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韫若有所思地回道,“食物中毒的话,症状会十分明显,上吐下泻,口吐白沫,整个人的食道会犯呕吐,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过,若是其他因素导致中毒,这就很难说了,因为受害人自己察觉不到,而等她能够察觉到的时候,中毒已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常蓉定是在上了花轿之后才毒性发作,出现幻觉,进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梁煜对伶韫的话甚是赞同,现在他也想不出还有更好的解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赢和宋清荷身上,期望他们能从那些下人和丫鬟的嘴里套出点有用的线索。
刘赢倒是卖力,又是帮那些下人干活,又是和他们同塌而眠,帮他们提水时,他听到有几个下人在偷偷议论什么,他放下水桶,和一个下人勾肩搭背的,讨好关系。下人们见他过来,全都闭口不提,气氛尬到极点。
刘赢倒是会将气氛炒起来,他从怀里拿出银票,他自言自语道。
不信这世上,还没有银两解决不了的事情,若是有,那一定是银两太少。
众人瞧见银两,两眼发出贪婪的光。
刘赢顺势而上,“瞧,看见银两没,这是兄弟对哥几个的一点心意,还望兄弟们莫要推辞,收下银两,哪天得空,出去买些好酒喝。”
见刘赢如此慷慨,众人也将他看成自己人。很快,他就与这些下人们打成一片。
他也要开始自己的目的,先是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不知哥几个刚刚说什么了?兄弟也好奇,能不能说与我听听?”
其中一个下人四处望了眼,见没有别人,才让他过来,几人围成一圈,低下头偷偷地说着。
“你可不敢传出去啊,我们这都是瞎说的,其实,常蓉小姐这几日行为非常怪,有好几次在半夜见到她披头散发的,把我们吓得半死,我们给人家请安,人家也没有理,一次两次,没什么,可奇怪的是,一连好几天,她都会半夜出来,盯着天上的月亮直发呆,把我们吓得,半夜都不敢出来了。”
刘赢装作一脸不信的样子打趣他们,“哥几个莫不是在诓兄弟,这怎么可能呢?打死我都不相信。”
几人却说得更加玄乎,其他人也跟着应和,“是真的,我们都见过,小姐她披头散发的,看着可吓人呢,就……就像被女鬼附身了一样。”
刘赢虽未再接话,却也在心中有了个大概,得到自己想听的消息后,他借口离开。
回到大堂后,梁煜,伶韫还有王公子常老爷几人坐在大堂。
刘赢直接跑进去说道,“我打听到了,原来常蓉几日前就出现了怪异的举动,下人们都看到了。”
常老爷直接站起来,挥手否认。
“不可能,我家蓉儿,我最清楚,平日里她乖巧懂事,我也没见她有做出什么怪异的行为,你定是在信口开河。”
梁煜却道,“说下去。”
刘赢接着说道,“我问过那些下人,是他们告诉我,说常蓉最近经常半夜一个人在外面看月亮,而且不梳妆容,披头散发,说她是被鬼附身了。”
梁煜:“这样看的话,她的确是有些奇怪。”
伶韫问道,“大人,就算知道这些,也只能说明常蓉她中毒已久,只是近些日子才慢慢发作,白日里她与常人无异,一到黑夜,竟变成另外一个人。”
梁煜对常老爷说道,“不知常小姐的闺房在哪里,我们可否去查探一番?”
“当然可以,我带你们去。”
常老爷将梁煜伶韫和刘赢带至常蓉的婚房,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格外的刺眼。
常老爷鼻尖一酸,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伶韫只好先让其回去。
房内,到处都是大红色,连铜镜都是崭新的,扑面而来的是脂粉香气,映入眼帘的是,满目孤凉。
刘赢在房里不经意地看着各个物件,实在是不知道梁煜来这能查出什么。
“梁煜,我看这里,没有什么异常啊。”
梁煜四处打量屋内的摆设和装着嫁妆的红木箱。
的确,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多了些荒凉。
倒是伶韫一进门,一股香味直冲她的鼻尖,这香味,有点让她爱不释手。
“大人,好香啊,你们可闻见?”
梁煜和刘赢这才嗅到一股清新的气息,就像身处桃源,让人昏昏欲睡。
他循着香味嗅过去,才看见塌前摆放了一个香炉,他凑近香炉,用手在空中轻轻扇了扇,果然是香炉中发出来的。他好奇地问道,“这香味,倒是不同于女儿家的胭脂味。”
宋清荷刚来到这就听到梁煜说话,她走进去,看着香炉,向众人解释道,“这里夜里会有蚊虫,虽是无毒,却扰人清梦,所以便拿此香,熏走蚊虫,不过,这香也有安神助眠之效,梁大人,我已让丫鬟们为我们备了一些香,今夜才好安心入睡。”
刘赢一听到连自己也有份,跑到宋清荷跟前,用手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袖口,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宋姑娘,真是多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宋清荷却与刘赢保持好距离,往一旁移了移。
梁煜则道了声“多谢。”
伶韫才想起询问宋清荷打探的消息,她迫不及待地询问道,“皇姐,你可从那些丫鬟口中打听到什么?”
宋清荷失落摇头,“丫鬟们异口同声说蓉儿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而且她平常根本不会出府,有什么需要的,自然会有下人为她送进来,倒是近日,她出了一趟府,因为她要亲手挑成婚当日穿的红色缎子去做嫁衣,有趣的是,蓉儿只出去过那一次。”
梁煜自语道,所以常蓉是出去过的,若不是在府内中毒,那就只有可能是在府外沾过带有毒性的东西却不知道。现在看来,那个地方,他们该去一趟。
“宋姑娘可知,常蓉去的那家绸缎铺子在哪?”他问起宋清荷。
“还好我刚刚多嘴问了一句,离得不远,就在这条街上,听丫鬟说,他家生意很好,有好多要成婚的姑娘都是去他家买的红色绸缎。”
梁煜一惊,“等等,你刚刚说,有好多人都去他家,只为买做嫁衣的红色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