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他终于肯见她了?

“你——”

他真是不要命了!

明知道这样会催动他体内的毒,他还——

文辰一口火气还没上来,却见他眸子一闭一睁,眸底异样的红已经褪去,嘴巴还张着,文辰所有的动作全都卡在了原地:

压……压回去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抬手他就往他脉搏上摸去,眼睛还不敢离开他的眼睛,蹭地收回手,惊得文辰看了自己的手半天:

没事?

难道刚刚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眼睛都有反应了,怎么没异常呢?

文辰懵了。

自从他得了这奇怪的病之后,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本事每每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打击。

原地转了一圈,正想再问问他具体情况,一道修长的身影却先走了进来:

“王爷,一共三十二人,连带那天街上的四人,死了两个,重伤六人,其余已经全都追缴拿下。”

说话的是冷风:

“目前粗略判断,有三人可能是朝堂通缉的罪犯,个别承认有跟苍山有交情的,其它的正在核实,属下先过来请示下,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送去府衙、大理寺还是就先留在王府审个结果?”

这几天,没黑没夜,漫山遍野地,他们全在追这批余孽了。

简直了。

要死不找个僻静地,大白天跑街上去找刺激,伤的伤、残地残,这会儿高兴了。

简直活得不耐烦。

冷风心里刚感慨了两句,突然,一个冷鹜的字眼砸了下来:

“杀!”

抱拳,刚想说“是”,冷风倏地抬眸,整个傻在了原地:

什么?

“王爷,还、还没审完呢!”

这可是三十多个人啊。

全杀吗?

他没听错吧?

“杀,一个不留。”

跟在萧祁墨身边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战场厮杀,这还是第一次,冷风都被他的阴鸷冷鹜给吓住了。

这不是战场,会不会有点过了?

下意识地,他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嘴,一边的文辰却抢先道:

“你还不去?”

“王爷的事儿多着呢,这点小事,别来烦他了。”

给他使了个眼色,文辰示意他“别多话”:

怪只怪这些人倒霉,赶上他心情不好、还捅到他心窝上了。

他就是杀鸡儆猴呢。

以他现在的心境,只怕谁插手会跟谁急,不会有好果子吃。

顿了顿,躬身行礼,冷风没再多话,此时,正好福来也走了进来,他便退了下去。

给萧祁墨换了茶,又递上了一碗参汤,福来退到了桌外,才恭敬地出声:

“王爷,清北苑那边传来消息,说娘娘想见你。”

啪~

一声瓷勺碰撞的脆响,书房内顷刻就像是被整个冰封住了,一阵鸦雀无声。

“……”

冷鹜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片刻后,萧祁墨才再度翻搅起手中的参汤:

“说完了,就下去吧。”

身子低了低,福来已经是满头大汗,往后退了两步,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又抬了下头:

“娘娘说,她会等您,您若太忙、过不去,她就过来找您。”

一口气说完,福来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奴才告退。”

然后,掉头就跑。

屋内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几分,此时,文辰不用问,也猜到萧祁墨的反应跟清北苑的那位脱不了干系了。

扒拉着自己的医药袋快速卷了卷,文辰也赶紧道:

“坏了,忘了该去给她换药的。”

“她要反复了,也是要命的事儿啊。”

“王爷,我也告退了,我得回去拿药箱——”

边嘀咕边往门口走,文辰也是一溜烟地就消失不见了。

放下碗,萧祁墨垂落的拳头攥了几攥,脸上又是一片片阴霾闪过。

……

这天,一直撑着睡意等到了晚上,门口还是静悄悄地,桑晚晚何止是绝望,是真的上火了,掀开被子,撑着乏力的身子,她就准备下床。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见王爷,去帮我拿衣服。”

扶着床棱,桑晚晚甩了甩有些沉重的头颅:

好不得劲。

果然,躺着躺着人就废了。

“小姐,夜里凉,明天再去吧。”

“是啊,您身体才刚见好。”

“我没事。”

“真要帮我,就去帮我准备。”

两边丫鬟正劝着,进宝也端了药跟食物进来:

“小姐,别急,您先坐下。”

“好歹你也先吃点东西,把药吃了。”

“要见王爷也不急于这一时,您已经很多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小姐……”

“我不吃,不吃。”

“赶紧去,你们再劝我,我什么都不吃了。”

“要我吃,就赶紧去,回来再吃,算了我自己来!”

“走开,别挡着我。”

“小姐——”

萧祁墨走近的时候,就见几人拉拉扯扯地正争执着,然后,不知怎的,“噗通”一声,桑晚晚人群中跄出,直接就扑到了地上,正巧就匍匐到了他的脚边。

时间像是静止在了这一刻,丫鬟们想去扶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一个垂眸,一个仰头,谁也没想到,两人多日来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

他来了?

桑晚晚笑了,心底是高兴的。

慌乱之中,她没有注意到男人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往,自然,她更不会看到,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是紧攥的。

几次想要去扶她,最后,萧祁墨都忍住了。

一个眼神就瞪向了身后身侧的几个丫鬟:

都是傻子吗?

一个个地愣着,就不知道扶一下?

几个丫头都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去扶桑晚晚,直至他冷厉的眼神砸过来,见他不动,金儿便带头将桑晚晚扶起、扶回了床上。

倒是很有眼色地,几个人麻溜地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此时,也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什么不对了,桑晚晚心头的那丝喜悦已经被浇地一丝不剩了。

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久久,两人都没开口。

视线捕捉到一侧的药碗,萧祁墨才开口道:

“找我何事?”

“我若不找你,王爷是打算此生不见我、任我自生自灭了,是吗?”

垂下眸子,被子下的小手搅缠着,桑晚晚第一次知道,人的感情原来这般脆弱,真的可以瞬间就毁得毛都不剩。

抿了抿唇,萧祁墨还是把药碗递了过去:

“先喝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