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大江船上,淳于复满面愉悦,观看两边江岸景色后,走进船舱里,看着桌上那盆雪山金莲,不时捧着冰雪去喂养,视为珍宝一般相爱,生怕被人夺走了去。几个撑船汉子见他放不下心,面上一片发笑。
一个撑船壮汉大牛儿指说:“这位兄弟,你眼圈发黑了,得去好好睡上一觉。雪莲放在船上,那也跑丢不掉了。”又有一个壮汉大勇儿笑说:“尽管放心,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雪莲,不会昧心偷拿你的。”
淳于复说:“你们有所不知,我是急等着用它来救人的。咱们早日到达扬州,也好早日急人所难。”大牛儿笑说:“俗话说得好,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把心放平稳了,自然也就省掉许多烦恼。”淳于复说:“这话有道理。”大牛儿说:“你去好好休息,有我们几个看着,不会有事。”
淳于复经过一些善人善事所熏陶感染后,心态已然转变。就彻底放下心来,把莲盆放在甲板上浸润风雪霜寒,自个走进舱房里去躺着歇息。
却说碧云谷中,雪倩坐在大堂睡椅上,看着院子飘满雪花。一群孩子都在树林里打闹雪战玩耍,雪倩看着孩子们满脸天真笑容,心中颇为感触。
李妈妈从厨房里端来一碗香酥甜果,倒下热茶在桌,走去招手呼唤:“孩子们,都别玩了,小心把手冻坏,都来吃酥果吧!”雪倩也微笑招手请入。
那群孩子欢呼叫喊:“多谢李妈妈与雪倩姐姐。”甩净身上残雪后,奔跑进来围在桌边,吃着酥果热茶。
一个六岁女孩拿着一根酥果来给雪倩:“雪倩姐姐,你也来吃。”雪倩摸着她头,摇头微笑着说:“姐姐不饿,你们去慢慢吃。”那女孩便把酥果放进嘴里嚼吃,返回桌边吃喝。
李妈妈看着大雪感慨:“今年南方都下了这么大的雪,北方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相公现在何处?”雪倩说:“我想,淳于大哥一定身在大雪山中。”李妈妈说:“你怎么会知道呢!”雪倩说:“如果他找到了雪莲,那他肯定会及时赶回来报喜。如果暂时没有,那他一定是趁着寒冬腊季,钻入雪山里去。”
李妈妈缓缓点头:“他为人做事,一向直来直去,不愿轻易放弃。他肯定是去了四川那边。”雪倩叹一口气:“真是辛苦他了。”李妈妈劝说:“倩儿,他一个壮汉懂得照顾自己,你就让他赎罪去吧!你改变了他的想法,纠正了他的错误,他是无怨无悔。”雪倩说:“我们都在改变彼此的命运。”
李妈妈笑说:“人生际遇就是这样多变,你不认识张三,又怎会知道李四、王麻子这些人呢!”雪倩扑哧一笑,忽又轻叹:“冬季寒冷,外面风雪又这么大,很容易冻伤了手脚。真是害苦了他,到处马不停蹄。”
李妈妈说:“倩儿不用去管,他是一个大男人,就跟虎豹似的,身子骨比谁都硬朗。他做事最有办法了,比咱们女人要强上十几倍呢!”雪倩说:“在李妈妈心中,淳于大哥更像一个亲生骨肉吧!”李妈妈说:“是啊!如果没有相公帮忙扶助,我早就不在人世间了。我能做的,也就是帮他做饭烧菜,缝补衣裳,打扫家里家外,让他有个窝棚待着。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雪倩微笑着说:“他真幸运,有你帮忙扶持劝导。”李妈妈叹笑:“我们的命不好,彼此都要扶持一把。两个苦命人撞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之幸。”
