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史前遗迹

“嗨,让娜,你在哪里?”下午午睡醒了沈司西给让娜打了个电话。“我找了个酒店睡了一觉。”沈司西不知道再说啥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让娜,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的。”“什么?”沈司西听出让娜还在生气。“那你今天还过来吗?”“不了,你好好休息吧。再见!”挂了电话沈司西有点失落,还有点后悔,不,怎么能后悔呢?沈司西从来不承认自己会对一件事情后悔。

沈司西快睡着的时候,让娜走进了病房。沈司西以为在做梦呢,“让娜?”“医院说有个病人需要家属看护一下。”“好吧,我知道你能听懂中文。”沈司西故意调侃了下,掩饰心里的高兴。让娜放下包,径直爬到了沈司西的病床上,挨着他侧着身躺下。“哎哟,您能别碰我的手吗?”沈司西故意用敬语调侃让娜。让娜把他的手轻轻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放在这里您觉得怎样?”“很棒。”两个人挤在一张小病床上,睡着了。

吕克和纪尧姆每天都会跟沈司西沟通进展情况。杜警官只来过一次电话,问了一下沈司西的伤情,没有再说什么,沈司西问那个美国人的情况,他只说正在调查。田野一个电话也没有来过,沈司西也不给他打电话。有的时候男性好友之间有些意见不同,不需要去说明什么,也不需要每天搁在心里。李锐来过几次电话,都是问的一些翻译的问题,还有文件归档的问题。

医院住了5天之后,沈司西实在待不下去了。强行要求出了院。他跟让娜回到营地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仿佛之前的阴霾都已经过去了。天气已经大好,可以大干一场了。沈司西再次跟让娜带领团队上山探洞,这次不敢大意,做足了准备,带好了装备。一共6个人下到洞里。大功率照明一进场,所有角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对讲机又没有声音了,但是这么多人,还是挺安全的。六个人分工勘查整个洞里的情况,一个角落也不能漏掉。地上的石头、洞壁、洞的顶部,全面开始勘查。没过多久,有了新的发现,在一处像台阶的地方,边缘的岩石状态和其他地方不同,而且硬度低很多。沈司西下令这块地方进行挖掘。于是两名队员在这个角落开始发掘工作。刚开始挖掘,另一边又有发现,也是岩石跟周边状态不同。又派了两名队员开始挖掘。让娜虽然跟着吕克和沈司西去过很多考古工地,但是她的考古知识还只是一些皮毛。虽然很喜欢研究法国历史,还有一个法国史的学位,但是在这里,基本没有任何帮助了。所以她就给大家做一些后勤工作。帮助传递工具和转运挖出来的碎岩石块。沈司西则继续查看各个地方,六个人紧张有序地忙着。

午饭是吃的速食干粮。吃完之后又继续工作。“队长,你来看下。”一名队员喊沈司西。他几步跨过去跑到那名队员身边蹲下。这是一个史前的简葬墓。已经挖开的地方,出现了土层,并且出现了人骨。为什么判断是简葬墓呢?因为还没有任何陪葬品。“继续挖。”另外一边的队员也有发现,沈司西鉴定后,判断这是一个墓地的两边,可以同时开始挖掘。沈司西不再查看其他地方,跟队员一起开始发掘工作。一边挖掘一边要做一些构件加固工作,防止岩层塌方。

