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母仪天下之象

方才一心想着该如何揭穿那道士，沈砚清便就忽略了一个问题。

现在，她知道那是什么了。

太轻易了。

就算她是因为有师父的通风报信，提前生了防备；或是那独特的经历让她能一眼便就看穿那道士的把戏，可对方兴师动众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就让她逃过去？

循着那道声音，她看到了人群之外那个消瘦的老道。

明明是第一次见，可诡异地，她却从那眉眼之间，觉出了几分熟悉。

“陛下恕罪。贫道乃杻阳山云虚观人，冒昧出言，深感抱歉。但修道之人，明知这天下动荡将生，却要叫贫道缄口不言，贫道实难从命啊！”

“一派胡言！我大殷国泰民安，不过区区只是起了两起小事，就要让你这老道夸张成动荡将生，如此妖言惑众，你是何居心？”

司礼监监正刚准备要喊人将这道士捉了，萧景明开口了，“先不急，朕倒想听听，这偌大的江山，怎么一夜之间，就要动荡不安了？”

那道士倒也不急，素色的道袍微微拂动，他走到了祭坛之下，“刚才那位假道做法之时，贫道就已有所眼见。虽说他有借天象之自然变化以及一些不入流的伎俩以欺骗众人之恶行，但有一点，他却是没有说错。

地龙之动，在阴阳不和。阳为火，水为阴。

沈氏之女，星出太微。生辰八字，本贵中之贵。若自然长成，乃是母仪天下之象。于我大殷之百年昌盛，裨益无穷。

奈何两年前那次落水，她的星命发生了改变。本嫁与凌王，二人若是阴阳相合，那这偏失，还有望补救。

只可惜，她又第二次落了水，还与凌王彻底破裂了关系。星命之变革，本就小有变化，便动荡之广。更何况，她的星命本就与我大殷国运息息相关？

尤其，在她与凌王这段关系变化这段过程中，王爷的星运也发生了变化。如此一生二，二生三，往往复复，我大殷之长盛久安，如何能不被波及？”

如果说最初，萧景明只是想看这道士到底要作什么妖，那他听到“星出太微”这四个字时，他就不能再继续假装淡定了。

王庆丰的话，他深信不疑。对方的守口如瓶，他更加坚信。

所以一个人说沈砚清可能于国不利，他还能自我说服，说那可能只是巧合；那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证据，他就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毕竟，那可是他的江山！便是亲生的女儿挡了路，他都可以将她献祭的。更何况，还只是个臣子之女？

只是，相信归相信，如何做，却就又是另一码事儿了。

毕竟，沈砚清一无明显的错处，二来，沈寒山还在替他镇守着江山。

似是看懂了他的心思，那老道又开了口，“不过陛下也不用担心。虽说活人献祭，在其他王朝之内现在也偶有发生，但贫道以为，以命为祭，本就是下下策。更何况，这地龙之动虽是因为沈小姐的命格所引起，但她本身，却到底还是无过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