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因为……”
董氏想要回答沈长宁的问题，不叫自己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可不知道怎么的，她虽然想要理清思绪，作出最佳的回答，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脑子就像是蒙上了一团厚厚的浆糊一般，根本没有办法仔细思考。
沈长宁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往前一步，语气带着愈发明显的逼迫：“是因为什么？怎么，大伯母你答不出来了么？可是，方才你和三姐姐一口咬定我害人的时候，不是言之凿凿么？怎么现在却……”
“你个死妮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嗡嗡！嗡嗡！”
脑子里的那团浆糊好似越蒙越厚，到了最后，董氏只感觉到头昏脑胀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沈长宁站在她的面前，那张巧言善辩、惯会颠倒黑白的嘴不断开合着，可她却像是根本听不见她究竟在说什么。
可不管沈长宁这臭丫头在说什么，肯定都是对她和安儿不利的话！
长久以来对沈长宁的不满，像是决堤的洪水，喷薄而出，董氏红着一双眼睛，指着沈长宁的鼻子就开始大声斥骂：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我哪里知道因为什么？！你这个臭妮子，我还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早就被我交给老冯放在马车里的迷药给迷晕了么？你怎么会还醒着？”
“大、大伯母？”
董氏说出的话，叫旁边的沈逸都惊住了。
虽然他早就从老冯那儿知道大伯母和沈长安私底下都谋划了些什么，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大伯母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明明刚才大伯母和沈长安还在不断抵赖呢！
“大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沈二老爷也有些懵了，他还抬起手挠了挠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跪在地上的老冯也彻底僵住了。
他不理解，他是真的不理解！
老冯在心里骂娘：夫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从金水河回来的时候，不是夫人派人来警告他，让他一定要咬死了，绝不轻易透露半句么？
“你说什么？！老大媳妇儿真是这样跟你说的？”谭老夫人神色震怒。
“我……我……”
老冯跪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他不过是在心里随便抱怨了几句，怎么好像老夫人能听到他在心里说什么一样。
不同于满屋人的震惊、不解，站在旁边的沈长宁始终都是那样神色淡然，而且，她还十分轻松惬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受伤的指甲，微微眨眼，轻笑一声说：“你自己那么大声都说出来了，大家自然都听见了。”
“不、不、这不可能！”
老冯想要改口，说那些话都是他瞎说的。
可是，他的脑子像是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一张嘴似的，他越是想要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一张嘴越是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事实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什么十几天前，就是董氏拿了一大笔银子收买了他。
什么董氏和沈长安早就谋划好了，只等今日沈长宁出府就用迷药将她给迷药，再用马车将她拉到金水河畔交给沈长安。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老冯内心恐惧万分地哭了出来，可他依旧控制不住地继续说：“晚上我把四姑娘送到金水河畔后，就交给三姑娘了。三姑娘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三姑娘肯定是想要害四姑娘的！”
“轰隆隆！”
老冯的老实交待，实在是诡异得厉害。
可他说出来的这些事情，更是叫沈二老爷心惊肉跳！
他深深皱着眉心，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大哥，你我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啊！我的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的妻女竟然能做出这样的黑心事？！”