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自从猜到伶韫是女儿身后,他说什么都要与梁煜住在一间禅房,非要让伶韫与宋清荷去作伴。天色刚黑,刘赢就搂着棉被等在禅房外,等伶韫给他腾地。
伶韫却丝毫不介意,见刘赢这般,反而像是看到了救星,眼里都冒着感激的星星。
梁煜无奈,只好任由刘赢走进来,还不忘嘱咐伶韫保护好自己和宋清荷。
待伶韫走后,梁煜一屁股躺在榻上,不愿与刘赢说话。
刘赢却直接与他共睡一塌,“梁大人,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的意思,怎么,是怪我破坏了你与伶捕快的良辰吉时?”
梁煜却直接坐起来,从袖口间迅速拿出一把匕首,快准狠地抵在刘赢的脖子上,连说话也变得严肃。
“刘公子,还望你莫要开伶捕快的玩笑。否则,我不介意给这把匕首润点色。”
刘赢倒是识时务,将脖子上架着的匕首缓缓挪开,“好好好,我知道了,大人,匕首可是不长眼的,误伤了就不好了,是吧?”
梁煜将匕首移开,随后将后背留给刘赢。
刘赢盯着禅房上的屋顶,心里却在嘀咕着,“没想到梁大人,还真是护妻。”
入夜后,整个芩敬寺都被蒙上一层阴森的气氛。
但众人刚刚浅睡下,后院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哭泣。
梁煜从梦中惊醒,直接一脚踢向刘赢的腿,将刘赢唤醒。
刘赢迷迷糊糊地问道,“梁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扰了小爷与宋姑娘的约会。”
梁煜却一脸凝重地盯着屋外,“醒醒吧,别睡了,你听,屋外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刘赢不情愿地坐起来,揉了揉犯困的双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大人,你大半夜不睡,在这里听什么声音。”
“不,你再听,真有声音,本官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梁煜从榻上直接跳下去,说着就推开门,向声音处走进。
刘赢的睡意清醒一半,也直接拿上随身佩戴的剑夺门而出。
两人在黑夜中前进,刘赢欲点燃火折子,却被梁煜拦住。
他轻轻说道,“莫要打草惊蛇。”
刘赢跟在梁煜的身后,一直听声音寻到后院的藏经阁外。
藏经阁外的声音愈发的强烈,甚至有些恐怖与空洞。
两人躲在暗处,刚打算进藏经阁一探究竟,藏经阁外却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梁煜直接一个轻功飞到那人影面前,拿匕首将人抵住,在看清来人后,他迅速收起匕首关切地问道。
“怎么是你?伶捕快?我可曾伤到你?”
伶韫被梁煜这番操作吓得直喘气,“大人,怎么是你们?”
梁煜却责怪起伶韫,“不是说不让你擅自行动吗?你为何不听?”
伶韫却觉得委屈,语气冲冲地反驳。
“大人,我不过是听到有声音,才前来打探一番,没想到碰上了你。”
“那你为何不来唤我?”
“大人不是也没唤我?”
“本官这是担忧你的安危,为你着想。”
伶韫也不敢示弱,音量还高了几分。
“我这也是担心大人的安危。”
一旁的刘赢听不下去,赶紧站到两人中间,着急地打断二人。
“两位大人,你们就别吵了,你们听,那声音没有了。”
梁煜这才注意到,藏经阁内的声音竟无故消失了。
他跑到藏经阁外,看见那上锁的门后,一言不发。
倒是刘赢却觉得奇怪,“这门上着锁,你说那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
梁煜警惕地望了眼四周,虽然黑夜漆黑一团,但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走吧,回去再说吧。”
三人回到梁煜的禅房,伶韫闷声不说话,就站在刚进门的那里,俨然做错事的孩子。
梁煜:“怎么?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伶韫低下头,低低地呢喃,“我错了。当然,我只是说我不应该那么大声说话,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梁煜气得直接喊出伶韫的名字,将伶韫吓一跳,毕竟她是第一次见梁煜发这么大的火。
“伶韫,你当时来芩敬寺之前是怎么答应本官的?若再贸然行事,本官明日就送你回临安县。”
伶韫气得脸红脖子粗,长这么大,娇生惯养的她,何时竟被人这么凶过,她也大声喊道。
“你凭什么让我回临安县,这世上,能命令我伶韫的人还没出生呢,我是不会回去的。”
梁煜见伶韫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被伶韫气得直摇头,“好,你若再这样我行我素,本官不再管你便是。”
伶韫被他的话气哭,直接夺门而出。
刘赢在旁边插不上一句话,等到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想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梁指挥使,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梁煜没有回话,望着窗外的明月坐了整整一晚。
次日一早,伶韫与宋清荷一起从房中走出来,刚好碰上迎面走来的梁煜和刘赢,只是梁煜连看都未看一眼伶韫,完全将她当成空气。
伶韫心中憋着气,也不去主动理会对方。
待众人来到大堂后,梁煜主动找到住持,向她问起一些事情。
“不知住持昨夜子时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问话将住持问蒙,“大人,昨夜子时,贫尼自然是在禅房内睡觉的。大人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本官想问住持,昨夜可曾听到过什么声音?”
“这,贫尼昨日身体有些不适,早早就睡了,哪里会听到其他的声音。大人若无其他的事,贫尼就先告辞了。”
梁煜不动声色,送住持离开后,刚好看见百米处有一众尼姑在说些什么,他走过去随意地问道。
“不知众位师太在谈些什么,可否让本官也听一听?”
师太们吓得不再言语,都紧紧地闭住嘴巴作势要走,却被梁煜拦下。
“怎么,诸位师太,看起来面色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其中一个胆小的尼姑脱口而出,“那声音又出现了。”
梁煜紧逼问,“你们都听见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