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学之路(三)

在江天海和江婷儿的完美配合下,江天河这关算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接下来就是与书堂主事商谈入学需要的“供奉”了!

罗云帝国的国考制度中男子读书无需缴纳供奉,帝国本就是男人天下,这条规定也就顺势传承下来,其实按照如今江家的财力,参考以往的话,拿出供奉让女子读书多少有些压力,只是这大把钱财花在女娃身上必会让家中长辈非议,若单纯只为读书写字,在家请个先生也能教,江天海自己也有足够能力教江婷儿,只是私自习文者不得参加国考,更难谈及仕途,江天海也是见婷儿聪慧,想尽可能为江婷儿乃至江家多留一份可能,所以此事他也只跟大哥商议,不曾跟父辈提及,为了让此事成行也只有先斩后奏了!

女人习文一直被认为是富人的专属,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出足够的供奉让女孩去书堂读书,毕竟不是一天两天,毕竟长大要嫁别人,所以自古以来女人读书完全是赔本买卖,这也是如今女人地位底下的原因之一,还有个更残酷的现实就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女人更像被降下诅咒,大多数女人的能力都很平庸,这样一来即便有个别女子天才绝艳,也很难改变女人在社会中的地位。

罗云国文人想要入仕途,必经国考,国考的好处很多……女人习文只要考过初卷,便可到官府领月俸五贯,如此也让这些女子的地位变得与众不同,即便是初卷,也是极少有女子能通过的,若能考过中卷,则女子地位甚至与男人相当,月俸也从五贯升为三十贯(这已经相当于司农者一年的收入),而从古至今上千年能考过高卷的女子也不过三十几人,她们各个地位卓然,虽不能为官,却可得当地主城封地十五亩田产,月俸百贯,若家中背景深厚,甚至会成为当地书堂主考或主事,洪林城女子中如今只有两人考过高卷,一个是城主女儿(二十三岁时考过),另一个是护城军“参将”的妹妹(二十五岁考过),两人均苦读十几载,参军妹妹考过高卷之时已与人订婚多年,直到通过考核才完婚,所以说女子读书想要修成正果要付出承受的远比男人大的多,当然每个通过国考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是当地家喻户晓的人物,让人羡艳,男子也更希望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

高卷之上还有“天卷”,天卷至今整个罗云国只有极少几位男子能考过,女子无一人能通过前期考核,原因很简单,天卷的考核项目已经不是简单的文笔和算历,天卷考核第一项是武考,必须在五柱香内依次打败五位武师,五位武师分别对应五个等级,分别是平武、地武、灵武、镇武、天武,然后才是文考,所以,一直以来鲜有女子挑战天卷,曾经与天卷最接近的女子也才勉强击败地武武师便退出考核,相传此女子为天华(人名)国君兄弟之女,此女从小在高人指点下习文练武,二十一岁过高卷,二十四岁挑战天卷,虽未成功,一身高绝刀法却已成为佳话,也正因她的一往无前,甚得皇家以及民众称道,才有了如今女子地位的微许提升。

江天海不指望江婷儿能有惊人学业,只要能过初卷就已经很难得了,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天海做了一些筹备,打算正式跟主事询问一下江婷儿入学的应尽事宜,务必趁热打铁。

这日,正是书堂短暂的休假,江天海手提一壶青莲好酒、两包点心、一只烤鹅来到书堂李主事家门口,轻敲大门…不一会儿,便被请进院内。

李主事见是江天海来了略微有点诧异,他知道这个平时不善言辞的人没事是不可能亲自登门的。

李主事一边引路一边询问道:天海,你今天这是?

江天海拱手行礼道:主事安好!今日想趁休假特有事一叙,还望主事多多帮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我家大哥的女娃,所以特来叨扰,还望主事莫要怪罪啊!

李主事:唉!此言差矣,天海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李某能帮上的定然不会推辞,咱们进屋细谈…

屋内落座,江天海开口道~:此次前来特有一事希望主事帮忙,其实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知主事是否还记得前几日我与主事闲聊提及的我那外甥女?

李主事:江婷儿?

江天海:正是!……我这外甥女之聪慧,四邻皆知,丫头也一直想去书堂读书,起先我并未在意,以为是孩子玩笑话,只是后来几经指点发现这孩子竟然很快能将大哥家医书背的一字不差,甚至能理解书中所述关键,这是我不曾想到的,如此聪慧只怕一般男子也未必能及,我知主事乃是爱才之人,所以特向主事秉明此事。想我“程云书堂”这几年无人通过初卷,以至书堂声望渐衰,若此时能有人从我“程云”通过国考,必然会让书堂名声再起,达官贵人必然迎名而来,届时我书堂可谓名利双收啊。

李主事:此娃当真如此聪慧?

