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迅速将自己的衣裳撕下来,按住新娘子的手腕,不让血继续流。他冲外面的人大喊,“还不赶紧去找郎中,来救她啊,去啊!”
喜婆慌乱地点头,轿夫和随行的人都觉得晦气,丢下新郎官和新娘子,全都跑走了。
常老爷听到了喜婆的喊叫声,从常府外跑过来,宋清荷也闻声赶过来。
看见常蓉死在轿子里,常老爷直接跪下痛哭,他将常蓉搂在自己怀里,泪水如脱了线的珍珠一样,止都止不住。
常老爷对着上天哭喊,“蓉儿啊,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你走了,留下你爹我一个人怎么活啊,蓉儿啊。”
宋清荷的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她还是不能相信,常蓉真的死了,明明刚刚她还什么事都没有,她还笑着让自己盖上红盖头,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
梁煜,伶韫和刘赢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看见倒在血泊里,穿着嫁衣的女人,众人惊住。
还是伶韫回过神来,走过去检查常蓉。
她拿起常蓉的手把脉,没有了一丝脉象,她趴在常蓉的心脉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她摇头向梁煜示意,才对常老爷说道,“常老爷,您节哀。”
一听常蓉救不回来,常老爷更是哭的撕心裂肺,直接晕了过去。新郎官强忍泪水,只是抱着常蓉的尸体不言语,像魔怔了一样。
梁煜让府内的下人将常老爷送回常府,并把常小姐的尸体先运回常府。
常府内,客人全都散去,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常府突然变得冷清。
梁煜,刘赢同伶韫进去常府的大堂,新郎官招呼他们坐下。
梁煜对新郎官说道,“公子节哀。”
新郎官褪去最外面的那身红衣,眼睛还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我真没想到,蓉儿为了不嫁给我,竟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其实,她若不愿嫁我,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不会怪她的,她为何要走这一步。”
宋清荷却摇头解释,“不,不是的,蓉儿她是愿意嫁你的,不过,我真不知道她为何要自杀。”
梁煜见宋清荷如此激动,遂想起她曾去找过常蓉,定是知道什么的。他问宋清荷道,“宋姑娘,你刚刚说,常蓉是愿意的,这是什么意思?”
宋清荷说出来她刚刚与常蓉的谈话,“刚刚我去找蓉儿,她并没有因为出嫁感到任何不开心,相反,她是愿意嫁给这位公子的,她还说自己等着当一品夫人呢,所以她没有理由去自杀啊。”
“可是她确确实实,是用碎片割破手腕,流血过多而死。”
宋清荷却直摇头,“不,我了解蓉儿,她不是这样不惜自己性命的人,当时她救我时,还劝我惜命呢,她肯定不是自杀的,梁大人,我求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能让蓉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宋清荷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若常蓉是个惜命之人,若她不愿出嫁,她是可以退婚的,而不是选择在大婚当日,选择自杀,再者,据宋清荷所说,她并不抗拒这门婚事,就更不可能在迎亲路上去自杀。
这样说的话,常蓉她的死,定有玄机。
见梁煜在那不说话,伶韫唤了声“大人。”这才将梁煜的神拉回来。
“大人可是想到什么?”
梁煜却问起另外一件事,“伶捕快,你刚刚检查常蓉的尸体,可检查出什么?”
“没有,她是失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这说明,她是在上了轿子后,才自杀的。除了她的胳膊处有许多蚊虫叮咬过的痕迹,并没有异常。”
梁煜困惑问道,“蚊虫叮咬过的痕迹?”
新郎官听到这里,站出来解释道,“想必各位是从京城来的,自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偏潮湿,尤其是到了盛夏,蚊虫是极其多的,这太正常了,不信您看,我也被蚊虫叮咬过。”
男子将自己的胳膊露出来,上面还真是被蚊虫叮咬过,而且与常蓉胳膊上的印记,十分相似。
见不是蚊虫,梁煜一时也想不通,常蓉究竟是自愿自杀,还是被迫自杀?
常老爷醒来后径直跑到大堂,瞧见梁煜后,直接双膝下跪,一遍又一遍地哭着磕头。
“我知道您是京城来的大官,草民求大人为蓉儿主持公道,蓉儿她,绝对不会自杀的,这定是另有隐情啊,大人!”
梁煜先将人扶起来安抚好他的情绪,其实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本官既然来到了这,自然会帮你,不过,你得告诉我,常蓉她,可有仇人?”
常老爷哭着摇头,“大人,我家蓉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出去,也不会与旁人多说一句话的,怎么可能有什么仇人。”
“那你呢,你可有仇人?说不定凶手是为了报复你,才去杀了常蓉。”
“那就更不可能了,大人,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我做的,都是皇家的生意,从不去讨价还价,多年来都没有一点事,怎么可能突然就报复我。”
“常老爷,现在只能证明,常蓉她是死在轿子中,一路并没有任何人去靠近轿子,将她杀死,就算有人,她肯定会挣扎,会喊救命,不会没人没听到,所以,她有可能,真的是自杀。”
常老爷直接崩溃反驳道,“绝对不可能,大人,蓉儿她极其惜命,不会去自杀的,而且这门亲事,是蓉儿亲口应允的,昨日她还告诉我,对这门婚事很满意,她实在是没有理由要去自杀啊?”
听到不止宋清荷一人说常蓉惜命,梁煜这才认为,常蓉的死,的确有些奇怪。
看来,这次他要留在这,好好查一下,谁会对一位新婚女子下毒手。
常老爷为让梁煜安心查案,将几人安置在常府,新郎官也非要留在这,帮助他们捉到凶手。
梁煜让常老爷将今日宴请的宾客名单拿过来,开始看今日有哪些人来过常府,有谁会有杀人动机。他还让常老爷将所有的丫鬟下人招至大堂,一一盘问。
看着站成一排,低头不语的丫鬟下人,梁煜走过去问道,“你们谁是常蓉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