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一把抓住窦乔,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曲巉,这茶山御史茶确实说得过去,邢畹芳的声音自然也没话说,不知那三绝最后的一色字何解啊?”
窦乔一脸苦涩,他哪儿知道?那些酸臭文人街头巷口都是这么说的,他也就随口一提。当然他也知道李华现在纯属是故意刁难,分明要报刚刚自己忽悠之“仇”。窦乔眼巴巴的转头看向窦沐,只差没喊,姐,救我!
至于窦沐则一脸玩味的看着弟弟,好像在说,自求多福。
窦乔结结巴巴的挤出几个字:“色者,颜气也。你看啊,这茶山御史屋青墙白……”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李华,一副求放过的样子。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李华放下窦乔:“你呀,就剩这点墨水?多看点书吧。”
窦乔不屑一顾:“书有什么好看?我当学万人敌!克敌制胜,威震此界!”
众人一笑,窦沐则懒得说窦乔了,劝诫之语,她早说了几箩筐了,她自然明白,要窦乔看书,还得先让他碰壁。
李华回头看向茶山御史的牌匾,虽未闻他人之论,大抵也猜出此地此色所指——散漫天涯色。此间茶馆,不分贵贱,乡野走夫,豪门贵族皆可饮茶于此,同闻此中声,此便天涯色。李华从走入此中,边见富贵人与普通人同坐,只为一听声甲之音,富者不敢闹事,穷者怡然自得,互亲者甚至可聊日常。
“孔城终是黄粱梦,一招梦醒天下击。”李华沉吟。
“我不打你,只是因为我今天不想打你。”公孙萱苏看了一眼李华,转身而走,李华浑身起毛,额,怎么觉得她在一语双关呢?
“不知永荣能解黄粱梦否?”窦沐看着李华,等待李华之解。
“我无才无德,如何能解黄粱梦?仅有余力,妄图护住身边人罢了。”李华摇头。
“有望天下之志,有图天下之心,却无得天下之力,实是可惜啊!”窦沐轻笑:“望穿黄粱梦,无力破梦行。”
看着窦沐背影,李华头一次觉得,眼前这女人只用片语似乎便将自己看穿了。
离开茶馆众人各自散去,相约三日后同下殷国。
“你们逛吧,我还有事。”公孙萱苏留下面面相觑的李华二人,自从来了孔城,公孙萱苏行色匆匆。
茶山御史二楼窗前,老翁摇头晃脑:“散漫天涯色,乘春四望平。好啊!老婆子,臭小子,好像看明白了,你为什么选择这儿了。”
老媪嗤笑摇头:“我们在这儿既是避世也是出世,不然何来四望平?”
老翁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也是,不过一直让我更好奇的是,你不是说品茶需宁心嘛?为什么还同意让人唱戏啊?”
“你不是喜欢吗?”老媪头都没抬,继续擦拭,老翁五味杂瓶,赶紧上前接过手干了起来。
公孙萱苏来到鲁丘之下的小屋,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巨大的锻造台,一个胡子拉碴的赤膊中年男人,挥舞大锤,重重敲击。公孙萱苏推门而入,男人头都没抬,而是抓起地上的酒瓶,猛灌一口,冷声:“你怎么又来了?”
公孙萱苏从口袋空间取出一张图纸,交给男人:“前辈,帮忙再锻一物,两天。”
男人打开图纸,扫了一眼,丢了回来,不由嘲笑:“法器?有机会称为仙器的法器,两天?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还有那把轩辕剑要补,你让我两天锻出这个玩意?你们长城面子再大,也得说点实际的吧?”
公孙萱苏摇头,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或者说是一枚戒指,平时藏在衣服里,看不出来,只能看见绳子而不见其物。公孙萱苏将戒指递给男人:“之前补轩辕是长城,现在是私谊,这枚戒指,您肯定认得,苏叔叔。”
见到戒指的男人脸色一变,拿起戒指端详了半天,戒指赤红纹有金龙踏祥云。半天男人方才抬头看向公孙萱苏,递还戒指:“你是她女儿?之前为什么不说?信不过我苏籍?”
公孙萱苏摇头:“不?是不愿麻烦您。”
“她过得怎么样?”苏籍长呼一气。
“您离开长城不久,他们便一起战死关外了。”公孙萱苏很平静地看着苏籍。
苏籍闻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也就是说她已经走了快二十年了?”
公孙萱苏点了点头,苏籍猛灌数口酒。半晌方才爬起身拿起公孙萱苏手上的图纸,又看了看:“你都有轩辕了,还要这个干什么?”
“送人。”
看着公孙萱苏的认真的表情,苏籍点了点头:“知道了,两天还是太赶了……”
公孙萱苏强着说道:“轩辕剑晚几天补吧。”
苏籍闻言一愣,还是点了点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子忧谢过苏叔叔了。”公孙萱苏还未行礼,便被苏籍拦住了。
“我欠她的,没什么可谢的。”苏籍自嘲一笑。
“您从来不欠母亲什么。”公孙萱苏严肃看着。
苏籍看着公孙萱苏半天,不由一笑:“真像她,一样倔,都是轩辕家的,也难怪了。”
这时,苏虞推门而入,看到公孙萱苏不由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女儿苏虞,这是公孙萱苏,怎么?你们认识?”苏籍看着两人,有些紧张。
“刚认识。”
“你是长城的?”苏虞戒备的看着公孙萱苏。
公孙萱苏点头不语。
苏虞则猛回头看向苏籍:“爸!”
苏籍眉头紧锁:“小虞!”
苏虞看着苏籍,不由嗤笑:“好!”转身提枪进屋,重重摔门。
公孙萱苏看向苏籍,苏籍像泄了气一般,摇摇手:“和你没关系,不用担心。”
公孙萱苏又看了一眼房门,默不作声。
【《史记》书曰:剑仙求补轩辕于苏籍,籍铸帝兵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