母女正说着俏皮话,忽见雪青荣、钱大通披着冬衣袍子,戴着温暖毡帽,走来院子里面。李妈妈见了惊喜,连忙出门招呼:“大哥来啦!快进来坐。”雪倩见父亲突然到来谷中探望,一片惊喜呼唤。雪青荣跳下马来,钱大通牵着去往马棚喂养。
雪青荣走进屋门,看了孩子们几眼后,笑呵呵问:“妹子,那个壮汉不在家吗?”李妈妈说:“他应该还在四川那边。”雪青荣说:“大冬天的,难得他有这份恒心毅力。”李妈妈笑说:“也快晌午天了,我去准备一下酒菜。”雪青荣笑说:“有劳妹子照顾。”
雪倩笑问:“爹,入冬以后,武馆的事不忙了吧!”雪青荣指说:“明知故问,不然爹还怎么过来看你?”钱大通扯着手臂催促:“师父,咱们看过师妹以后,赶紧行动啊!”雪青荣说:“你急什么,早晚的事。”钱大通说:“现在不过辰时,早饭时间过了,午饭也不用着急。咱们先去过把瘾再说。”
雪倩好奇地问:“大师兄,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钱大通笑说:“我与师父约好了,一来看望你们,二来是为打猎消遣。练练箭术。”雪倩扑哧一笑:“那就去吧!不然今天可没下酒菜了。”
钱大通便去储物室里翻出两张硬弓,两壶羽箭,一条钢叉,一个蛇袋。拖着师父出门。雪青荣被逼不过,便持着弓箭奔去晚霞山中,进行狩猎活动,打些野味做下酒菜。
师徒进入山林之中,踏雪寻兽。看不多时,只见一处绿丛堆里,有两只野兔在那觅食。钱大通开弓射箭,却没射中,把野兔吓跑了去。雪青荣一脸失望责怨:“瞧瞧你这眼神,这是什么箭术。这么肥的野兔都射不中,真是可惜了。”
钱大通吐着气说:“我的箭术还真不行,第一箭就没射中,真是有点晦气。”雪青荣说:“你看我的。”
两人悄悄赶上前去,追上野兔后,隐藏树后。雪青荣搭箭上弦,一箭射去,却也偏了一些。又把野兔惊走了去。钱大通扑哧欢笑。
雪青荣问他:“你在傻笑什么?”钱大通笑说:“我还以为师父是个神箭手,出手必中,没想到你也一样落拓。”雪青荣轻笑地说:“好久都没进山射猎了,箭法生疏不堪。看来以后还得多练练手才行。”钱大通说:“我上次听小鹏说,蝮蛇连开四弓,箭无虚发。这眼力可真是贼准,可算得上一名神箭手了。”雪青荣说:“他平日练习得多,箭术自然厉害。书上有一句话,叫作:无他,唯手熟尔。”
钱大通说:“要是咱们今天打不着猎物,实在是无颜回去交差啊!”雪青荣说:“不要灰心,满山都是飞禽走兽,还怕会空手而归?”钱大通笑说:“猎物是有,可咱们箭术不行啊!前后两箭都没射中。幸好没人看见,不然咱们可就丢脸皮了。”雪青荣说:“大通,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钱大通笑说:“好好,咱们继续打猎,吸取经验教训。我就不信今天不能满载而归。”雪青荣说:“看来蝮蛇不在,咱们想吃一顿山珍海味,还得花费一番精力。”钱大通说:“听说他当过虎骑,打过战,又杀过人。弓马学得娴熟,下手自然够狠了。”
雪青荣说:“我不信走了张屠户,就得吃连毛猪。大通,打起精神,绝不能让人看咱们师徒笑话。”钱大通说:“这没问题。”师徒两个打起精神,继续往前去寻猎物。
屋宅门口,李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嘴里叨咕自语:“水都烧得冒泡了,他们要是再不回来,可就没有好肉下锅。要不我去隔壁毛大姐家借点腊肉下酒?又或去毛屠户家买些猪肉回来?”
雪倩坐在桌边看书,笑问着她:“妈妈,你在叨咕什么呢!”李妈妈反问:“倩儿,你爹与大师兄进山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莫非他们打不着猎物?”