江天海:绝无戏言,主事若有意,明日我可带她来书堂,可以考核一番再做定夺。

李主事:也好,若这女娃当真如你所说冰雪聪明,入书堂的学资供奉也可以适当宽行一些,此时我到可以做主。

江天海立刻拱手道:承蒙主事信赖,天海这就回家让丫头稍作筹备。

李主事:唉!不急不急,你难得来此,又今日也无要事,务必陪我好好吃些酒………

酒过三巡,江天海从李主事家退出来时已经是傍晚,平时不怎么饮酒的他此时明显不胜酒力,迈着摇晃的步伐,江天海入夜才坚持走到了大哥江天河家。

咣!咣!咣!三声门响,江天海发现大哥家已经锁门,但江婷儿的事儿等不到明天,黑着天也得吧这个消息告诉大哥。

不一会儿,江天河提着灯笼走了出来,远远的喊了一句:谁啊?

江天海:大哥....是我......我.....有事儿跟你说....。

江天河:是三弟啊!怎么喝酒了?快进来,什么事儿啊?

江天海:不....进去了,几句话的事儿,说完...就回去,我长话短说…

江天海见大哥走近继续道:江婷儿的事我跟主事说了…~主事让我明天带婷儿去一趟书堂~~主事想简单考一下丫头~~如果丫头表现的好,入书堂的事儿这就算成了。

江天河:如此甚好,想必三弟为此事一定出力不少,回头就让丫头准备准备,只是三弟你喝这么多酒?要不就在偏房歇息一宿吧!

江天海急忙接道:不妨事...,回家.....稍微休息一下就行,就不叨扰了…说完,不容江天河多说,江天海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前一晚得知今日要去书堂,江婷儿一夜难眠,脑海中不断复习者三叔前些天教的一些文字和文章,直到倦意袭来才慢慢睡去。

清晨,江婷儿早早的起床,拿出了尘封已久的衣裳,左挑右选终于选定了一套银白底色红色饰带的缎面衣裙,素雅中透出一丝贵气,这是她最好的衣服了,为了尽显干练,江婷儿并未盘发,而是将头发梳理后直接扎了一个长马尾,黑直长发垂与腰间,要知道罗云帝国的女性极少梳这种发式,女孩头发大多都是要盘起来的,将头发盘起来的寓意就是“顺从”。从这个发型便能看出江婷儿的随性,她倒是没想太多,就是单纯觉得盘发太繁复,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如今的她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副躯体,但骨子里却或明或暗的夹杂着前世的做派,只是迫于情势,不想自己成为异类,江婷儿这次才算认认真真的打扮了一回。

梳洗完毕,没有让江婷儿等太久,江天海便来到大哥家里接江婷儿,为了不招摇,江天海特准备了布蓬车马,江婷儿见三叔到来,便立马出门迎接。

江天海看到江婷儿出来直接愣在原地,只因今天的江婷儿跟往常简直判若两人,准确说,直到今天…江天海才算看到了江婷儿的“真面目”,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的江婷儿的装扮尽显小女孩本该有的那种美,眉宇间隐隐的流露出一丝英气,举手投足间,竟比平时更多了些许洒脱之感,让江天海深感不可思议的是江婷儿表现的那种从容,明明不经世事,却不曾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拘谨,表现一如往常,不过如此一来江天海到是多了份心安,感觉婷儿应该能轻松主事的考验,不知为什么就是心里很笃定!

江天海不再愣神,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以前没注意,我们婷儿若打扮起来还是很漂亮的嘛!

江婷儿讪讪一笑道:三叔过奖!婷儿知道今天要去书堂,必然要好好准备一番,可不能折了我江家脸面。

上了马车,江婷儿不时掀开车棚侧帘向外张望,平时极难出门的她尤为珍惜每一次出行,当然这也是想顺便记住去往书堂的路线,前世军旅出身的他一直有观察地形的习惯,虽然没做过侦察兵,却也懂得基本勘察地形的知识,这一世从五岁开始便已经默默将上湖村的详细地图绘制了一遍,标注也甚是详细,以如今的文明纬度,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做这些目的倒不是有什么不轨意图,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殊不知江婷儿这作图习惯日后不仅救了自己,在若干年后,更是被皇家收录颇多,也给了江婷儿的人生许多助力!

江天海也注意到江婷儿的举动,他到不以为意,毕竟小孩子,有好奇心在所难免,甚至江天海会不时向江婷儿讲述沿途路标和建筑,就这样将近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终于来到了江婷儿心心念念的书堂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