进去吧。”凤梧点点头:“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啊?”婉晴道这是逍遥峰。萧凤梧一惊:“我听村里老人说,有一座仙山清虚山,山里有五座大峰,就有逍遥峰。”
婉晴用食指在凤梧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对呀。”说话间已经到了大殿门口,四颗大红柱子,两人环抱不过来,殿门跟半坐小山差不多。
大殿里面六十四颗红柱子,里面是檀香木的桌子,地板全是汉白玉铺成。大殿上坐北朝南,一个身材高大的道姑,面似银盆,二目如电,慈眉善目头上插着金簪,腰悬宝剑。
两边共八名弟子,左首第一位便是那冷面西施红菱,右首第一位是再世赵飞燕,还有弟子是萧凤梧不曾见过。
婉晴搀扶萧凤梧走到冷月华面前:“弟子带师弟拜见老师。”说着遍跪下,她见萧凤梧发愣,一扯他的裤腿。凤梧也学着婉晴的模样,比葫芦画瓢。
冷月华“嗯”的一声:“起来吧。”婉晴搀起萧凤梧:“谢师父。”冷月华打量凤梧一阵子,然后问:“你愿意留在山上修道吗?”凤梧一想自己无家可归,据说这里是得道成仙所在,那就可以习得法术,斩尽妖魔,这也是机缘巧合我不如答应了吧。
凤梧道:“师父弟子愿意。”说着首座一使眼色,二弟子南宫雅把一把长剑递给凤梧,凤梧接过。发现剑柄处画有太极图。凤梧很会来事儿:“谢师父赠剑。”
首座冷月华迟愣片刻道:“退殿,婉儿带你师弟去住处休息吧。”婉晴道:“遵命。”其余弟子纷纷下殿,这时一个女弟子走在婉晴和凤梧面前。
婉晴一看是七师姐蓝冰,:“师姐。”凤梧一看这七师姐,身材高大,粗眉毛一字眉,眉心有痣,脸上裸着麻子,牙齿蜡黄。
凤梧吓一跳,还以为是一个男子:“见过师姐。”蓝冰把牙呲呲,一把握住凤梧的手:“小师弟,以后有谁欺负你我绝不绕他,我罩着你哈哈!”凤梧看她没有恶意,十分热心,心头一暖:“师姐,你真好。”
蓝冰拉着婉晴和凤梧,来到起居之所,就在大殿两边。凤梧来到东跨院,竹子碧翠,散发着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三个人从角门进去,来到东厢房。里面铺盖全是新的,一人一间房,甚至有的不爱热闹的弟子自己居住一个院子,因为逍遥峰人数聊聊无几,只有十名弟子。
婉晴道:“这就是你的小窝了。”蓝冰挺热心,马上过冬了,天寒地冻。蓝冰掐诀念咒:“变。”转眼墙角处就多了一堆煤块和一堆劈柴。
凤梧眼前一亮:“师姐这是什么法术?”蓝冰笑而不答,凤梧不好再问。婉晴道:“师弟我回去修练了,你快休息吧。”蓝冰道:“我也走了。”凤梧只听见“嗤”的一声,两个人都不见了。
凤梧暗暗称奇,“咕咕咕”,什么东西响?凤梧起先以为是蛤蟆叫唤,一会儿才发觉肚子饿瘪了,他一天没吃饭了。
凤梧暗暗叫苦,出了厢房,凤梧想忘记问婉晴、蓝冰两位师姐,厨房在哪里了,这可如何是好?此时已经是深夜,星斗满天,逍遥峰直插云霄,凤梧有种伸手就能摘到星星的错觉。
凤梧东奔西跑,在东跨院找了个遍都没有厨房。凤梧气喘吁吁,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西跨院。
凤梧来到西跨院,一片漆黑师姐们早就睡了。凤梧捂着叽里咕噜的肚子,寻找厨房。他从廊下,看见月和疏影上东墙,走了个遍,终于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凤梧就像饿狼一样,不顾所以冲向那间房,凤梧一下子呆住了,眼前分明是厨房,里面虽然黑乎乎的,但是柴灶,木柴他还是分得清的。
令凤梧惊的是,眼前一个大木桶,一个女子正在里面洗澡,灶台上烤着香喷喷的红薯,微微可以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身体,修长健美的一条如玉的腿搭在木桶边缘。
凤梧脸一红,身体冒冷汗,嘴唇哆嗦好像见到魔鬼一般:“对不起……对。”凤梧转身就要走,还没等凤梧迈出第一步,这女子迅速穿好衣服,袖子微微一抖,一股劲风把凤梧退出去“咔嚓”一声,门板撞裂,凤梧“哇”的一声吐出鲜血。
女子“噌”跳在院里,脸色铁青,举手就运足了天罡风,她已经修行到半神境界,一掌砸下去,凤梧必死无疑。就在她的掌要碰到凤梧胸口,忽然她收住法力。
凤梧冷汗直冒,那女子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平息怒火,借着月光,她脸色狰狞:“是你!”凤梧听见有人说话,这才抬起头,一看是大师姐红菱。
