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杀鸡儆猴

萧承本来还正疑惑，她为什么让人将那个死了的杀手也挂了起来。

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了。

杀鸡，儆猴。

“哗啦”一声，让人将挡在那杀手面前的幕布扯下，沈砚清慢条斯理地挑了一只仵作用的剔骨刀，缓步行了过去。

“我从前看过一本书，说这个做鼓啊，一定要挑好皮。一般呢，我们都会用牛皮啊，猪皮啊，狗皮什么的。但是有一个地方，它有一只鼓，却不是用这其中任何一种皮做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四面围墙的房间，密不透风。昏暗的烛光照亮了眼前，便照不到远方。一切，那样沉闷，仿佛封存了许久的棺木，处处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于是，女人那独有的温软嗓音缓缓升起时，他不由抬了眼。

没有人回答，她似乎也并不期待有人回答，便轻笑着，自言自语一般又开了口。

“对，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答案。”

温软，忽的化作了刀锋，“噗”地一声，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破开的声音。

女人的不急不缓却还在继续着。

“那除了这种类呢，选择它的品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回忆，可手边的动作，她却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明明那副可怕的场景距离他都超过了两丈远，他却感觉那刀好像就划在了他自己的手臂上一般。

毛骨，悚然。

就在他以为要被这声音彻底窒闷到无法呼吸时，女人似乎终于想起她除了要演示，还需要解释这个过程。于是，她那带着几分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哦，为什么说重要呢？因为这个过程啊，影响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比方说取材的环境，它不能太冷，又不能太热，不能通风，却还又不能太干燥......对，就像我们现在这个房间，它就刚刚好。

那除了环境呢，这取材物自身的特质，就更重要了。你比方就像这猪皮吧，你得看它的厚度，韧劲，有的时候，你还需要考虑它这个的生长情况，是喂了多长时间了，是在散养啊，还是在圈养啊......”

似是这句话突然提醒了她什么，她终于将手边的动作停了下来，“哦对了，你知道你的这个同伴，他多大了吗？”

仿佛被迫吃了整整一碗馊饭之后，又突然将他最讨厌的羊尾油猛地一股脑儿全都塞到了嘴巴里，他“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可女人却仿佛根本没看见没听见一般，还在用她那幽幽的声音追问着，“你不知道吗？好可惜哦，他已经失去知觉了，我又不能问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给我一刀痛快吧！”

灯，忽的全都点了起来。

霎时，房间内亮如白昼。

一身杏白衣袍的女子，仿佛是那下凡的仙女一般，美得倾国倾城。可他却半分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越过她手里还在滴血的剔骨刀，他努力往她身后搜寻了去。

并没有想象中同伴那不堪入目的身影，但地上一摊暗红的渍迹，却清楚地提醒着他，方才那一切，并不只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