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对峙 谁更胜一筹?

打开一张宣纸,他就读了起来:

“原告张林,死者上官绿,两人系口头婚约关系,因故分开、近日醉怀楼再遇,而后偶遇宁王,因一系列误会发生口角,后起了争执,原告现在要告被告醉酒恶意伤人,在死者不愿意的情况下还执意强抢,强抢不成,一怒之下杀人至死,是吗?”

“是。”

而后,在顾辰的引导下,证人、仵作陆续有人上来,人证、物证俱全,口供也几乎全都对的上。

问完之后,他才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侧的萧祁墨:

“宁王殿下,他们说的可否属实?”

“不实。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何谈跟他起口角、还动手?我进那间房是找人不假,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压在那女人身上,我没看清才将他拖开了。后面的事儿我就晕了,我醒来,人已经死了,我就被指成了凶手,我那天根本没喝酒,我怀疑我是后面被人迷昏、才灌的酒。”

萧祁墨话音一落,一边的人证也坐不住了:

“怎么可能?我们亲眼看到的。大人,我们虽在楼下,可很多人都看到他上楼、看到他跟这位公子起争执了。小的没撒谎啊。”

“是啊,很多人都看到了,大人不信可以去问醉怀楼的其他人,肯定还有看到的。”

“安静!”

惊堂木一拍,丁大人又看向了顾辰,便听他道:

“稍安勿躁。本官没怀疑你们造假,但被告所言也不一定就是在撒谎,既然你们都是在一楼,有距离,你们怎么敢保证看到的人一定是被告,而不会是跟被告穿着一样衣服、面容也相似的另一人?既然是吵架,你们所有人从头到尾一个人都没听到被告说什么,不觉得可疑吗?”

“……”

“还有一个疑点,你们都说宁王是带人上楼的,既然宁王有手下,他看真看人不顺眼,为何不叫人帮忙、却要云尊降贵自己去动手?此为其一。”

“其二,世人皆知,宁王是战神、武功卓绝,而张林公子你却手无缚鸡之力,本官很不解,一个带着护卫、上过战场的将军要找你的麻烦,不叫手下、不把你打到内伤却要羞辱你、只让你脸上留了点皮外伤,这合理吗?”

“还有,死者是个弱女子,据你所言,也是不会武功的,被告真要杀人,一拳一掌或者掐死都不是难事,为何放着简便的方式不用,非要去拔个簪子再杀呢?”

“……”

顾辰话一出口,证人面面相觑、瞬间哑火,张林磕了个头,却大嚎了起来:

“大人你这分明是官官相护啊,他那天明显就是喝多了酒,一个醉酒的人哪还来的理智?走路都摇晃的,哪来的力气用功?”

“人就是他杀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当时要不是被他扔出去摔狠了,断然不会放着不管的。对了,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行完凶就醉死过去了,可怜我的未婚妻,死都不能瞑目。”

他这一哭,众人又开始同情弱者了,另两名证人就道:

“是的,大人,我们听到动静跑过去,就见这位公子坐在地上,宁、宁王趴在那女人身上,她睁着眼睛、没气了,可、可还是有温度的,而且我们都看到她胸口直直插着那簪子、还流血来着,肯定是刚死的。”

“对啊,之前嬷嬷还想让她接客的,她不愿意,肯定是活着的。”

“是啊,这位公子来的时候,也跟绿儿姑娘闹过,楼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嬷嬷还气得不轻,最后还是绿儿姑娘求情,怕影响不好,才让他们回的房。”

“是的,我们没撒谎。”

听到重点,顾辰明显眸色一亮:

“既然你们说到簪子,我想问一下,你们进门之时,看到的被告与死者是什么姿势、那簪子又是什么样子?正面朝向门口、还是朝向床侧?”

很快地,一名证人就道:

“簪子正面朝向门口,就插在女人胸口,他……”

手指向萧祁墨,被他冷佞的眼神一藐,男子又瑟缩地赶紧收了回来:

“他压在女人身上,已经醉死了,我们上前想拉开他救人,就发现没气了。”

边说,男子还边比划着形容了下,另一边,很快就有人附和:

“对,就是这样。他肯定是喝了醉怀楼的三步倒,那酒的味道我知道,后劲儿一上来,三步一定倒,我闻到了,要不然,也不会等着我们抓。”

几人一通描述附和之下,原告又开始哽咽,门外也渐渐起了嘀咕声,一番审讯下来,顾辰也发现,这些目击者应该都是真的,并非受人指使。

他给正中的丁大人使了个眼色,大理寺卿当即又拍了惊堂木:

“安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顾辰,继续。”

绕着几人走了一圈,顾辰又把验尸报告拿了过来:

“照你们几人所言,被告压在死者身上,上半身与死者呈微交叉错开状,死者是胸口凶器直入而亡,从被告的姿势、死者的状态以及你们各位的证词,被告应该是跟死者面对面、右手行凶,那么,相对死者而言,凶器要么直入、要么该从右边着落,从力道上看,伤口就该是左深右浅,可验尸报告的结论却是伤口偏斜、右深左浅,说明应该是从死者右侧入刀才是……”

示意手下将验尸报告递给主审跟监督确认后,他还拉过一个衙役现场掩饰了下:

“很显然,伤口与现场不符。”

“而出现这种伤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死者是自杀,右手插入左胸,才会形成右侧伤口更深的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杀,但姿势就应该是凶手站在死者身后,勒住她的脖颈,从右侧行凶致死,那样的话,应该拔死者右侧的发簪才是,但你们也都看到了,死者戴了一对发簪,用的却是左侧的,后者这种情况就可以排除。”

言下之意,只能是第一种情况。

他现场重演,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大人,依属下判断——”

然而,话音未落,原告抢先道:

“他得知绿儿是上官家的罪臣,才会肆无忌惮。当时场面太乱、绿儿还在挣扎,他行凶的时候也许就在绿儿偏左的方向,行凶后才醉死扑到右侧也不无可能,他还说上官家的死了也是白死,绿儿就是真要自杀,也该顺手拔右侧的簪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