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鸽睁开眼睛,窗外是飞驰而过的风景。
赖溪用颤抖的声音说:“楚鸽,我本来不想叫醒你的。”
可是,她不能拿着楚鸽的生命开玩笑。
楚鸽平静地问:“是不是刹车坏了?”
“对。”赖溪极力装出镇定的声音。
“绕路去郊区。”楚鸽很后悔没有固执地去检查车辆。
“现在已经在绕了,还好这条路上人不多。”赖溪微微侧头,冲楚鸽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你一定会平安。”
“集中注意力。”楚鸽说。
车外是呼啸而过的风景,车内却寂静得如同一片荒海。
车终于驶去了郊区,一向平静的赖溪额头上也冒出细细的汗珠。
“别紧张,都经历这么多次危机了,你还怕?”楚鸽从后视镜中看着赖溪煞白的脸。
“我是怕你出事!”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执念就是希望这个眼中有光芒的少年能一直活下去。
“你当初都差点拿枪毙了我,还怕什么?”楚鸽本来是想缓解气氛,可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当初是当初!”赖溪说。
前方快要没有路了,只有右边黑色的岩体山。
左侧是草坪。
“赖溪,准备好,我们跳下去。”楚鸽冷静地说。
来不及了。
赖溪把车开向草地的边缘。
“三——二——一!”
当车辆快要撞上的时候,在这偏远的郊区里,他们同时打开了车门,一瞬间滚落到了左侧的草坪中。
从赖溪跳下后,车子瞬间失去了方向,撞向旁边的岩体山,火光乍现。
“砰”的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楚鸽和赖溪的骨头也断掉了。他们在人工草地上滚动着,无数小石子割破了他们的脸颊。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残酷的训练,可是人太容易被毁灭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肉体不堪一击。
混沌感袭击着他们的思绪,眼前是颠倒的世界,是黑色的底盘上飞驰着无数星火。
在停落后,楚鸽先清醒过来,他的小腿骨折了,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唤着:“赖溪——”
赖溪的手臂和双腿也骨折了,她艰难地应声:“我在——”
“你没事吧?”楚鸽强撑着坐起来,浑身沾满了被压扁的碎草根。
“没事——”赖溪疼得咬了咬牙。
赖溪躺在草地上,看向楚鸽的方向,她视线中的楚鸽坐在草地上,满脸的伤痕。她不自觉恍惚着,上一次见到他满是伤痕的样子,仿佛还只在昨日。
“赖溪——”楚鸽叫她,“能坐起来吗?”
赖溪点了点头,努力地坐起,却无果。
“对不起——”楚鸽低下头说。
“是我对不起你,事前应该要检查的。是我太疏忽了,一意孤行,我这样不谨慎的人,连青谷都不配待。”赖溪说。
“你一直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不要妄自菲薄。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责任,是有人在报复我。”楚鸽语气中满是歉意。
“谁?”赖溪瞬间睁大了眼睛。
楚鸽还没说出左凛的名字,交警队的车辆就驶来了。
随后跟着的救护车一路鸣着汽笛,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朝着他们跑来。
“下次再说吧。”楚鸽满带歉意。
半小时后,渔叔赶到医院,楚鸽和赖溪正在打石膏。
渔叔的表情很严肃,整件事情的起因显而易见。是左凛对他们租来的车的刹车做了手脚,但楚鸽没想到左凛会行动得这样快。
渔叔背过身去,警察那边已经被左凛处理好了,他全身而退。在他的城府之中,没有人会让他处于危险。
渔叔走去走廊,果断拨通了白蕴醉的号码。
“喂?”白蕴醉的声音有些慵懒,大概是还在睡午觉。
“左凛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在报复你弟弟。如果可以的话,你和他沟通一下吧,总不能让你弟弟死在他手里吧?看得出来,左凛很在意你,他不会伤害你。”渔叔没有自我介绍,而是直接了当地说出了通话的目的。
白蕴醉焦急地问:“楚鸽怎么了?左凛怎么报复他的?”
“车祸。”渔叔冷淡地说。
“他怎么样了?”白蕴醉追问着,火急火燎。
“在医院。骨折。还没死。”渔叔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