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先确定了肖强的婚礼,因为需要我帮忙做准备。
在农村,做新婚的铺盖是很有讲究的,但妈妈决定肖强的几铺几盖都由我来做。
这是对我做活儿质量的认可,从这个角度我该高兴才对。可是,我要工作,又想抓空学习,还要为我自己的婚事做具体的打算,所以我试图拒绝。
但小路说,她不喜欢那些所谓的讲究,不想让自己铺的盖的都由外人经手。
她的话,不光在肖强那里管用,如今也成了我爸妈的意愿。
我知道,这时已经由不得我做选择了,只能像个姐姐一样,为家庭和谐继续做贡献吧。
所以,这段时间,我的星期日大部分用在了回家缝被褥上。
不知大柳是夸赞我的手艺,还是不满我为肖强的劳作,反正他回家叨咕了这事,于是他妈妈趁势提出让我去他家做自己的被褥。
我家妈妈让我为肖强做,主要是为了取悦小路,而柳家妈妈让我自己做,除了显示她的威严,还有省钱、省事的因素在。
但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不说我的时间太紧张,工作一周也得不到休息,只说未过门的媳妇,要去未来的婆家给自己做被褥,这说出去都不好听啊?
我和大柳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我们冷战一个星期。
周六回家的时候,我们都是分别走的。
周一到班上时,他仍然对我视而不见。
看得出来,他是要坚持到底了。如果我不理他,也许我们就此止步了。
该是我做选择的时候了:是低头做活儿还是干脆分手?
如果我去做,那他两个弟弟将来结婚的被褥是不是还得由我来做?如果和他分手,我再去哪里找比他还强的呢?
比较起来,大柳的优点还是挺多的。就我目前认识的人中,还真没有胜过他的可以让我挑选。
我甚至假设了一下:如果某天大柳举办婚礼,旁边的新娘不是我,我是不是可以无动于衷?
很显然,我是做不到的。
那么,能做到的只有老老实实去干活儿了。
我再次主动找到大柳。
他简单问了一句:“想通了?”
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他长出一口闷气,接着平静地说了句:“周六一起回家。”
这简直就像一个特赦令,让我提着的心回到原位。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同龄人那么多,都挺潇洒自在的,可为什么干活儿的总是我呢?
其实我也不是怕费力气,就是希望大柳能心疼我一下,哪怕有片言只语的安慰也好哇?可是看他那样,倒像是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这才是我委屈的根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