雪倩笑说:“李妈妈不相信?”李妈妈笑说:“平时相公进了山去,少则两刻钟,多则一个时辰,就会提着野味。我从不担心他会失手。”雪倩微笑着说:“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不必着急。”
李妈妈说:“再不回来,可就错过晌午饭咯。”雪倩说:“吃饭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规章。想吃就吃,不必在乎什么时辰。”李妈妈捂嘴发笑。
二人正在说话,雪青荣、钱大通提着那口袋子说笑而回。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竹鼠、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足够吃上两三天了。
李妈妈笑说:“打了猎物就好,我还担心今天下不了厨呢!”雪青荣说:“大妹子,接下来就看你的手艺了。”李妈妈拍着胸脯:“这没问题,就看我的。”众人一阵欢笑。李妈妈提着袋子走去后院,钱大通也去帮忙洗剥。
再说那船舱中,水手们沿着长江划船而下,已有三日之久。众人吃住都在船上,赶往扬州边岸而去。此时淳于复还在房内睡觉,水手大勇前来敲门呼唤:“淳于兄弟,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到瓜洲渡口了?”
淳于复连忙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张望。此时正是清晨,气候寒冷,江面烟雾之气朦胧。一处江畔边,停有数十艘大小船只。
水手大雄儿问他:“这是你要上岸的地方么!”淳于复点头:“这是扬州附近。烦劳你们把船停靠右边渡口,那我就能登岸了。”三个水手即刻划船靠岸。
淳于复蹲看那盆栽雪莲,依旧完好无损,面上不由得发笑。水手们把船划向右岸,靠近堤坝撑着。
淳于复从怀里取出一个五金元宝来打赏:“三位兄弟,这几日都辛苦了。这是小弟一份薄礼,还请收下。”大勇儿说:“你早就付过我们工钱了,如何又要给钱?”淳于复说:“你们这一趟都不容易,快过年了,拿去均分。船已靠岸,我也该回去了。”三个水手收受这锭金元宝,嘴里满是夸赞之词。
淳于复拜辞后,抱着盆栽雪莲返身走了。那三个水手也自划船返回四川去了。
淳于复手捧木盆,走到一处集镇里,雇佣一辆马车赶去碧云谷。来到屋宅门口,淳于复便如孩童一般兴奋,跳下车来,奔进院子,嘴里叫喊雪倩之名。此时雪青荣师徒住了数日后,已于今日清晨回了扬州,两边正好错过一次见面的机会。
房间里,李妈妈、雪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脸上一片惊喜。李妈妈笑说:“是相公回来了。”雪倩笑着点头:“回来就好。听他声音如此喜悦,一定是有惊喜了。”
李妈妈走出房门,转过大堂门楣一看,只见他蹲在院中一处石墩旁,看着那盆雪莲而抚颔发笑。
淳于复转见李妈妈后,连忙对她招手:“李妈妈,你也过来瞧瞧,这就是雪山金莲。”
李妈妈快步走去面前,看着两株雪莲,嘴里惊叹:“天呐!这还是活的,世上竟然会有这种奇花异草。”淳于复说:“我从大雪山采摘下来,沿着长江水路乘船赶回,一路都用冰雪喂养着它。现在终于带回家了,这可真不容易。”李妈妈惊喜:“相公,你还等什么,快拿进屋去让倩儿看看奇迹。”
淳于复欢喜应允,双手提着木盆进屋。来到门口时,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停止了脚步,退回院子里去。
李妈妈问他:“你怎么了?”淳于复摇着头说:“这样不行。大哥说过,雪莲不能熏陶热气,否则就会枯萎凋谢,到时药效肯定也会大打折扣。”
李妈妈说:“那倩儿岂不是看不见了?”淳于复说:“这有何难?”
