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言与不解，成长了

大家好啊，我叫黎明，是愿安市小学的一名五年级学生。今天跟往常一样，母亲一直到深夜都还在公司工作，父亲也不会来。家里只剩我和外婆了，吃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后，我又坐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发着呆。想：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啊，他忘记回家的路了吗？父亲，妈妈和外婆都说你死了，我不信，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想着想着，竟把话喊了出来，外婆收拾碗筷的手停下了，就这么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神色。她似乎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后来，我才明白，她是想到我父亲了，这些也是后话了。

没有父亲的存在，我们也得继续生活，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着，转眼我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家里，外婆做了一个水果蛋糕还准备了一桌子菜，时不时往门外瞧，像是期待着什么。我打趣着说：“外婆，今天那么丰盛，是我父亲要回来了吗？”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期待着。怎么可能呢，那么多年都没有回来，如今……外婆故作神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催促我去外面买一束向日葵回来。不一会儿，我就在门口扶着墙穿鞋，说：“知道了，知道了。”继而，我来到了花店，看着那开着的向日葵出了神，陷入曾经做过的梦境里。

梦里，我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被粑粑麻麻牵着手走在一大片被向日葵包围的花海中，天空是碧蓝的，白云轻飘飘的，风是香甜的，岁月静好，让人留恋。我笑得很开心，因为，我不再是孤单一人，我也有爸爸妈妈陪。我试图想看清父亲的脸，可梦却在这时醒了。“小黎，小黎，”望奶奶挥着手说，我回过神来，讪讪地笑着。跟她说：“奶奶，我要一束向日葵，谢谢”她摆摆手，笑嘻嘻的，进店里用报纸帮我包了一束开得正好的向日葵。我付了花钱便离开。

再次回到家中，家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我是熟悉的，另一个……我把花放在餐桌上，开口说：“妈，回来了，旁边的是谁啊？”母亲边卸下肩上的包边说：“他呀，就是你父亲，你小时候不是很想见他吗？喏，现在出现在你面前，惊喜不？”听到父亲二字，我陷入了沉默，有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外婆见了，连忙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洗手吃饭吧。”我们互相默契地没有在聊，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我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中，父亲吗？对于自己来说他一直是个陌生人。最终，是父亲先打破了沉默，说：“小黎，最近还好吗？”我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没陪过我，我开心难过时也不在，算哪门子父亲。于是便阴阳怪气地说：“托您长时间没回家，我过得也挺好的。”“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为什么都不回家陪陪我们，而且，您平常不会来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耽搁了回不来，好，我可以试着接受，毕竟您是为了这个家吗。可是我的每一次生日，您回来看过一眼吗，就算没能回来，你送过一句祝福没有，好，这些我还能逼着自己接受。可……可是，当母亲因为阑尾炎住院时，外婆又摔到脚不能走路时，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时，您在哪儿呢？你回答我啊！！！”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吼出来的，眼泪也不争气地往外流，怎么用手擦都没用。面对我一连串的发问，父亲的头低下去了，靠着大腿。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它并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下脚步。家里异常的安静，没有一家人团聚的热闹氛围，阳光很刺眼，像根细针一样刺着家中每一个人的心，很痛很痛。

一番沉默过后，父亲回答了：“因为工作，所以我没有办法像别人家的父亲一样陪着你们，抱歉，我迟到了你的成长过程，还有，对不起，没能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们身边。”听完，我立刻就坐不住了，指着他说：“道歉对不起有用吗，能补回你曾经没有陪伴我们的时间吗！我……抱歉，我接受不了”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痛哭。眼泪一颗颗地掉落在灰色的床单上，颜色也变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