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不曾过问

这小心眼，肯定是气上了吧？

看看紧闭的房门，再想起之前的种种，萧祁墨深知自己进去的越晚，某人肯定想的越多，随即摆了摆手：

“你们下去吧。”

“本王只进去看看，不会打扰她。”

放缓脚步，他越了过去。

还以为桑晚晚是在跟他闹情绪，进门，掀开床帏，他却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很香，只差打小呼噜的那种。

“看来，倒是本王小心眼了。”

轻抚了下她被压到的发丝，萧祁墨抬手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视线不经意间一落，就捕捉到她眼下明显的乌青跟下颌处一颗已经微瘪的大痘痘，手不由得就是一顿：

这几天，她肯定压力很大，累坏、担心坏了吧！

她的皮肤很好，光洁细腻，人也是傻憨憨地总笑着，看着像是那种心大的“天塌了也跟她没半毛关系”的类型，可是他知道，她的心思比谁都软、都细腻。

压力一大，下巴就会蹦个一两颗小痘痘，每次她都要捧着镜子盯好久，不是叨念“不是大姨妈啊”就是“大姨妈走了啊”之类，久而久之，他都知道，他口中的“大姨妈”是“月事”的意思，她来大姨妈前后偶尔才会长痘。

用她的话说，叫什么分泌失调。

看她介意脸上那一点点突起，他还找大夫来给她看过，究其原因，就是心里有事、体内有火。

有些时候，有些事，身体的反应最是诚实。

缓缓抬手，他抚向了她写满倦累的脸颊，眸底全是藏不住的怜惜。

“嗯~”

睡梦中受到惊扰，桑晚晚小眉头蹙了蹙，本能地翻了个身，她继续呼呼大睡。

她的睡姿并不好，被子半压着，小脑袋也蜷下了枕头，一个人各种横斜，生怕偌大的床榻占不满似的，萧祁墨想笑，然后，他就看到她怀里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粗心大意，也不怕不舒服。”

轻扯了下被角，他想帮她拿出来，随后一个半大不小的圆筒就冒了出来，外面还套了一圈兔毛，若是以往，他肯定以为这就是个暖和或者暖手的小玩意，但此时——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明显开启的盖子跟露出来的似是纸张的边角。

什么？

什么的东西这么重要连睡觉都还要卷着。

盒子拿不出来，萧祁墨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开启，随手一抽，他差点没当场喷了。

噗~

银票？

居然是一沓银票。

这个小财迷！

这是数钱、数着数着睡着了吗？

难怪睡得这么香甜！

随手翻了两张，视线一落，萧祁墨眸色深了深。

今天才换的？

有他名下的惠民银号的，还有京城另外一个最大的钱庄——万通的。

这是连他都不信、鸡蛋都放一个篮子？

她这是得有多喜欢钱、睡觉都要抱着？

要不是知道她家里很有钱，他都要以为她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钱了。

这也是金子银子太重抱不动，要不然她不得搬坐金山到床上？

摇了摇头，萧祁墨忍住唇角的笑意，把自己带来的银票跟她的银票全都放在了一起，卷巴卷巴全都塞进了她的猫头兔绒圆筒：

她倒是聪明，抱着睡还知道给装个保护壳，要不然，就她这睡相，睡一觉止不定全揉搓成废纸了。

小心翼翼地又将她怀中的盒子给盖好，萧祁墨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了轻轻一吻：

“不用搂着，王府的金山银矿都是你的——”

也不知道是真听到了还是睡迷糊了，桑晚晚哼了哼，还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东西连带着被子卷地更紧了。

又被她给深深地愉悦了，此时，正好一缕阳光直射而入，打在萧祁墨的背上，清晰的暖意、无限的光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穿心扉，萧祁墨笑了，笑得无尽风华。

呆坐了片刻，放下床帏，萧祁墨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

书房里，处理了一些事情，萧祁墨突感身旁一道劲风闪过，直身，便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王爷，要换茶吗？您这才刚回来，要不要先休息下？”

“嗯~”

摆手，萧祁墨道：

“你去看看桑侧妃醒了没？准备下，晚上本王过去用膳！我有点累，暂时别让人进来打扰。”

“是。”

福来转身，恭敬地退了出去，还把书房的门给虚掩了。

外面窸窣的响动一停，屏风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就响了起来：

“主子——”

“查到了？”

身后一阵沉默，萧祁墨头也没回，却已经有了答复：

“你竟也没追上？”

“她对京城的地界很熟，走的都是鱼龙混杂的区域或者集市，每次追到关键处，不是有跟她穿着差不多的人出现，就会有乞丐抢食、打群架、集体捡钱的意外发生，未免打草惊蛇……”

他又不让动手拿人，他还能怎么办？

“看来背后的人还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这个江凝月到底是不是本尊？

她会还活着吗？

当年，他明明亲眼见过她的尸体，而且还为此噩梦了许久，大病了一场，她若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露面？当年是皇祖母的障眼法，还是底下有人做了手脚？

可若不是，那这个人定然也非常熟悉她、知道她的过往，那种感觉，演绎的太真实了。

宫里，她有跟谁交好吗？

一时间，萧祁墨还真想不出，随口问道：

“宫里呢？此次可有什么发现？”

“据目前收到的消息，圣上似乎对此次参奏你的折子态度晦涩难辨，可能是看出了些端倪，也可能是对楚王太过明显的拉帮结派有所不满了，所以，这次的事儿，反倒可能对您更有加成。”

“皇贵妃虽不再专宠，但地位还是与众不同的的，基本都在预料，若说发现，倒是有两点……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说吧，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萧祁墨眸光不耐地一斜，男人低沉的嗓音又低了几分：

“五皇子明面上买了你输，背地里却双倍价码买了你赢；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各宫娘娘几乎都是避不表态，皇后娘娘也是，从始至终……均未露面，也不曾过问。”

啪~

一声轻响，萧祁墨手中把玩的茶杯盖掉在了茶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