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两人，只能救一个？

文辰心里还在挣扎，桑家两老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以为两人是要求萧祁墨求人，文辰本就憔悴的脸色瞬间更不好了，甚至于刹那间，他心底的天秤都偏了，然而就在此时，重若千金的几个字砸地他一阵头晕目眩：

“王爷，大局为重。”

桑夫人泣不成声，桑老爷也明显一脸沉痛，言语却很清晰：

“王爷，老夫就是个粗人，没什么本事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还有一线生机，用我们两老的命去换我们都愿意。”

“可是，天水珠既然是镇国之宝，想必十分重要。”

“不能用国运去赌。”

“晚晚的名声已经很糟糕了，若再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换她一人苟活，就是她活过来了也是罪孽深重，定不是她所愿。我们桑家虽不是什么国之栋梁，却也是东瑞的百姓，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家孩子就让祖宗蒙羞，成为东瑞国的罪人。”

“别说用圣物，就是用一个人的性命去换，也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王爷——”

顿了顿，抽噎了声，两老对望了一眼，一同给萧祁墨磕了个头：

“我们放弃治疗，请允许我们二老接女儿回家。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她毒发，但事已至此，她想必不会想……再留在这里。”

这是情蛊，若是两人没有情变或者误会，根本不可能让她伤心到毒发，这一点，桑老爷子不笨，一番听下来、看下来，也猜到了。

“落叶归根，让她……体面地走吧。”

几度哽咽，到了最后，桑老爷一个肥壮的大男人也哭成了泪人了，刹那间，文辰仿佛就明白一个商户怎么能养出如此聪慧特别、入了一国天之骄子眼的女儿了。

不自觉地，他的视线落在了两老身后侧半躬身的男子身上。

此时，他已经知道这个样貌不凡的年轻男子就是桑家离家多时的义子了，更明白，他对桑晚晚的感情显然不是一般的兄妹之情。

饶是如此，即便他没有跪下，却也没有出声，唇角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显然，他在挣扎，却也是认同两老的决定的。

禁不住地，文辰为自己先前的想法狠狠羞愧了一把，然后，心底的天秤倏地就偏向另一头了。

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了萧祁墨，“噗”地一声，萧祁墨却是一口鲜血却先行喷了出来。

“祁墨。”

文辰本能地想要伸手，弘一大师却抢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翻开他的手掌看了下，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随后就是啪啪几下，往他身上点去。

桑家两老还在震惊中，已经被文辰拖起、推到了另一边。

屋内一阵鸦雀无声。

将萧祁墨推到一侧的椅子上坐好，弘一大师给他进行了救治，片刻后，他才收回手，脸色也已经是一片煞白：

“师傅！”

“王、王爷？”

“大师？”

文辰冲过去扶住了萧祁墨，桑家两老已经懵到不知道该看谁、说话都结巴了。

不待众人出声，弘一大师已经主动抬手摆了摆：

“毒入心髓，半斤八两。”

知道这句话是说萧祁墨的病情的，桑家三口震惊的表情各异，文辰的脸色却又难看了几分：

“大师，还有办法吗？”

“若有天水珠，两个能保住一个。”

瞬间像是被判了死刑，屋内更安静了。

叹了口气，大师的脸色也凝重的不像话，片刻后，才道：

“若无，一个熬不过天亮，一个还能撑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定，哎，我第一次同时见到传说中早该消失匿迹的两大奇毒，地狱冰冥花，冥界火幻蝶。”

“火幻蝶？”

文辰被这个称呼惊到了，他出身毒药世家，他竟然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这么一味毒药。

“是。严格说起来，不知道算不算毒，充其量也就是一种慢性有害物，毒性并不烈，少触甚至根本不需要治疗，对人体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这种毒有个特性，一旦累积到一定的量，就可能出现各种不同、不适的反应，而且会随着受体的情况而改变，只能缓解、无法消除。这种毒最早起源于一个蝴蝶闻名的村落，火象属性，如幻蝶千变万化，因此得名。”

“听说是一个痴迷养蝶的养蝶人无意间发现的端倪，具体怎么中毒的众说纷纭，但后来不少人深受其害就传开了，但受害者大多数还是寿终正寝的，不过多受些折磨而已，据说中毒之人的唯一共性就是掌心都会生出一条线，深浅不一，颜色不同，但都能从蝴蝶的身上找到一样的。”

“他这症状，至少中了五年以上——”

“不知道是他自身的原因，还是有人将毒改进了，情况不容乐观，火性毒，阴时最凶，十指连心，毒性蚀心，十五月圆附近，每月，他至少有两天，日子十分不好过吧？”

点头，文辰一脸悲恸：

“是，生不如死，几乎都要生熬。”

后面有了天水珠、玉泉加药物，再有了桑晚晚，他才好过了一些，他知道是火毒，所以天水珠可能管点用。

难怪桑晚晚对他有特殊功效，原来是她体内有地火魂，那玩意虽然克制了她的冰毒，可跟他还是有阴阳调和之效，关键是它能催发天水珠的效用啊。

所以，天水珠或许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效。

“……”

屋内又是一阵鸦雀无声，如果有天水珠，还必须要救一人的话，不管是出于身份地位还是贡献力度，那肯定都是他们东瑞国的守护神——宁王殿下莫属啊。

此时，夜已近半，萧祁墨睁开眼，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就看到床上某人的脸上已经有冰棱花的痕迹，眉梢似乎都开始出现白霜跟水痕了。

众人的话，萧祁墨虽然有片刻的意识迷糊，还是都听到了的，所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

“带我去书房，取天水珠，救她！”

又是一道惊雷炸下，众人大惊，几乎异口同声：

“王爷？”

天水珠、镇国之宝在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