红菱大怒:“小畜生,你干嘛偷看老娘洗澡。”凤梧惊魂未定:“师姐……我……只是找吃的。”怒气冲冲,要扯断凤梧右手。
这时一声断喝:“大师姐住手。”她一看从角门进来一个丑女人,:“老七,你知道吗这小畜生偷看姑奶奶洗澡。”
那人嗡声嗡气道:“不可能。”凤梧投去感激的目光,:“是七师姐蓝冰。”红菱说:“我得废他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蓝冰把腰一叉:“怎么地,我不答应。”
红菱气的面无表情的脸通红,却还是那般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暗想“这老七平时仗着师父宠她,多次跟我作对,看来拧断这小子胳膊是不成的。”
她眼珠子一转:“好吧七妹,我饶他,不过得给我倒马桶一年,不然我就把此事告诉师父。”蓝冰刚要发怒,有一想:“毕竟小师弟做错了,刷马桶就刷吧。”
蓝冰道:“还不谢过大师姐。”凤梧急忙道:“师姐我错了,不该……”红菱冷哼:“明天就来洗马桶。”蓝冰见凤梧嘴角有血沫子,瞪了一眼红菱,红菱假装没看见。蓝冰给凤梧喂下一颗大还丹,止血。
蓝冰背起凤梧出去道:“走,去我那里给你做吃的。”凤梧大喜:“谢师姐。”蓝冰就住在红菱隔壁一个院子里,刚进凤梧跟着蓝冰拐弯抹角到了此处,花香味飘了过来,沁人心脾。
凤梧道:“好香啊,有菊花、兰花、牡丹花、月季花五种。”蓝冰道“鼻子真灵啊,没进门就问出几种花,厉害厉害!”
凤梧笑了笑:“我对花香特别敏感。”蓝冰用手一指中间房子,那是客厅你歇着吧,我去给你做饭。
凤梧道:“不,我跟师姐学手艺。”蓝冰只好答应,凤梧蓝冰进了厨房。里面一个灶,灶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铁锅,铁锅旁边是两个大木盆,一个装有面粉,另一个是蔬菜:“黄瓜、豆角土豆等。”
蓝冰掂起菜刀,“唰唰”两下子把萝卜切的跟头发丝一样细,凤梧吃了一惊,舌头吐出老长:“好功夫。”蓝冰得意的笑了,呲牙:“那是自然了,姑奶奶的厨艺,在逍遥峰第二!”凤梧问:“第一是谁呀?”蓝冰道:“还没出现,老娘第二谁敢称第一?”
凤梧忍住不笑,脸憋红了。蓝冰往锅里倒菜籽油看见凤梧脸色通红问道:“你热吗?”凤梧道:“有……吧。”蓝冰“噗嗤”一声笑了:“呆子,什么叫有……吧,真是个孩子。”
凤梧眼见那萝卜丝颜色渐渐变深,随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凤梧觉得更饿了。常言道,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不一会儿,香气四溢。凤梧肚子“咕咕”只响,蓝冰回顾凤梧一笑,这蓝冰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在凤梧看来这一笑却是如此的温暖。
凤梧实在饿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灶台上一只小碗,拿起木勺就盛了一碗,又在一个木盆里抄起两个白馒头。
凤梧一嘴吃两个,他那里吃过馒头,村子里平时吃的是窝窝头和高粱面,粗糙喇嗓子,这白面馍如同龙肝凤髓一般。
旁边蓝冰看呆了,这是饿了多少天啊?凤梧吃了个沟满壕平,打了个饱嗝。忽然蓝冰道:“师弟你怎么抢我家大黄的碗?!”凤梧一惊,:“大黄是谁?”“我的狗哇”手中木碗落地,一阵恶心“哇”的一下子,差点吐出来。
凤梧道:“七师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蓝冰噗嗤哈哈:“我忘了。”凤梧气的不行:“什么……你。”忽然凤梧觉得自己裤腿被什么咬了一下,急忙观看。
一只半人多高的肥狗,正撕咬自己的裤腿,凤梧一惊急忙撤退几步,那狗冲着凤梧直叫唤:“汪汪汪。”
蓝冰斥退大黄:“不得无礼,还不退了下去。”那狗竟听得懂,乖乖退到墙角,完全不似以前凶神恶煞。
凤梧摸了摸张满的肚子,:“师姐谢谢你,我回去睡觉了。”蓝冰道:“好,大黄送我师弟回去。”这蹲在墙角的大黄,果然来到凤梧面前闻了闻,然后跟着凤梧出去。
凤梧摸了摸它的头,狗毛十分光滑,摸起来很舒服。那狗似乎通人性舔了舔凤梧的手。
凤梧到了自己住处已经是深更半夜,凤梧道:“大黄回去吧。”那狗摇了摇尾巴,径直回去了。
凤梧奇道:“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