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代词作状语

充当状语的代词从语义和功能角度考察的话，主要有以下两类。

第一类表示方式的意义。这类代词有指示代词“这么”“那么”“这样”“那样”等，构成的组合是“代词+谓词性成分（动词或形容词）”。

（59）小菁含泪又可怜地道：“请少夫人相信奴婢是被逼的，当九婆逼小菁这么做的时候实是心如刀割……”（BCC）

（60）这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呀？她怎么会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BCC）

（61）谈澺花拉下他的手，摇头道：“如果我是铁血帮的夫人，我就必须那么做。”（BCC）

（62）项裕兴陈雯读书时，总是那么专心致志。（BCC）

（63）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要证明什么，只是想简简单单两个人出去吃个饭……（BCC）

（64）就算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你也不应该打她，李小姐这样漂亮、可人，你爱她还来不及，怎会忍心打她？（BCC）

（65）因此，各地都应像菏泽地区那样处理好公物交接问题，做到离任干部不拿公家一草一木……（BCC）

（66）那枝幽远清淡的笔致，处处都如一股幽谷中流出的清泉一样，那样含蓄，那样幽怨，那样凄凉，那样素淡……（BCC）

上述例子可以细分为两类，一类是在指示代词后面可以出现状语标志“地”，另一类则不可以。第一类是“指示代词+形容词”，指示代词表程度，如“这样漂亮”可以说成“这样地漂亮”，“这么倒霉”可以说成“这么地倒霉”，等等；而当组合是“指示代词+动词”时，则复杂一些。“这么做”不可以讲成“这么地做”，而“这/那样做”可以讲成“这/那样地做”。如：

（67）摆脱地球人的生命规律而努力，是很实际的一项行动。人，一直不断这样地做。（BCC）

（68）然而，眼前的雪终于如同白雾状那样地下了起来，眨一眨眼，那张面孔便已经消散无踪了。（BCC）

（69）有位哲学家讲到宋代的新儒家，这样地描写他：“不离日用常行内，直到先天未画前。”……（CLL）

（70）汉朝的创建人就是这样地实行“黄老之学”，虽然实行了，无疑是完全不自觉的。（CLL）

（71）他开始这样地推论：根据爱因斯坦那著名的方程，如果电子有质量m，那么它一定有……（CLL）

（72）日本帝国主义那样地残杀我们的人民，残杀我们的妇女、儿童……（CLL）

（73）历史有时真会和人开玩笑，那样地“无巧不成书”，颠颠倒倒地令人眼花缭乱。（CLL）

（74）“上帝”投来怀疑的目光，这样那样地挑剔，生产者是喜悦，是烦恼，还是反感？（CLL）

对于二者之间形成的差异，我们可以在语义上找到解释。“这么/那么”“这样/那样”如果表示描写的意义，那么“地”可以出现；如果它们是限制性意义，那么“地”倾向于不可以出现。这也说明，现代汉语中代词充当状语时，有描写与限制两个小类。

第二类是基于疑问功能的疑问代词作状语。这类疑问代词主要有“怎么”“怎样”“怎么样”等。从表达功能看，这些疑问代词的基本功能是表疑问，但可以由疑问功能派生出任指、程度的非疑问功能。如下例：

（75）有点伤感了表达不出来了我也想要怎么下啊？（BCC）

（76）二姑娘的全副精神，都在手上的连环上，二和怎么地望她，她也不知道。（BCC）

（77）（她）每天都要打扮得能怎么漂亮就怎么漂亮才出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今天会遇见谁。（BCC）

（78）我们怎样处理上海现代性内部的复杂纠缠？（BCC）

（79）翠姨笑道：“若是疏通好了，你怎样地谢我哩？”凤举笑道：“你瞧着办罢。”（BCC）

（80）我一定帮小兄弟找回公道，他们怎么样打你，我就要他们怎么样挨打！（BCC）

（81）我想这时候他会想到生死的问题，平时只想到她怎么样漂亮，怎么样地聪明，怎么样地活泼，怎么样把第一个男朋友甩了跟着他……（BCC）

可见，疑问代词作状语表程度的时候，在句法功能上与程度副词非常接近，主观的修饰性非常强。值得注意的是例（75）“怎么下”不能添加“地”讲成“怎么地下”。这些现象表明，在语义机制的制约下，受语用上凸显作用的触动，状语标志“地”可隐可现，在有凸显的语用目的时，“地”就出现，反之则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