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左凛家的所有窗帘都被关上了。
白蕴醉蜷缩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她竟然开始怕光。
回想起昨天的场景来,白蕴醉就不由得浑身发抖。
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白蕴醉觉得自己仿佛正躺在手术台上,被人用锋利的手术刀操控着生命。
昨晚的左凛,像是另一个人。
当白蕴醉提起楚鸽的事情,担心他在英国过得怎么样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左凛的脸色是如此阴沉。
左凛是在一瞬间扑到沙发上的,像是一只敏捷的猎豹。他把双手放在白蕴醉的脖子上,止不住地用力,白蕴醉有些惊恐的问:“左凛!你怎么了?”
可左凛的表情并不是可怖,而像是暴雨前的阴天。镜片似乎把他的双眼藏起来了,只映出一丝寒光。
“左凛……”白蕴醉有些害怕。
左凛问:“你喜欢我吗?”
白蕴醉从未见过这样的左凛,她因为害怕,忘记了回答。
左凛立即生气地加重了语气:“你说啊?你不是愿意喜欢我吗?”他双手的力度更大了些,在白蕴醉的脖子上留下了红色的手指压痕。
“喜欢……”陌生和恐惧感围绕着白蕴醉,她似乎有一些缺氧了。
可是脖子处的胀痛感让她重新清醒过来。
她的视线里只有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在她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左凛突然松开了手。白蕴醉摸着自己的脖颈,用力地大口呼吸起来。
可是那明亮的灯,让她看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左凛拿着一把小刀,重新闯入她的视线,他慢慢靠近着,遮住了明亮的光源。
在缺氧感和剧烈的喘息中,一丝鲜血悄无声息的从她的锁骨处溢出。
左凛握着那把精致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在她的锁骨处刻上了“左凛”两个血字。一笔一划都深刻无比,带着他的疯狂,直击白蕴醉此时无比脆弱的神经。
这是另类的拉勾,亦是以疯狂为由的盖章……
左凛看着白蕴醉肌肤上刻完字的伤口变得红肿起来,他笑了。
“小蕴,你看,我们又拉勾了。”左凛抬手摸了摸白蕴醉的脸说。可她颤抖着,哽咽着。
她问:“为什么?”
左凛熟练般深情回答:“因为喜欢你啊,你不是也答应过,会永远喜欢我吗?”
他俯下身,吻了吻白蕴醉锁骨上那肿到看不清字体的伤口。
他嘴角还带着她伤口处的鲜血,最后,他眼里带着瘆人的冰度,警告道:“白蕴醉,既然喜欢我,你就是我的。懂吗?”
白蕴醉看着眼前的左凛,如此陌生,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完全不同。那时的他安静的坐在窗边,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他像是一副美好的画,神情温柔……
可是左凛怎么变成这样了?
“左凛,我害怕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白蕴醉看着他问。
“小蕴,我本来就是这样啊,是你不够了解我。”他用戴着黑色蛇尾戒指的小拇指擦了擦嘴角,盯着白蕴醉,像是在欣赏着自己满意的作品。
白蕴醉蜷缩着,无声哭泣。
爱情,竟是这副模样?白蕴醉不知道,也不理解,更害怕这样的左凛。
可是左凛走过来,盯着她温柔的说:“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我,那我给你这个机会。”
白蕴醉双眼红红的看着他,固执的摇了摇头。
左凛眼中的光突然闪动了一秒,却依然轻蔑的确认道:“真的?”
白蕴醉认真的看着他,回答:“不走。”又带着悲伤的哭腔补上了一句:“我答应过,永远喜欢你。”
一诺千金。
更是因为,左凛是在黎城给了她家的人。
左凛笑了,带着喜悦,不再有讥讽。他紧紧抱着白蕴醉,内心终于终于……感知到那么一丝暖意……
曾经那些选择了离开的女孩,全部拥有了无法改变的悲惨人生。左凛所给出的选择,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留下来。
如果交错答卷的话,如果作弊的话……就只能得到左凛的惩罚,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她们的一生。
他已经,毁掉了太多人的人生。
只有白蕴醉交出了唯一一份,令他动容的、满意的答卷。
她没有尖叫、没有逃跑、没有谩骂他,而是还愿意停留在他的怀里,说着一句“喜欢”。
左凛的心,终于正常跳动起来。
他看着白蕴醉,第一次如此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