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长达一分钟惨无人寰的挠痒经历后，宋亚轩坐在地上大喘气。
凌乱的头发随意扒拉在脑后，肉肉的脸蛋染上一片红晕，圆润的眼睛里闪起泪光，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深深激发了沈姝的保护欲。
只是他一开口，又将她对他的可爱滤镜打破的零碎。
“姝姝姐！”
宋亚轩气恼地狠狠锤了一下地面，咬牙切齿的时候也是一幅呆萌模样。
沈姝眼神飘忽，不敢和那幽怨的小眼神对上。
“你凶什么！”马嘉祺撑起单眼皮，凶狠瞪大眼睛。
张真源看似用了蛮力，实则没什么力道地锤他：“就是，凶姝姝姐干什么！”
“造反了！”
“是不是皮痒了！”
“啊！”宋亚轩冲着马嘉祺怒吼，表情像是要吃人：“对不起！”
“…”
马嘉祺面露惊恐往后退了退。
宋亚轩疯了。
看着他们小儿科似的拌嘴，沈姝笑弯了眼，天生带冷意的眼眸此刻如冰雪消融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几杯葡萄酒，脑子晕乎乎的，整个身体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心脏里暖意传遍全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丁程鑫嫌弃又无奈地嘲笑怂了的马嘉祺，余光瞥见身旁的人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他碰了碰严浩翔的胳膊：“怎么不说话？”
没人理他。
丁程鑫敛了笑容，有些疑惑，改为推他：“严浩翔？”
这次有了点动静，叫了两声的人抬起头，脸颊两边红扑扑，眼神懵懂地看着丁程鑫，嘴角还挂着奶巴巴的笑。
“什么情况？”丁程鑫瞳孔地震：“你喝醉了？”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严浩翔只知道傻笑。
“真喝醉了？”马嘉祺好奇地凑上去，严浩翔立马看向他，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就差没说“我喝醉了”几个字。
刘耀文静静看着他们没说话。
宋亚轩趁机捏了捏严浩翔的脸：“这是喝了几杯酒啊。”
之前都不敢捏，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张真源跟着他们笑，用手肘怼旁边的贺峻霖：“快看严浩翔。”
“…”
白嫩的皮肤染上不正常的红，贺峻霖靠在他肩膀上不说话，小口喘气，深情地盯着地面一角，衣领微微往旁边敞开。
张真源看见这一幕眼皮一跳：“你也喝醉了？！”
“贺儿也喝醉了？”
宋亚轩惊呼，大家都围了上来，被围住的贺峻霖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沈姝感觉有些稀奇，戳了戳他肩膀：
“喝了几杯啊？”
贺峻霖身体软的不像话，被戳得直直往后仰，还是张真源反应快一把将他捞回。
粗略计算了下，大概…
“三四杯吧？”
“酒量这么差啊。”
“快快快录下来！”
坏笑着的丁程鑫拿出手机，把只知道傻笑的严浩翔和连笑都不知道笑的贺峻霖录进手机里。
也不知道醒酒后的两人看到视频会是什么反应。
火堆燃的越来越旺，像是没有尽头的向上摇曳着。
刚才的小插曲后，大家都回到自己座位上。
刘耀文曲腿抱着膝盖，细密的眼睫映上火光，心情低落。
直到游戏结束他们也没能弄清楚姝姝姐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是知道那些伤不是别人造成的，仅此而已。
他偏头看向身侧的人，明明是在笑着，最明媚的笑容，可他依然感觉自己和她之间有种无形的距离感，就好像有些地方他从来都没有踏足过。
姝姝姐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是一个怎样的人生才能造就她现在的性格？
温柔，勇敢，直言不讳，无畏无惧，面对生活她好像总是抱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态度。
？！
孤注一掷？
刘耀文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怎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姝姝姐？
沈姝听见他弹身的动静，猛地侧头，过了好一会才问道：“怎…么了？”
脑袋越来越晕了，整个人就像飘在云端上一样，这个酒后劲这么强吗？
她摇摇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后劲来的太强太快，她都快坐不住了。
刘耀文盯着她的眼睛愣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
“没什么…”
嬉闹声还在继续，对面已经玩起了猜拳，刘耀文却依旧沉浸在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中。
漂亮的眼睛里被朦胧覆盖，眼里不再神采奕奕，即使温柔却也难掩眼底那滔天的惫意和麻木。
他是第一次看到沈姝露出这种复杂情绪，就好像一个人已经完全看破了红尘，不在对生活有任何期望。
这太可怕了。
刘耀文内心卷起恐惧的巨浪，紧握住拳头不自觉喃喃道：
“姝姝姐，你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
沈姝喝酒的动作一顿，茫然眨了眨眼。
“我的过去…”
她的过去是什么样来着？
张真源正眼含笑意看宋亚轩和丁程鑫玩游戏，耳朵却突然听到了关键词，猛地回头望向他们。
刘耀文没想到她居然听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语，还回答了他，心里慌乱又紧张。
记忆的碎片被一片片抽出又重组，拼凑好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
呆呆眨了下眼，沈姝放下杯子，声音里漫出悲伤：
“我想起来了…”
“我的过去有一个很爱我的外婆…”
马嘉祺看见她嘴巴在动，可听不见声音，疑惑看向丁程鑫：
“姝姝姐在说什么？”
丁程鑫摇头：“我也没听见。”
眼前人影摇摇晃晃，就是拼凑不出一个人的模样，沈姝在清醒和醉酒之间反复挣扎。
回忆起那个瘦小的外婆，措不及防抓住贺峻霖的胳膊，有些期待地问他：
“你知道我的外婆吗？”
贺峻霖自己脑子都一片模糊，努力回过神：“什么？”
沈姝不管他，自顾自地说道：
“我的外婆个子矮矮的，瘦瘦的，她的头发很白，每天都要被她梳好多次。”
“她可凶可凶了，每次都吼我，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对我发过脾气。”
“你们知道她都是怎么吼我的吗？”
“诶，小瘦子，把这碗汤喝了！小瘦子，下雨不准出去玩！小瘦子，你今天是不是又逃课了！去哪里玩了？！”
沈姝学着外婆恶狠狠的语气，眉飞色舞配合上手势。
“哈哈哈哈哈姝姝姐这是也喝醉了吧。”看到她不同寻常的表现，所有人这才发现她喝醉了。
丁程鑫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原来姝姝姐的外婆叫她小瘦子啊。”
宋亚轩捂着嘴悄声道：“她小时候还逃课呢。”
童年和外婆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最快乐最自在的，沈姝回忆它时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神色。
“虽然外婆每次都叨叨让我不要到处跑，但是我还是会偷偷逃课和周眠姚禾一起出去玩，我们三个那时候可是最强女子队！”
“有时候玩累了，就找个地方待着，一直待到放学饭点的时候，再去别人家蹭饭，我记得村长家的红烧猪蹄特别好吃，还有周大婶家的鸡翅也不错，她做麻辣拌面做的可好吃了…”
说着说着她就偏离话题，聊到哪家做饭最好吃的话题上了。
张真源连忙把她拉回正轨：“吃过饭之后呢？”
好不容易等到姝姝姐愿意和他们说自己的童年，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