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难下决定

孙卫东开车回到天河，已经是当天下午四点多，他直奔医院。医院只有小姨陪床，孙父不在。

孙母说：“卫东，医院给我做的检查出来了吗，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你摔坏了腰没多大事，好好养着就行。”

“那咱们回家养着吧。在医院待着太难受了，没病都得待出病来。”

“出院也得等你腰好的差不多了在说。”

“唉，在医院憋着太难受了，动也不能动。也不知道我养的那盆兰花怎么样了。”

孙母养的兰花是马秘书送给孙卫东的，孙卫东又转送给了爱养花花草草的孙母，孙母十分喜欢那盆兰花，一天恨不得看八遍。

孙卫东说：“下次来医院，我给你把那盆兰花带医院来。”

“行吗？医院让吗？”

“行，怎么不行。咱们住的是单人病房，又不影响别人，可以摆放自己喜欢的物品。”

孙母环顾病房，病房是医院最好的病房，虽说不上多豪华，但也是窗明几净，而且屋里空调电视也都有。

“住病房一天不少钱呢吧？”

“妈，你就别操心这事了，好好养病。等你的腰伤好一些了，让我小姨推你到外面透透气。”

如果不做手术，孙母还只能活1-3个月，医生说孙母腰摔的比较重，因为岁数大的原因，别说下地就是下床，都至少需要两个月。

也就是说，如果不做手术，孙母很可能都出不了医院大楼了。

想到这些，孙卫东不由得鼻子发酸。

给孙母削了一个苹果，孙卫东的大哥大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到病房外的走廊接听电话，是陈海打来的。

“卫东，我听牛志广说，你妈摔了一跤挺严重都住院了，怎么回事？”

孙母住院这事，在孙卫东把小姨接过来后，家里的亲戚们就到知道了，都说想来看看，但孙父怕打扰孙母休息，没让亲戚们来。

孙卫东心头一暖，说：“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摔倒的，腰折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本来我想今天晚上想过去看看，可听说晚上看病人不好，我明上午过去一趟，方便吗？”

孙卫东犹豫了一下，说：“方便。过来吧。”

“那好，明天上午间。过去之前，我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陈海的电话，孙卫东不由得心生感慨，陈海之前虽然因为钱的事跟自己闹的很不愉快，可毕竟还是有交情的。

孙母住院这事，虽不能说是患难见知己，可也是一种真实的情分。

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一点点真实的情分，也足以显得弥足珍贵。

晚上七点多，孙父来到了医院，孙卫东把BJ专家的诊断意见，跟孙父说了一遍，孙父听完眼圈就红了。

他半晌才说：“儿子，你说，你妈要不要做不做手术啊？”

“我……”

孙卫东从BJ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在做与不做之间实在是太难下决定了。

不做手术是按天算的等死，但做手术人可能直接就没了。

“爸，我也拿不准主意，这种主意还是你来拿吧。”

孙父摆手说：“这种主意我也不敢拿。”

“要不，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妈，让她自己做决定。今天医生说了，要是做手术，越早做成功的几率会越大。”

孙父忙说：“不行，不能告诉你妈，你妈这人我了解，不仅胆小还小心眼，她要是知道了万一情绪激动……不能说，不能说。”

“那怎么办？”

孙父犹豫了良久，说：“今天晚上你回家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明天务必拿出一个决定来。不能在这样继续耽误下去了。”

“行吧。”

“那你回家吧，跑了趟BJ一定很累，我今天晚上在医院陪你妈。”

“爸，你身体顶得住么。”

孙父说：“顶得住，顶得住，我也怕再不陪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父子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无声胜有声，悲伤的气氛开始在他们周身蔓延散开。

“回去吧。路上主意安全。”

“好。”

孙卫东跟孙母说了一声后，离开了医院，他先去了白石村一趟，然后回到了老家。又饿又累的孙卫东干啃了两袋方便面吃，睡不着就坐在院子里。

家里的房子和小院，都被重新收拾过，孙母爱养花草，院子被弄得像个小花园似的，墙角的石榴树枝叶茂盛已经结了青色的果子，院子里月季花开的正艳，院子里充满了花香，孙母最喜欢的那盆兰花，长势喜人，十分的葱郁……

这些都是孙母的功劳。

孙卫东有些不敢想象，三口之家，少了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一连抽了几根烟，孙卫东才回屋休息。

躺在床上他很快睡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在梦中孙卫东不停的在前世和今生两个世界穿梭，他梦到周玲死了，梦到父亲死了，也梦到孙母死了，在梦中他一连经历了三个至亲之人的死亡，让他痛不欲生，嚎啕大哭。

他又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就在白石村住处的鱼池里游弋，他想从鱼池里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差一点点。

其余的鱼，都嘲笑他，有的还劝他老实一点。

然后他又梦到，另一个自己出现了鱼池边上，用个大网把自己捞上去，要杀了自己做红烧鱼，他奋力的挣扎，叫喊，呼救，可都无济于事。

当白亮锋利的剪刀，插进他的身体，准备将他开膛破肚时，孙卫东一个机灵从梦中惊醒。

他浑身大汗淋漓，枕头和床单就像是被水泡了一样，全是他的汗水。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孙卫东看了下时间，刚好早上五点出头，他翻身下床，到院子里对着水龙头灌了几口凉水，又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才清醒了不少。

今天早上有点雾气，这个季节早上有雾并不多见。薄雾让整个小院变得有些缭绕。

咣咣咣……

忽然，有人砸大门。

孙卫东问：“谁呀？”

“我，快开门。”

“你是谁呀？”

孙卫东没听出是谁，来到门口将大门打开，可当大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后，顿时惊得他连连后退。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

门外的人也被孙卫东吓到了，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说：“我靠，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