他便把盆栽交给李妈妈端着,快步走进房中,二话不说,喜抱雪倩出门来看。雪倩看着雪莲,又看着他的脸面,发觉他眼神无力,胡须杂乱,面容干枯,失去了往日的精神血气。
淳于复笑说:“雪倩,这就是雪山金莲,十分难得,你也认真看看。”雪倩苦笑着说:“淳于大哥,你在外面风餐露宿,辗转奔马万里,脸色憔悴了许多。”淳于复满面春风得意。
雪倩微笑着说:“我看过了,还是先回去吧!”淳于复又把雪倩抱回床上歇息,急忙出门来看雪莲,小心翼翼呵护。
李妈妈笑说:“相公,有了雪莲,接下来就该熬药了吧!”淳于复挥着手说:“现在还不能着急。这两株金莲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对待,不能轻易糟蹋。得找一个高手大夫前来熬药调理,这样才有奇效。”李妈妈纳闷:“难道要去南京寻找欧阳大夫?”
淳于复点头:“我现在就去那里聘他前来就诊。他经验老道,为人善良,一定会来帮忙的。事不宜迟,我马上去。”李妈妈连忙拖住手臂:“相公不必这么着急,你刚从大雪山回来,转身又要去往南京。就是铁打的身子,那也不能这般消磨折腾。”淳于复说:“事不宜迟,必须越快越好。”
李妈妈说:“那这雪莲放在哪里?如此稀奇之物,可不能失窃了。”淳于复说:“李妈妈,你一定要看好雪莲。不能让它进屋遇热,一定要放在阴寒之处,用冰雪好好喂养它。”李妈妈点点头,就端着盆栽走去后院角落看管。
淳于复去马棚牵出一匹坐骑,套上那辆车厢后,驾马奔出谷去。李妈妈看着他的背影叹息。雪倩见他如此不顾一切,亦是哭笑不得。
淳于复驾车赶入南京城中,来到济世堂内,与欧阳大夫述说这件事,请他前去碧云谷帮忙熬药医治。
欧阳福听得一脸疑惑,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却见他眼神肯定,满面真诚,心中遂也信了。
淳于复把话恳求:“恳求大夫不辞辛劳,务必登门救治。”欧阳福发笑:“活着的雪莲,你从四川带回浙江。如此千里迢迢,这怎么可能?”淳于复说:“千真万确,大夫为何不信?”
欧阳福说:“老夫听闻雪莲出自西隅雪山,产于悬崖峭壁之上,而且数量稀少,采摘极为不易。就算被你有幸采摘到了,那也不可能是活的。”
淳于复说:“就如大夫适才所言,晚辈近日去了大雪山里寻访。一路登山爬崖,又有兄弟帮忙,这才好不容易遇上两株。只恨晚辈不通医理之术,因此不敢轻易糟蹋良药,故而特来请求大夫帮忙调制。”
欧阳福指说:“看来你也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就连模样也变得憔悴了。”淳于复挥手:“我倒无妨,还请大夫一定帮忙救治。”欧阳福点头:“既然你如此诚意感人,老夫就陪你颠簸一趟。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在我这药堂洗浴一番风尘,住上一宿。明天早上,我准备停当之后,咱们再去也不迟。”
淳于复欢喜:“这样最好。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欧阳福笑啧啧夸赞:“你这汉子,做事这么果断直率,这可真算得上是个牛人了。”淳于复大笑着说:“反正都是冬季,这也是天赐其便。”欧阳福把手呵呵指笑。
淳于复在药堂楼上歇息一宿。第二天晨,欧阳大夫收拾一番后,嘱咐一个朋友看管药堂,赶往那山谷去。
淳于复驾驶马车,驶出城去。官道上,一路大雪突起,北风肆虐得紧,将马车吹得摇摇晃晃。淳于复也不多管,只是快马加鞭。
欧阳福牢牢抓住车栏,把话劝说:“后生,这风雪太大了,咱们还是先入镇歇会,等风雪停了再赶路吧!”淳于复回话:“大夫,我再加把劲。不出半日功夫,就会到我那了。”欧阳福笑说:“老夫可有二十年没出过远门了,被你这么一路颠簸折腾,坐立难安,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淳于复笑答:“是晚辈照顾不周,让您老吃苦了。到了我那,晚辈当面给您赔罪,好酒好肉款待,绝不敢丝毫怠慢。”欧阳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依着这个牛汉。
将近黄昏之时,淳于复赶着马车驶向谷中,来到屋宅院子停下。照顾欧阳大夫走下车厢。他看着周围山林环境,高崖峻岭,指问:“后生,你们怎么住到这地方来了?”
