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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城,随着一阵琵琶声响起,
“好漂亮的美人儿,身上的血也好香,应该也好吃吧!!!”
堕姬捏住阳生苍白病态的脸,惊叹道。
那是多么漂亮的脸啊,简直是那少有的美人儿,连她在他状态不好时,也要稍逊几分丽色,
可见,如果他健康起来,那该是怎样的惊心瑰丽,美艳啊!
对于被女孩子轻薄却昏迷无法躲开的阳生,眉毛不适的皱了皱。
“连皱眉,都那么好看呢~”(欣赏)
榻榻米上红泥炉火兹兹跳跃,香气从汩汩沸开的茶汤里散发出来,溢满了院落。
“零,若实在在意,可先处理。”
对面的男子单手支颐、闲淡侧卧,周身却隐隐透出威压,抬手落下一子。
“在下只是在想,接下来把子落在那儿,无他意。”(揺头)
枫青眠端起杯子,热茶入喉,腹部的温度,总是给他一种自己还是人的感觉,虽然是假的,可也,不错。
同为女孩子,因该,可能没事吧……?
“黑死牟阁下,这冬日的第一杯茶,你可要多喝些。”
枫青眠把热茶推到黑死牟前,随和的笑道。
“……好。”(瞧)(点头)
若那身后急躁的树藤能不在舞动,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妓夫太郎听到妹妹的赞叹,从门外走来,便看见黑死牟与零在枫树下的一侧煮茶下棋,妥妥的文雅风,
而另一侧是妹妹在捏着一个瘦削昏迷的少年的,
妓夫太郎的身上有血腥味,可能刚吃过人。
当他看到阳生的脸时,愣了一下,似乎他也惊讶于阳生的美貌,他走了过来凑近,仔细的打量着阳生。
说道:“这可真是不得了,少有,少有的面貌。”
“哥哥,这个人好香好好看,想吃!”
“堕姬,这里是零的地盘。”
“哦~不可以吃。”
无惨大人给了零很大的权力与宠爱,堕姬也不敢在零这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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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涯,你为什么会泡在水里?”
细瘦的少年站在河边,安静专注地低头观看游动的鱼儿,看着似乎尚且幼龄,洁净的白色和服,发色乳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似的。
累有些疑惑似地向子涯歪了歪脑袋,孩子气的动作显得可爱,眼瞳中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累!你也来零这玩吗?这个呀?”
“没有打过零,他把我扔池子,让我冷静。”
“奇怪的理由。”
“对啊,我是鬼呀~本来就是冷的,为什么要冷静呢。”
“你的新家人很漂亮。”
累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蛛丝,但是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子涯。
“你注意点!那是我哥哥!”(认真)
“想要,可注定是不可能得到的。”
精神上的极致控制,与他傀儡线的控制是不一样的,这样的羁绊,羡慕。
“呼~”松一囗气,“能拉我起来吗,哥哥要醒了。”
“嗯,你似乎很喜欢你的新哥哥,以前的那个是被吃掉了吗?”
“身上的血腥味好重,零可能是单纯让你洗洗,而不是冷静。”
纤弱的男孩子缓缓站起,几条银白的丝线自指尖弹出,缠着他的手臂将他从池子里扯了出来,
“嘘,要小声点,他们在下棋,或许我这么轻松把你拽出来,是默许的?”
随后食指抵唇摆出噤声的动作,明明声音尚且稚嫩,口吻却是成熟。
“滴答~滴答~”
湿漉漉的子涯像猫儿一样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察觉到子涯意图的累几个撤,精准的躲开溅来的水珠,动作熟练的令人心疼。
“上一个哥哥一点也不好,一直在发抖,在他怀里一点也不舒服,还是现在的阳生哥哥好,不会抖,笑起来很好看,怀抱也很舒服,对弟弟很好,是一个好哥哥。”
“我吃了十几个人,血腥味当然很重,估计好久好久都不用在吃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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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放…开。”(挣扎)
阳生的语调似乎有些轻,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感越发浓烈,这于他毫不犹豫捅自己心窝子,有很大的关系。
论一醒来看到了一名极漂亮担穿着有过于清凉的少女捏着他的脸,带着甜美的笑他,而少女的身旁,还有一名面容阴狠,脸上有一大块的胎记的青年则带欣赏又无所谓的眼神看着他。
醒来的阳生表示:为什么会有女孩子捏他的脸啊!还是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子!
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因该没有乱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他是谁?
是人,在鬼窝,备用粮,哥哥……
几个词汇从脑中蹦出,认他敏锐的察觉出自己目前情况似乎很危险。
堕姬没想到阳生会突然醒,一个没留神,人便挣脱出她的手心,眨眼间,人就离她十几步之外。
堕姬:“?”
有必要离那么远吗?
眼睛是红色的,跟无惨大人一样的颜色,可气质却不一样,是一种用距离感抱裹着柔软隐藏起来的……温柔。
“……牙牙…”(含糊的轻喃)是谁,好…疼……
“白梅,属于冬天的精灵,漂亮,喜欢。”
?是谁喜欢白梅,是…我吗?
