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玄极之镜

勾老族长转过身，不知施了什么术法，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下一秒身体的主人也跟着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川云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再一次睁眼就到了一个泛着幽幽蓝光的密闭空间，发出蓝光的光源是一个小球球，静静的躺在勾老族长的手中。

整个空间除了有一块两米多高的镜子，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玄极之镜。”女子轻声开口，语气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芈大人见多识广，晚辈也就不卖关子了。”勾族长转过身，将泛着幽蓝色光的小球球抛掷空中，神色略显傲娇，道，“这确实是我鬼域年氏一族的镇族之宝，上古神物玄极之镜。”

说着他眼中露出一抹黯然：“万物生长，相生相克，即有生就有死。大人比晚辈清楚，鬼域自衍生以来，氏族之人寿命与天地齐，在世人眼中，是违逆法则的存在，氏族人也因此惨遭神魔鄙弃，不得承认。

千百万年来，也正是因为有玄极之镜的存在，我年氏一族才得以留存下来，哎……可惜了，只有这一脉。”

女子开口：“世间万物，生生不息，既然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勾老族长何必妄自菲薄?”

“芈大人大量。”勾老族长恭敬行一礼。

“勾老族长今日不只是为了告诉本君这些吧！”女子不以为然，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

“自然，芈大人请看。”

勾老族长走到玄极之镜之前，甩袖挥出一道灰色灵光，打在玄极之镜中，只见玄极之镜中瞬间出现画面。

随着那道灵光的打出，勾老族长的老态更加的明显，显然是流失了生机。

画面中，千军万马涌向鬼域，浩浩荡荡，杀气漫天，神魔皆有之。

“这是……”女子声音中多了一丝诧异。

为了催动玄极之镜，他竟不惜动用生机之力。

怪不得这次见面，不过才万年，他老态如此明显，想必是催动玄极之镜的次数太多。

她叹了一口气，不赞同道：“为窥探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未来，勾老族长不惜动用生机之力催动玄极之镜，此举……不妥。”

勾老族长面色沉重道：“为了换取鬼域中子子孙孙的未来，晚辈自是愿意舍弃这无用的生机。大人方才所看见的是鬼域覆灭的那一日，也是我年氏一族彻底溟灭的那一日。”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只要本君在一日，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女子郑重其事道，也算是承诺。

只要有她在，他大可不必做如此舍本逐末的事。

虽然知道她说的话可信，可勾老族长并没有开心，反而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道：“玄极之镜显现的未来一定会发生，若是强行改变，必定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女子接话：“千百万年来，鬼域众氏族为这天下苍生守着这一处险地，到如今只剩下你们年氏这最后一脉，本君自然也不能叫你们寒了心，不管什么代价，本君来承担就是。”

“为天下苍生……”勾大人自嘲一笑，神色悲哀，“与寿与天齐相比，晚辈更希望我年氏一族的后人能如普通凡人那般，生老病死，子嗣绵延。”

他脸上悲伤一收，变得愤怒起来：“至于代价，芈大人为这所谓的苍生做的还不够多吗？连这种代价也愿意承担？可这天下苍生最后又如何待你？那坐在玄灵大殿之上的仙帝又如何待你？”

“你此话是何意？”女子似乎很是不解。

在女子体内的川云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勾老族长语出惊人道:“晚辈曾在玄极之镜中，曾偶然看见大人被打下入幽冥地狱的一幕。”

幽冥地狱在冥界的深处，是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的存在，凡是被打入幽冥地狱的，不是犯下滔天罪行的罪仙就是怨念深到无法净化的恶灵，强行剥夺其生死权利，受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直至神魂彻底溟灭在这个世间。

随着勾老族长的话落，川云的脑子中浮现出这样一堆信息。

女子无言，川云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她信没信。

勾老族长弯腰对着女子行一礼：“大人请继续看。”

说着他又要打出一道生机之力开启玄极之镜，却被女子打出的一道金光所阻止。

“本君自己来。”

几乎是在同时，只见那道阻止勾老族长打出生机之力的金光朝玄极之镜扑去。

刹那间，金光一闪，只见玄极之镜中浮现一位身着金甲戎装的女子，立身在玄灵大殿之上，上方赫然端坐着一位面色喜怒不显的帝王。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立身于大殿的女子面色肃然，头微扬，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接无视了大殿上方坐着的那一位的存在，以及大殿两旁的其他人。

下一刻，只见戎装女子被浩浩荡荡的天兵天将羁押带去一个地方，与其说是羁押，倒不如说其实是女子自己在向前走。

神色淡淡，无喜无悲。

看着玄极之镜的一幕幕，川云只觉得小心脏都在颤抖，一时忘了呼吸。

那人她见过，之前她陷入昏迷时，隐隐约约梦到过她独身立与千军万马前的身影，最后满身血污的她跪倒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中。

尤其是那滴血泪，更是烙印在了川云的心上。

还有，那立身于大殿上的人，长相竟与那黑衣女子以及白衣女子十分相像，可气质又与两人截然不同。

镜中那人满身浩然正气，又时刻向外散发着凌厉的杀伐之气，眼中无喜无怒，但又像是含着悲天悯人的慈悲。

而自己也与她们有几分相像。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镜中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进了勾老族长所说的幽冥地狱，与万千怨鬼同在一处。

突然，川云见身体的主人手中拈出一道金光打在玄极之镜上，上面的画面骤然消失。

那玄极之镜中的人是因为女子打出的一道金光所呈现出来的，再根据勾老族长所说的话中可以得出，她所附身的人就是镜中那人。

自己竟在那人的身体内，川云只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回到了过去？

“这就是勾老族长所说的同等交换？”

看完自己未来下场的女子很平静的开口，听不出悲喜。

勾老族长显然很意外，但一想到眼前此人的身份，心下释怀，胡子抖了抖，又忍不住道：“大人为了各界安宁，替仙界领兵出征，镇守四方，却落得如此结局，晚辈只是为大人感到不忿。”

“你不用做那挑拨是非的事，本君自有思量，今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要烂在肚子里。”

女子开口打断勾老族长的话，继续道:“说出你向本君所讨要的人情。”

她又补充道：“什么人情该讨，什么不该讨，勾老族长可要好好思量清楚。”

勾老族长听完激动得抱拳行一礼，热泪盈眶道：“大人放心，晚辈有自知之明，谢大人成全。”

女子没有再说话，显然是在等着对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