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侯爷是想抗旨吗？

朝臣只能把消息，传给了在家为女儿办丧的沈寒山。

“陛下，求您给老臣，留最后一丝念想吧！”

封后，并不只是一个称号，还意味着沈砚清，尸体只能葬在皇陵。

“侯爷，朕说过要封她为后的，朕要说话算数。”

沈寒山就将兵符帅印都拿了出来，“老臣请求皇上，允臣解甲归田。”

萧承那终日只有悲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皴裂，“你这是在威胁朕？”

沈寒山摇头，抬眸，已是老泪纵横。

“臣不敢。臣只是想请皇上念在臣几十年一心为我大殷的份上，允臣留小女在我沈家。这样臣百年之后，陵墓之旁也可以有人相护。所以臣求陛下了，臣就只剩这点儿念想了。”

话音落，他又磕了头。

一声一声，仿佛一块儿一块儿的重石，不断堆叠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萧承就没把涌在嘴边的那句话，说出来。

停灵七天，沈砚清的棺木下了葬。

葬礼当天，皇帝亲临。

看着那棺木一点一点被黄土盖上，萧承眼前忽的浮现起了沈砚清的那抹笑。

那时光幻想着苦尽甘来了，现在才发现，她的笑，或许是旁的意思。

抬手，他叫停了埋棺的众人。

“朕要开棺。”

逝者入葬，开棺，无异于挖人祖坟一般恶劣，沈寒山的语气里，第一次没有了恭敬。

“陛下什么意思？”

先前一直沉浸在那痛苦中，萧承觉得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现在，他越想越觉得是那个可能。

“朕答应了侯爷将砚清留在沈家，那侯爷就不能让朕，再看她最后一眼吗？”

沈寒山彻底没了好脾气，“陛下，小女已下葬。你如此，是想让她的魂魄都不得安宁吗？！”

他越是阻拦，萧承就越是觉得，这棺木之中有蹊跷。

“侯爷如此阻拦，莫不是这棺木之中，有什么不能让朕知晓的秘密？”

沈寒山简直要被他气死了，“陛下还口口声声说舍不得小女，原来这就是你对她的敬重？”

倏地一把拔了旁边沈牧尘的佩剑，他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陛下今日若执意如此，那臣，就只能随小女一起去了。”

萧承就彻底笃定，这棺木之中并没有沈砚清的尸体了。

“来人，开棺！”

一把抓住沈寒山的手腕，他的声音坚定而冰冷，“侯爷确定，要抗旨吗？”

“当啷”一声剑落，十几个侍卫从后边冲了上来。

叮叮当当不过片刻，那棺木的盖子被推了开来。

萧承探头去看，脸上的笃定，仿佛风化了许久的面具一般，倏地一股风，就全都化作了泡沫。

“怎么会......”

棺木之中的人，虽然上了妆，可那安静如木偶的身姿，那即便没有了声息，却依旧让人挪不开眼的五官，不是沈砚清是谁？

说不清是希望破灭的失望多一些，还是笃定的自信被打碎的意外多一些，他几乎差点儿都忘了要呼吸。

“陛下看过了，这下可以让小女安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