淳于复反问:“大夫觉得这里怎么样?”欧阳福浑身打个寒颤:“春夏秋还行,冬天还是挺冷的。”淳于复拂着手说:“前辈一路辛苦,请进门来喝杯热茶,向火取暖。”
二人走进屋中,逢着李妈妈从后院走来,满面惊喜作揖:“神医大夫,相公,你们都回来啦!这天冷得厉害,先喝杯热茶再说。”欧阳福指问:“雪倩住在哪个房间?”淳于复便把大夫请入房内。
此时雪倩已在睡梦之中,淳于复把她轻轻唤醒。雪倩睁眼醒来,一脸惊喜:“淳于大哥,欧阳大夫,你们终于回来了。”欧阳福坐在床边,探查脉搏后,问起伤情:“雪倩,你最近感觉腰背伤势如何?是否还在发痛?五脏六腑可有异常?”雪倩皆如实回答。
欧阳福说:“有疼痛就好办,证明这是肉体创伤,不是腹内发病。那雪莲在哪?”
李妈妈即刻引领大夫来到后院,一处石架子上,那雪莲仍是活物状态,花蕊里散溢一股药香气出来。欧阳福也是首次看到这种奇草活物,便蹲下身来观看。去嗅了一口药气,却打个哈欠出来。二人都忍不住笑。
欧阳福夸赞:“雪山金莲,果然稀奇。你能从四川带来这里,实属难得。”淳于复问他:“大夫,活莲是否更有药效?”欧阳福说:“这是当然。至于如何有效,还得雪倩姑娘说了才算,谁也不好乱作评价。”
淳于复再问:“雪倩服用雪莲之后,能不能即刻复原?”欧阳福摇着头说:“这我不能保证。我只能说,雪倩不会再瘫痪了。至于想要彻底脱离卧榻之苦,还得另想办法才行。”淳于复疑惑不解。
李妈妈问他:“大夫,如此奇药,我家相公历经千辛万苦所得,按理说应该药到伤愈才是啊!不然这雪山金莲,岂不是空有其名?”欧阳福解释:“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同样的药,有些人吃了能够治病,有些人吃了则会毙命。是药就有三分毒,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母子面面相觑,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忧虑。
欧阳福说:“我听说紫禁城里有许多珍贵药材,又有无数中外高明太医就诊。无论跌打损伤,还是疑难杂症,都有一套医诊之法。如果能请来他们帮忙,那姑娘就能更快复原了。”淳于复说:“也就是说,雪倩早晚会康复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欧阳福说:“那姑娘不是已经能够站起来行走了?接下来就是康复训练。至于需要多少时间,这还真不好说。”
淳于复叹气:“可惜小人只是一介山野草民,无权无势,怎能请来皇家太医关照?”李妈妈追问:“欧阳大夫,您不就是一位皇宫里的大神医?”
欧阳福挥手发笑:“大妹子抬举我了。老夫会医术不假,但离大神医三个字,还差得太远。紫禁城里卧虎藏龙,中外太医不计其数。医术比我高明者,大有人在。”李妈妈愕然不解。
欧阳福烧起炉火,把药材备理停当,先摘了一株雪莲去药罐里煎熬,进行药方调制。内服与外用,都要进行合理均配。淳于复不懂内外医术,便听大夫之言,帮着打个下手。毕竟雪倩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