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死以证清白

她是真的没明白，安如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这一幕落在萧景明眼睛里，却除了虚伪，便就只剩了讽刺。

“丽妃的戏，唱的是真好。朕从前怎么就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嘲讽的声音一收，他冷了眼眸，再开口，话就是对安如说的了，“既然你家主子非要说不知道，那就由你来告诉她！说说这静慈庵菩提是因为哪个菩萨降了罪才失的火，又或者，这陇州铜矿又是因为得罪了哪位上仙，才不得不坍塌。

哦，对了，还有那个道士的事，千万别忘了说。”

直觉地，罗瑾华感觉到了风雨欲来。但到底是什么，她却好像又没听明白。

安如的头，就又磕了下去。

“奴婢自知死罪，不配再得到娘娘的宽宥。可娘娘，师太她们都已经招了，铜矿那边，也查出了奴婢与他们的往来书信，奴婢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罗瑾华这下终于听懂了，“你......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本宫指使你做的？”

她是真被气急了，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自然，也再顾不得在萧景明面前要维持她作为妃子的脸面了。

倏地起身，她“啪”地一巴掌狠狠甩在安如脸上，“本宫到底哪里亏待你了，要让你如此污蔑于本宫？”

安如却是连狡辩的话，都没有了。只一个劲儿地磕头，说她死罪。

萧景明就出了声，“看来朕还真是低估了丽妃的坚韧。”

“啪”地一把扔下龙案上的折子，他冷哼出声，“这是你如何派这贱奴与那静慈庵主持勾结的证言证词，详细叙述了如何埋了那石头，如何烧了菩提，又如何巧合地，正好能被所有人发现。”

“啪”地又一本，这次直接摔在了罗瑾华脚下，“这一本，是你让这贱奴给陇州书信的始末，如果你还是不信，那信，朕也可以破例让你再重温一次。”

最后，他起了身，将最后一封折子直接摔在了她头上，“还有这一封，你指使那道士妖言惑众还不算，居然还豢养了十几个命格至阴的女子，竟就只为了要图谋那些贵女的身家背景？你简直......其心可诛！”

额角被砸破了，鲜血顺着眉峰，汩汩地就滑至了眼角。

但罗瑾华，却仿佛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一般，任由那可怖的痕迹，一道一道地布满了半边脸颊。

“所以陛下信了，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

不再求饶，不再狡辩，她的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谈论午饭要吃什么一般。

萧景明有一瞬，动摇了。

确实，除了这奴婢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任何证据能指向她。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那依丽妃的意思呢？是这奴婢胆大包天，一己所为，那她为什么呢？”

是啊，一个奴婢如此，她的确没有正当的意图。

可她一个嫔妃，还是一个有成年儿子的嫔妃，那就不一样了。

电光火石间，罗瑾华全都想明白了。

怪不得她会那么快便就得到昭仁殿的消息，怪不得出事之后，安如会一句都不狡辩，便就认了这所有罪。

原来，她早就被人塞进了那瓮中。却可笑，她还在那里对沈砚清的事情幸灾乐祸着。

“陛下之问，臣妾无言以对。那就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话音还未落，萧景明就见那一身素色，仿佛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砰”地一声，就撞在了大殿中间的龙柱上。

“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