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戕，是与杀人同罪的！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屋里，正好笼住了她的半边脸颊，镀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偏那双清凌凌的眼，却半分暖意都不曾染上。

萧绿瑶忽的，高涨的士气就矮了一截。

“你......你当然不是真的想死了！”

甩去心头那股突如其来的虚弱，她竭力踮了脚后跟，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势单力薄，才又梗着脖子开了口：

“你多精明呀！跳个水，再让人捞起来，毫发无伤，便将这不仁不义的帽子扣在了皇兄头上。父皇就是不看镇北侯的颜面，那也总不能生生把人逼死了不是！

一举两得，既阻止了皇兄休妻再娶，又树立了你宁死也不做下堂妇的贞洁形象，你这小算盘，打得多溜啊！

但沈砚清你别忘了！这是在我大殷朝！自戕------那是与杀人同罪的！”

镇北侯嫡女，熟读诗书。三岁能诵诗，五岁能行文。又岂会不知这被列在殷朝律法首条的内容？

自戕者，若死，不得入祖坟，父母妻儿兄妹，以包庇罪论处；若自尽未遂，则与杀人者同罪，入刑狱，终生不得出。

“呵，为了区区一个我，竟要劳烦公主如此费心，还真是难为你了。”

萧绿瑶从小最愁诗文，作为伴读的沈砚清，又岂会不知？

这话，分明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赤裸裸地在嘲讽她了！

“沈砚清，你......”

只是，还没等她反驳，沈砚清便已经又开了口，“虽说感激公主替我着想至此，但方才这番话......砚清怕是有些不能苟同呢！”

出身武侯之家，沈砚清的言行举止，那是镇北侯比照军营士兵的训练一招一式练出来的。加上她身量又比一般女子高挑，此刻虽只是居高临下静静站着，那股压人的气势，就叫周遭的空气不禁冷却了温度。

“你既说我精明，那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我又怎么会去做？虽说先前我的确德行有失，但这凌王妃的头衔......也不是随随便便谁去求了陛下，陛下就能轻易将它易主的吧？”

这话说的毫不避讳，萧承和萧绿瑶自然都听懂了。

的确，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可以不顾及沈家百年的根基，但镇北侯手里十万的军队，他却不得不考量。

所以，就算沈砚清没出事儿，他也不可能轻易就同意萧承的请求。

因此，只要沈砚清不傻，她就犯不着这么多此一举。

毕竟，即便谋划得当，此举于她，也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况且，从王爷进城到现在，统共不过两个时辰，就算他进宫求了什么旨意，陛下做了什么决定，这宣旨的内侍还没来王府，我怎么就能提前知晓得了？当然，你既认定了我诡计多端，肯定会说我早布好了眼线。

但公主，就算我提前布置了一切，那我跳湖自尽，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刻钟的时间。我派的人就是马不停蹄，这会儿都不一定能到宫门口，又是如何，让两位这么快就赶了过来，正好赶上了我搭台唱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