发掘工作进展很快,两片小区域已经都有一些尸骨出现。沈司西有点小高兴,至少有点希望了。突然,背后传来让娜“啊”的一声。转身一看,那个让娜说的美国人站在让娜的身后,一只手用勾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尖部顶在了让娜的脖子上。沈司西连忙举起两手,“别伤害她,任何要求我都会照做。”沈司西用英语说。“你们发现了什么?”老外浓浓的美国口音。“尸骨,这里是一个墓地。”沈司西如实回答。“有没有信号接收器?”“什么?”信号接收器是什么鬼,沈司西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地外信号接收器。”“哦,没有,你可以自己过来看。”他向发掘的地方转了下头。美国人押着让娜走过来。让娜和沈司西交换了一下颜色。沈司西明白让娜是想找机会动手。他连忙说:“我再拿一个灯过来,你可以自己查看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他向旁边走去。“别动。”美国人厉声说道。说时迟那时快,美国人扭头的时间,让娜右手穿过他拿刀的右手,格开匕首,向下使劲一蹲,一个前滚翻脱身出来。美国人挥着匕首向让娜冲过去,沈司西跳起双手扣住他的脖子,顺势把他带倒在地上。美国人一刀刺在了沈司西的腿上,他依然用两条腿夹住美国人。让娜扑了上来,一只脚顶住美国人没拿刀的手,双手死死抓住他拿着刀的手。另外四名队员此刻也冲了上来。让娜力气大,美国人力气更大,摇晃右手,想要脱手出来。沈司西左手圈住美国人的脖子,后手脱出来挥拳击打他的头。沈司西疯了似地狂打,直到其他队员夺走了刀,他还在拼命打。他的手已经破了也没感觉到,一直到让娜抓住他的手。“他快被你打死了。”沈司西回过神来,但仍紧紧扣住美国人的脖子。四名队员七手八脚过来把美国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再用了更多的绳子,把他绑成了木乃伊的样子。沈司西用绳子扎住受伤的腿部,奋力爬上出洞口的通道。他趴在洞口,喊杜警官,“那个美国人,我们抓到了。”杜警官明显在奔跑,“收到,我们快到了。”沈司西爬到通道尽头向下的通道口,放下绳索拉起那个被捆成木乃伊的美国人。美国人被拖出洞口。沈司西喊上面辅助的人,结果听到杜警官在回应,让他们先把美国人吊上来。美国人被挂在放下的吊篮里直挺挺横着,沈司西扎得紧紧实实的,还加了好几把主锁,怕他乱动掉下悬崖。一行人上到安全的地方才发现,上面辅助的两人倒在地上。杜警官鉴定下来都活着,没有生命危险,是被麻醉枪击中的。

到营地的时候,更多的警察已经在等候押解美国人,杜警官带着满脸血污昏迷不醒的美国人走了。沈司西又被送医院去了,当然让娜又作为家属陪同而去。田野和吕克一连茫然看着众人忙碌,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考古项目变得如此复杂。营地的通讯设备也经常会无缘无故出现一些通讯故障,之前一直以为是设备问题,但是检修了很多次,设备也进行了一定更换,但是依然故障率很高。沈司西再次住进医院之后,发掘工作并没有停止。到他出院回到营地的时候,那个简葬的小墓已经大体面貌都出来了。主要是四具尸骨,没有随葬品,其他信息需要进一步检测。沈司西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失落,本来以为可能有的重大发现,结果并没有。这个点被排除出待勘测名单。第二个勘测点开始工作。

这次医院之行,沈司西和让娜都平和了许多,互相避免言语上的攻击,也并不谈论可能会导致争论的话题。就是让娜问沈司西,当时他为什么发疯似地打那个美国人,因为以他的性格不至于那么害怕。沈司西的答案让娜非常满意,因为他说是怕美国人再伤害她。

杜警官给沈司西来过一个电话,说那个美国人有外交豁免权,但是已经被限期离境了。所以这条线索也断了。一切依然是个迷。

沈司西有点郁闷,所以找田野来聊天。

“你觉得我这人是不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沈司西诚恳地提问。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抛弃命运的人。”田野用沈司西的方式回答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们东方人喜欢传承,所以命运中的定数更多。现代西方人喜爱打破传统,他们十几二十年就会否定之前的理论系统,所以他们命运中的变数更多。”田野又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了。

“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我们来这里冥冥之中是被安排的?”

“因为这是你以为的以为!就像你觉得你并没有伤害过让娜一样。”田野深深觉得沈司西对让娜伤害过大了。

“说实话,我感觉我对让娜是感激,她对我真的很好。”沈司西低着头,不看田野。

“但是她不听话,不像李锐这样的中国美女听话。”

“李锐还是个孩子。”沈司西看向田野。

“我怎么还是个孩子了?”李锐没有通报就走进了沈司西的帐篷。

“什么事?”沈司西一脸严肃,他对李锐总摆出一个父亲的姿态。

“我,我男朋友放假了想来营地看我,他本科学古生物学的,现在在读生物学博士。”她想说明男朋友大概还能帮点忙。

“来检查我们工作?”沈司西没好气地说。

“不是。”李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着头。田野狠狠瞪了沈司西一眼。

“沈队长开玩笑呢,你让他来吧,或许还能帮我们点忙。”这回是沈司西瞪田野了。李锐说了声是,然后蹦蹦跳跳跑出去了。“人啊,真的是无法被说服,也没法被改变的。”田野摇了摇头,起身回自己帐篷去了。沈司西又是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