阳生定定的看了眼堕姬,收敛眼睫,猝然轻轻一笑,他优雅的拿下落在衣服上的枫叶,手指捏转着枫叶,认真的沉默着。
其实在发呆…
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朦胧温柔的样子,堕姬愣了一下,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阳生那个笑着实好看了一些。
就像是花朵突然绽放了一样,明艳动人却又不感觉俗气。
这种美,无关性别。
不仅仅是他,其他鬼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里带着惊艳。
梅?我的妹妹不叫堕姬,原来是叫梅的,
白梅的……梅,是漂亮的,是干净的……
“缘一我们俩啊要一直在一起。”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笑)
“嗯,兄长大人。”(笑)
‘缘一…’
黑死牟的视线落在阳生的脸上,一时看呆,却又好像穿透而过,投向黑暗深处,六只恐怖的眼睛里,不自知的带着淡淡的如薄雾般的悲伤。
你在透过他,在看谁呢?黑死牟阁下。
枫青眠轻抿一囗浑茶,移开视线,目光飘向上空的树梢,无奈的笑了笑,
在下自身也够倒霉了,在意那么多干啥,鬼这种,无法走在阳光下,无自然死去,需要人肉才能活下去的邪恶生物,像是腐烂溃败干瘪却黏在枝头无法归入尘土的果物。
本来就是悲哀的……
见哥哥笑起来的子涯,直接忽略掉心里想把哥哥藏起来,不给其他鬼窥视的小占有欲,迈着小步子,急急的扑过去,抱住哥哥的大腿,
“哥哥,抱抱~”
低头瞧了一会儿,抱起。
“要笑啊!哥哥笑起来最好看了啦!”
“知道。”阳生应着,浅浅抿了抿唇。
树梢间月光闪烁,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冰漠麻木,如蒙了灰的木头美人,仿佛刚刚那温柔的样子,是一个不存在的幻觉。
……不是这样的笑,这种一点也不好。
“贪心的…鬼……”
一个白头发的小萝莉从树枝后来探出头,轻声声怯怯的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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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子涯和累欺负零余子,嘤嘤嘤~”
零余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小跑到枫树下完全自愿(被枫青眠拉去)与黑死牟下棋的阳生身旁,扯着他的袖子,怯生生又哭唧唧,一幅被别人找哥哥告状的可怜妺妹样。
“…子涯,累…”
不远处的子涯闻声揪着衣服低头很紧张的样子,完全忘了自己是控制者,而他很害怕所控制的“哥哥”训他,这…可能是“身份”的天然压制,
累低头翻着手里坚韧的花绳,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心里有点心虚。
阳生头也未抬,似是在认真思索着下一步下那儿,只是优雅捏着白子的手尖,把白子在手间转了两下,下一刻便快速的落在棋盘中,就伸手温柔摸摸零余子毛乱乱的脑袋。
身后仿佛有小尾巴在疯狂摇摆的零余子:开心,开心。
“请。”(惜字如金)
“…嗯。”把阳生当做缘一对战的黑死牟,拿出十二分精神下棋,瞪着六只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棋盘。
他抿了一口茶后问道:“你…似乎…不怕我?”
是六只眼睛没有震慑力吗?
阳生被他的问题问得莫名:“见黑死牟先生,要发抖或哭泣,令人苦恼。”(一板一眼)
“六只眼睛……”
分药,方便,想要。
“黑死牟阁下,小……阳生这个意思是说你有六只眼睛,超级酷超级有个性,嗯,他似乎还有点想拥有。”
枫青眠贤惠的煮着茶,给不解的黑死牟解释阳生的未尽之言,还时不时的给周围的鬼,添杯热茶,虽然并没有多少鬼喝:
多喝开水,有助于无惨细胞活跃度了。
“如此诡异,不要学坏。”
想象了一下阳生六只眼睛的黑死牟,竟然觉得还挺好看的,果然是很十分抗造的颜值。
“千万不要有六只眼睛,不然好看的脸就毁了…”堕姬十分嫌弃的摇头。
而身为前上弦之六的兄妹二人,在一旁观看(主要是梅在看),身为上弦之四的琴女正在抚着琵琶,身为上弦之叁的猗窝座一脸兴致缺缺,只等双方下完棋,好一起切磋切磋,
至于上弦之贰童磨与上弦之伍玉壶,枫青眠表示这两鬼已被拉进黑名单,并千万拜脱了鸣女,这两鬼不能进他的院子,
同样不喜欢这两鬼的鸣女表示:OK,没问题。
被讨厌的童磨:真是令人伤心的决定,还是小琴叶最好,我最虔诚的信徒~(听小琴叶唱歌)
上弦之伍玉壶:我招谁惹谁了?!
“朝哥哥撒娇,认错,他不可能不理你们。”
堕姬以自己当几百年妹妹的经验,扭头超心虚的子涯和累提意道后,又扭回去看黑死牟和阳生下棋,难得对羿双方都是高手,落子也快,看得很爽。
身为花魁,虽然琴棋书画都精通,但她还是会虚心学习完善自己,这是称作为花魁自我修养。
子涯听了,拉着自己傲娇的小伙伴累,朝零余子道歉,
零余子很惊讶“变态”的子涯“讨厌”的累会给她道歉,浑身抖了抖,最终点头原谅了他们薅他头发的事儿。
自认为道完歉哥哥就不会讨厌自己的子涯,毫无心理压力的往阳生怀里钻,占了一个绝佳的睡觉位置,转眼就闭上眼秒睡。
累:羁……绊,我也要。
零余子:这个哥哥脾气最好,肯定最没危险!
所以没一会阳生身上就又挂上了两只小鬼,
就这样,鬼堆里一个人,在枫青眠的院子里,罪大恶极他们,才能这里难得得到的片刻安宁,忘却自己是鬼的身份,就像普通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